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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信你,我也不会跟你打赌。”冯凯沉声道。

    “如果这一天真的到来了,你要如何?”林儒锐又在心里为此人添加一个顽固的标签。

    冯凯摸了摸帽檐上的警徽:“我的指责就是维护公允和法律,我为它而生,也为它而死。如果历史的车流碾碎秩序,那就让它先碾碎我。”他眼神明亮,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天真。林儒锐嗤笑着摇头,转身挥了挥手,“那我就亲眼见证,你到底是被它碾碎,还是与它同流合污。”

    “许烈,走了。”

    许烈在远处应了声,跟在她身后跑过来。

    回到卢卡斯家中,这位铁匠愤怒得眼眶烧红,异常骇人。司特妮悄悄对他们说:“父亲是看着赛琳娜长大的,把她当半个女儿看待。今天的事情一定给了他很大的打击,又让他回忆起母亲去世自己的无力了。”说着很哀愁地叹了口气。

    夜间,躺在床上的林儒锐感到丝丝凉意。

    她睁开眼,眼神十分清醒,丝毫没有普通人刚才梦中醒来所带的朦胧睡意。

    林儒锐看向房门下方,一缕烟白雾气顺着门缝丝丝渗入。

    她下了床,站在窗边。果然,窗外起雾了。不同寻常的浓雾潮湿而阴冷,似起伏的薄纱在寂静的夜间悄无声息地弥漫,雾野朦胧,可见度不足十米。

    林儒锐眯了眯眼,忽然察觉异样。不远处有个身穿白裙的少女安静地站立着,几乎与迷雾浑然一体。

    林儒锐看清她秀美的面容,仿佛定格的微笑,神色不变,回到床边,从枕头底下摸出枪来。

    驱魔类武器都很贵。单这柄枪和六十发子弹就花费了林儒锐整一万信誉点,不过她余额很多,上次直播积攒下来的足有九十万信誉点。所以才一直有恃无恐,被赛斯特倒扣了十万也能平静以对。

    微笑的白裙少女朝她走过来,面色青白,搭配上诡谲上提的嘴角,说不出的阴森。与其说是走,身体却没有颠簸,说是‘飘’更为恰当。

    林儒锐往嘴里塞一片驱魔圣叶,一边缓慢咀嚼着,一边拔枪瞄准少女的眉心。

    忽然,白影一闪。少女在原地消失不见。

    林儒锐急进几步,推开窗。窗户打开的一瞬间,浓雾扑进,一双冰冷的手从雾气中伸出,猛然掐住了她的脖子。

    沉重而冰冷的窒息感同时缠绕而上,这双五指纤细属于少女的手却有着堪比巨熊的伟力,险些将林儒锐拖拽出去。

    她皱着眉忍耐的同时,将冰冷双手的主人拽出迷雾。

    雾气中涌出一张微笑的脸。林儒锐将枪口对准她的下颚,扣动扳机。黑红的血混杂着灰色的脑浆喷泉般从头顶噗溅而出。少女后退几步,脸上微笑终于有所变化。

    咚。她倒了下去。迷雾瞬间汹涌而上,掩盖了尸体。

    林儒锐顾不上刺痛的脖子,从窗户翻跃而出,原地只剩下一滩黑红的血迹,她追出数里,微笑少女亦全然消失了影踪。

    它虽然消失了,留下的影响却还在,并且还有扩大的趋势。一股诡异的狂喜占据林儒锐的心头,她嘴角不受控制地往上提,随着脸上笑容的弧度越来越夸张,那股浓烈的喜悦如红雾侵蚀理智。

    有一瞬间,她忘记了自己的目的,也忘记了自己是谁,只想在天地间放声狂笑。笑到嗓子出血,笑到精疲力竭,笑到活活累死。咯咯咯咯,她喉咙里涌出奇异的音调。

    林儒锐狠咬舌尖,维持最后一丝理智,她抽出腰后匕首,噗嗤,将锋利的刀尖刺入腮边,缓慢地、凌迟地划开两边。

    匡当。

    匕首坠落。林儒锐撑着膝盖大口喘气,冷汗如瀑,同浓红稠血一同滴坠。脑中那股不受控制的狂喜也瞬间消失,只留下令人心悸的余韵。

    “靠,下手好重!我看得浑身都疼,林儒锐,skr狠人[佩服]”

    “锐哥哥!!呜呜呜呜,不会毁容吧?!不要啊啊啊!”

    “有没有分析帝来解释一下为什么她要划自己的脸?”

    ID落日熔金:“那个穿白裙的怪物应该属于精神攻击类,能通过控制人的笑继而控制人的情绪。把嘴角划烂,就相当于从根源上阻止了她cao控人的途径……”

    “楼上分析得有道理,不过你的ID怎么这么眼熟……”

    “好像是经常上军/事节目那个首都专家,他分析局势很出名的,而且很亲民,经常在wb上和网友互动。”

    “真是他?假的吧??”

    “我靠大神!向大神献上膝盖!”

    落日熔金:“大神不敢当,一些浅见罢了。林儒锐脑子转得很快,下手也够狠,性格果决。我观察她很久了,这种人往往是活到最后的。要是不幸被卷进游戏,一定要立马冲上去抱大佬金大腿。看见人许烈没?就是大腿抱得好,躺赢。”

    “嘤,大神也要抱大腿吗?”

    落日熔金:“可不呢嘛,大神也怕死啊!我要遇见林儒锐我就化身挂件挂她腿上!”

    “厚颜无耻,叹为观止。”

    林儒锐回到房间,关了窗,坐在床上处理伤口。

    正往脸上涂止血粉时,房门嘎吱一声打开,林儒锐警惕回眸,发现唐初穿着丝绸睡裙走了进来。

    “我刚才……”唐初一语未毕,被她满脸骇人的血惊得顿住了动作。

    林儒锐把人拉进来,关上了门。嘴巴没法说话,她挠了挠头,在桌上寻到一幅纸笔,写:“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