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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因为于钱这些天都在外面跑,所以他得到消息也是最快的。这会儿跑得满脸是汗,脸上的兴奋也还没有消退,便答道:“是卫家军的军报。今次是大捷,卫家军彻底驱逐了秦军, 传信兵要往长安送战报的。而且这样的捷报每过城池, 都会大声通报。” 路以卿不是土生土长的古人, 对于这些常识倒是知道得少。她闻言微微怔了一下, 倒是低声嘀咕了句:“朝廷也尽会做面子, 之前被打得节节败退时,也没见一路喊着走。” 于钱听见了, “嘿嘿”了两声, 不予置评。 路以卿这时也看见他跑得一身狼狈了, 于是指了指一旁切好的西瓜道:“那边有寒瓜, 井水冰过刚切的, 你先吃两块去去暑气,再给我说说具体的。” 于钱也没客气,事实上他进门就看见路以卿在吃瓜了,当时就有点馋,不过还是先将事情说了。这时路以卿让他吃瓜,他自然也没推辞,过去拿了一块“吭哧”几口就吃完了。末了抹抹嘴,等第二块瓜拿在手里了,这才道:“其实传信兵走得挺快,也没来得及多说什么,我就听说卫家军收复失地,还有秦军主帅被俘了,想来该是打了场大胜仗。” 路以卿闻言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一旁的沈望舒也终于插嘴说了一句:“我记得秦国那边能领兵的,大半都是宗室,就不知这次的主帅是什么身份了。” 秦国是胡人建立的国家,如今虽是汉化了,可许多习惯却是没改的。比如说他们尚武,而且尤其看重身份与血脉。寻常战事或许还有外姓人领兵,可像这次攻打梁国这样的举国之战,领兵的绝对是宗室,而且必然是宗室中身份地位颇高的人。 路以卿正想着的也是那个秦军主帅,俘虏的身份有时候关系很大。没有价值的俘虏只能杀了,有价值的俘虏可以换取利益,最麻烦的俘虏则是杀不得也放不得。 不过这些事暂时与路以卿无关,她听了沈望舒的话后只是心里隐隐约约有了个想法。不过具体的她还没想好,也没打算与谁说,只等稍后再送个消息去卫家军问问具体。当下便只随口附和了一句:“这样啊,那这俘虏大概有些价值,能从秦国换来不少好处吧?” 于钱闻言点点头,满脸都是兴奋,沈望舒则是不置可否。 等于钱啃完了手里那块瓜,路以卿便冲他吩咐道:“行了,你继续出去忙吧。如果再有什么消息,就传个信回来,也不用急着跑得满头大汗。” 于钱点头答应了,临走前又顺走了一块瓜,一边啃着一边又出去忙招工的事了。 等小院中再次只剩两人,路以卿凑近沈望舒还想再与她讨论一下军情局势,结果就被后者无情的按着脸推开了:“你离我远点,热都热死了,才不想跟你离这么近。” 赤|裸|裸被嫌弃了,路以卿就差捂着心口表示受伤。然而她不敢,做为理亏的那一个,她只能乖乖听话,否则只怕今天过去,晚上她连床都别想上。 沈望舒瞥了装乖巧的路以卿一眼,又问:“药汤还没熬好吗?” 路以卿瞬间明悟,也不敢继续吃瓜了,丢下句“我去看看”就往厨房跑。 **************************************************************************** 厨房熬药的动作不慢,隔着老远都能闻见空气中浓郁的药香了。等路以卿跑过去一问,药汤果然已经熬好了。几个厨妇正忙着装桶,接下来就准备往主院里送了。 路以卿见状松了口气,怕了沈望舒今日低气压的同时,她自己也痒得厉害。这会儿药汤终于熬好了,她便凑上前去看了看,就见那木桶里尽是漆黑的药汁,药汤的味道浓郁得都有些冲鼻了。 现代人大多闻不惯中药那扑鼻的苦涩,路以卿也不例外。她下意识捂了捂鼻子,旋即目光扫过厨房,又蹙起了眉:“熬好的药汤,就只有这些吗?” 厨妇有些不明所以,便指着装好的几桶药汁说道:“回郎君,熬好的药汁都在这里了。您放心,之前您交代这些药汁是用来泡澡的,我们都是往多里加的水,这些药汤足够泡一回了。”说完又指了指扔在角落里的几张包药的纸:“就是药材都用完了,下次再要泡的话,您还得再拿药来。” 这些厨妇都不是路以卿从长安带过来的,事实上她们此行除了护卫外,人员大多精简过,像厨妇这般无关紧要的人手,路以卿自认不挑嘴也就不带了。 临时招来的厨妇手脚都很勤快,可某些时候也相当让人无语。 比如此时,路以卿听完厨妇的话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她看着那几张包装纸,又看了看脚边黑漆漆的药汁,最终无奈道:“可我给你的,是两人份的药啊!” 厨妇傻眼,下意识推脱道:“这,郎君,您之前送药过来时也没说是两个人的啊。” 路以卿感觉背上的痱子更痒了,伸了伸手又放下:“我说过。” 厨妇见她抬手还以为她生气要打人,吓了一跳,结果又见路以卿将手放下了。她这才松了口气,然后提出了一个让人啼笑皆非的建议:“这药都熬好了,您现在怪我也没用。郎君您看,要不然我往这药汁里面兑点水,或者直接倒回灶上回个锅?” 只听说中药熬制过程,几碗水熬成一碗或者半碗的,这加水回锅的cao作真的没问题吗? 路以卿拿不准主意,也不知道这双倍分量的药汤泡过会不会有问题。她犹豫了一阵,还是否决了这个提议,然后一面使人去问方大夫,一面倒是让人先将这药汤送去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