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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事,我想娘娘许是有兴趣。”阮婕妤也不过多吊苏清婉的胃口,直截了当的开口“前些日子去给皇太后请安时,恰好遇上陛下去寿康宫尽孝,皇太后说自己年事已高,想去行宫颐养天年,念及五殿下年幼,便想带在膝下亲自照养,陛下同意了,明日就启程。” “这样也好。”苏清婉一声轻叹,皇太后许下的承诺终是兑现了“如今能远离这泥沼,怎样都是好的。” 阮婕妤轻轻笑了笑,没有接话。 “两位jiejie可算来了,本宫只当两位jiejie要爽约呢。”班宸妃一身胡服短打,英姿飒爽的模样倒是让人耳目一新。 “怎会。”苏清婉只手遮阳,细看之下才发现,马场上居然还有义王妃“王妃娘娘何日回京的?” “前些时日便回来了,主要是小女陪着她闺中密友来参加贤妃娘娘诗会,我又不懂诗词歌赋,便索性来与宸妃娘娘击鞠。”义王妃回道。 “你去罢,我就在边上看看就是了。”苏清婉朝着义王妃点点头,而后侧头对阮婕妤道“千万提防。” 阮婕妤点点头,从小太监手中接过缰绳,牵着马入了马场。 “淑妃娘娘自己不来,让丫鬟来也好,四人两队,岂不热闹?”义王妃笑道。 “既然王妃娘娘不嫌弃,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苏清婉扬声应道,而后转头“黑曜,去罢。” “这,这不合规矩。”黑曜连连摆手,这场上诸位都是主子,若是杆下失了分寸,自己可就性命难保。 “没事,这马场上不必拘束,来罢,输了赢了的,都由淑妃娘娘给你作保。”班宸妃也笑道。 黑曜手足无措地看着苏清婉,后者微微颔首,示意她放心去,黑曜这才无奈的福了福身子,牵马入场。 “看来义王是选择了四皇子。”苏清婉扶着栏杆,看着马场内马蹄飞踏,尘沙飞扬。 “义王镇守西南,手握五万大军,四皇子如今在六部皆有亲信,唯独军政方面薄弱于太子。”穆落落伸了个懒腰,而后靠在栏杆上看着苏清婉“历王镇守西北,兵权虽强于义王,却是个性子桀骜不羁、不易拉拢的主,其余各位爷手中并未有兵权,因而四皇子拉拢义王不足为奇。” “你摸的倒是清楚。”苏清婉笑了起来“历王不受四皇子拉拢,并不是性子的缘故,而是他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选择了班宸妃,毕竟膝下养着的是她的孩子,无论是立场还是情感,自然都偏向班宸妃。” “既然如此,安贤妃何不拉拢班宸妃?”穆落落抬手将苏清婉被风吹乱的发丝别到耳后“毕竟班宸妃也没在明面上表现出对贤妃的不满。” “谁说没有?”苏清婉朝着义王妃努努嘴“这便是今日的说客。” 穆落落遥遥地朝着场内瞥了一眼,义王妃果真与班宸妃走得更近些。 “走罢,今儿个日头太毒了,去旁边吃些茶水消消热。”苏清婉扯了扯穆落落的袖子,示意她不必多看。 “这一趟浑水,真是不知要卷进多少人来。”穆落落摇头叹息,跟在苏清婉身后一道往一旁亭子走去。 “娘娘!”琥珀突兀地一声凌厉的长嚎,把苏清婉骇了一跳,不由得与穆落落一道驻足回眸。 穆落落转身转到一半,便听闻身后响起了尖叫声和杂乱的马蹄声,还没等回过神来,就看到琥珀飞奔着扑过来,径直扑向苏清婉。 苏清婉不设防,就这样在一派混乱中被琥珀扑倒在地。穆落落被琥珀撞得一个踉跄,没等站稳就突觉背后劲风袭来,骤然回头,穆落落放大的瞳孔中只剩一个喘着粗气不断放大的马头。 “落落!”苏清婉眼睁睁地看着穆落落被发了狂的马瞬间撞飞,连哼都来不及哼一声,就像一个破布袋一样飞了出去。 穆落落先是后背撞在栏杆上,而后重重的砸在地上,所幸十七八岁时为随商队远行,也有一二拳脚功夫傍身,才能咬牙忍住痛在落地后就地一滚,躲开了乱踏的马蹄,可仍旧是难免被踢中。 马场的太监慌乱的追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将那马制住,场内击鞠的几人也匆匆赶来。 “还愣着干什么!传太医!”苏清婉一把推开仍旧箍着自己腰的琥珀,急切地往穆落落身边扑过去,却不想起身间太过慌乱,踩中自己的裙摆。 穆落落双目紧闭的躺在地上,额上冷汗密布,面上血色全无,疼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落落!落落你看着我!”苏清婉扑到穆落落身边,紧紧的攥着她的手,一声急过一声的呼喊。 “我,没事。”穆落落从牙缝间挤出这几个字,仿佛是耗尽了全身的力气。 “先将她抱到屋里去罢!”义王妃一边说一边指挥着马场的侍卫,企图将穆落落抱起来。 “别动!”阮婕妤突如其来的一声怒斥,将众人都唬住了“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不得动她!黑曜,你去请韩老来,你们速速去找了春凳来将她抬回去!” 苏清婉在匆忙中抬头看了阮婕妤一眼,后者微微颔首示意她安心,而后退出人群,朝着一旁已经被打死的骏马走去。 穆落落死死的咬着牙,恨不能将一口银牙咬碎,腿上传来的痛楚钻心,却又不足以让她昏厥,这种欲昏不昏的状态,最是磨人。 一时回了上清宫,早有阮婕妤吩咐太医院的人拿了麻沸散来,堪堪止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