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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漠摇了摇头,长长的毛像蝴蝶的翅膀一样,无力地垂了下去,眸子里那两簇火焰也慢慢熄灭了。 他将一只手从他肩头抬起,将他的额发捋起,然后轻声问:“你不想照顾我吗?” 谢省的心酸了一下,他怎么能忍心把他自己丢这里呢? 他握住他的手,将他的手拉下来,刚要开口,却蓦地顿住了。 云漠手背上是干涸的血痕,皮开rou绽的样子十分吓人。 “哥,”谢省惊呼了一声:“你的手受伤了。”云漠大概是觉得他大惊小怪的样子十分有趣,竟然在他惊慌的表情里笑了一下:“没事,不疼。” 谢省腾地起身,三步并做两步向卫生间走去。 进去之后他才想起这里不是原来那套房子了,不过还好,橱柜的布局也和以前相差不大。 他在橱柜的顶层找到了药箱,一切都仿佛是和以前一样。 谢省的指腹软软的,握着云漠的手腕,十分认真地帮他清理伤口,然后上药:“哥,你跟人打架了吗?” “怎么会?”云漠又笑了笑:“打架的那个是你才对。” 谢省无话可说,自己也忍不住笑了一笑:“那怎么会受伤了?” 他一边说一边自然地举起云漠的手,红润的唇嘟起一点,小心翼翼地往上吹了吹,然后才用纱布帮他一层层裹起来:“哥,碰水的话一定要记得贴防水贴啊。” 云漠垂眸看着他,唇线抿紧了,那双眸子深得像海一样。 慢慢地,那两汪深海一样的眸子里,又漾起了波纹,是浅浅的笑意。 他轻声说:“喝多了,大概不小心撞在哪里了?” 谢省抬眸看他:“生意上很难吗?你以前喝酒很少醉这么厉害过。” “有过的。”云漠看着他,声音轻而哑,似在回味,又似意有所指。 那一个夜晚,他醉得太历害了,许多细节都不记得了。 可这五年多来,他用自己的想像一点点把它补全了。 那是他与谢省共有的一夜,他想过无数遍,每一遍都比上一遍更美好。 其实他有些时候也会想,如果没有那一晚的话,他们之间的关系也许会更自然一些。 可是他从来没有后悔过那一晚。 因为那一晚,还有那一晚陪着他的那个人,早已成为了他精神上的一种支撑。 在他最困难的时候,托举他,鼓励他,让他不要坠落,要一直往上走。 谢省的心怦怦怦跳的飞快,那双眸子太深了,离他也太近了。 还有他的话,所有的一切都让他心慌。 他略笑了笑,不动声色地往旁边坐了坐,跟他拉开距离。 云漠似乎觉得他这样坐立不安的样子十分有趣,又忍不住垂下眸子笑了笑。 谢省轻轻咳了一声,站起身来,可站起来之后,也依然有些手足无措。 他像被囚在了这一方小小的天地里,哪里都不敢去。 许多年前犯过的错误,早已变成了一块烂入骨髓的伤疤,在他进入这个房间的那一刻起,就重新烂开了。 * 他记得很清楚,那是他十八岁生日的前几天。 天很冷,他蜷在云漠的书房里写作业。 云漠从外面应酬回来,身上带着浅浅的酒意,靠近他的时候,香水味和一点酒味交织成很好闻的味道。 他一直觉得,那种味道是有温度的,因为他靠近的时候,他就会觉得很温暖。 云漠先看他写了一会儿作业,然后便去洗澡。 不久后他穿着浴袍回来,坐在他对面,开始看一份刚从保险柜里取出来的文件。 他看的很专注,眼睫低垂着,半湿的发搭在额角,看起来年轻又忄生感。 他在看文件,而谢省则在咬着笔头偷偷看他。 他哥怎么就那么好看呢?简直怎么看都看不够一般。 谢省心里有种隐秘的兴奋,他就快满十八岁了,就快成年了。 那意味着他就快有资格光明正大地向云漠告白了。 他想一辈子就这样,和他生活在一起。 在一个餐桌吃饭,一间书房办公或者写作业,一起经历人生中许许多多开心不开心的事情…… 只有一点需要改变,那就是,他们可以由现在的两间卧室住进同一间卧室,同一张床上。 他想的不知道多开心,回过神来时发现,云漠浴袍的领口敞开了些,露出一线结实紧致的肌rou来。 他有时候会在云漠床上睡,两个人也经常一起游泳,不是没见过云漠的身体。 可这种半遮半掩的诱惑下,他的血液还是一点点升温。 他见色起意,他昏了头脑,总之他拿着手机悄悄站起身来,以居高临下的姿势偷拍他。 云漠十分专注,一点都没发现他的那些小动作。 谢省不知道有多得意,他藏着那几张照片,经常会偷偷调出来,一个人独自欣赏。 那些照片是在什么时候被谢澜弄走的,他一点都不知道。 更没有注意那份文件的一部分内容入了镜。 他眼里只有云漠,几乎没往那份文件上看一眼。 那份文件被谢澜与谢辛翁还原了出来,是云家转型的新项目,前期已经做了巨大的投资,一切都进行的十分顺利,几乎没有任何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