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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坚持一下,不要乱动。”严修济下楼梯掏手机,酒精还在让他昏沉,他的脑袋其实还是很沉。但他皱紧眉头保持清醒,冷静地拨出了急救电话。 周子轶听他说话感觉是很有条理的,但稍微偏头看,就能看到严修济是扶着沙发背在说话。 急救电话很快打好,严修济又给物业打电话,让他们做好急救车的接应。 物业那边瞬间如何慌乱不提,只说严修济这边。他挂了电话,闭了闭眼、定了定神,然后从沙发上拿了两个抱枕,回到楼梯上。 “垫一垫,少使力。”严修济把一个抱枕垫在周子轶脑后,但另一个怎么也不方便塞到周子轶悬空的腰后。严修济又去找了毯子,调整了一下形状,给周子轶垫上了。 周子轶望着他。 严修济注意到他的视线:“干什么?” 周子轶:“就是以为你要问‘感动吗’,我就要答‘不敢动不敢动’了。” 严修济:“……” 周子轶:“严总?” 严修济:“痛就不要说话。” 周子轶:“就是因为痛,还不能动,才想转移注意力。” 严修济又“……”了。 “也不用这么紧张,严总,不是病入膏肓。”大概是最疼那波过去了,或者是有点习惯了,周子轶还有心情开玩笑,“幸亏你是在楼梯口摔的,你要是走到半当中摔了,那我们指不定就一起滚下去了。” “不要小看背后被撞。”严修济皱着眉,冷冷道,“脊椎受伤导致高位截瘫的比比皆是。” 周子轶:“……”天就是这么聊死的。 严修济不想听周子轶开玩笑,但他也没走开,就坐在台阶边上看着周子轶。周子轶身上痛,依旧被他盯得难以忽略那股视线,只好又和他搭话:“看这么久,终于觉得我好看了?” 严修济另起话题:“你流汗了,很疼?” 周子轶:“不然我在这装什么雕像?” 严修济沉默几秒:“……你就不该管我。” “啧,我要骂脏话了,都这样了你还给我讲这些?”周子轶也皱着眉,不悦道,“你起码说句‘谢谢’吧?” 严修济道:“我会负责治好你的。” “负责治病的是医生,你顶多负责出钱。”周子轶道,“算了,咱们还是别聊了,我怕我越聊越气。” 严修济想了想,站起来:“你的身份证在哪。” “在房间背包的钱包里……”周子轶看他又走开了,忽地追问,“严修济,你自己摔到哪里没有?你可别等我没事了,你留下个后遗症啊。” “我能有什么事?”严修济瞥他一眼,又往客房去了。 *** 当天晚上,救护车呼啸着把周子轶接进医院,值班医生又是检查又是拍片的,一开始的阵仗还真不小。 主要听着周子轶喊脊椎又麻又痛,医生也担心来个半身不遂什么的。 周子轶倒是因为切身感受整个背后都在痛,反而觉得应该不至于过分严重——毕竟还能感觉到痛就是神经还在工作嘛。所以准备拍片的时候,他还能有闲心想起一桩事。 他提醒严修济:“菲姐给我发了写好的第一张请柬,说是你要看字,你要是还没回复记得看完说一声。” 说完,他就被推去拍片了。 严修济看着房间门关上,静默几秒,掏出手机再次点开李菲的信息。 其实下午李菲发来照片的时候,他就看过了。但当时只扫了一眼,确实没回复李菲。现在严修济打开李菲的信息界面,本来是要直接回复的,可神使鬼差的,他又点开了那张照片。 白底金纹的请柬上,是专业人士手写的漂亮钢笔字。严修济和周子轶的名字并列在一起,比之前那些写着别人名字的样品,又给人多了几分实感。 严修济看着照片上的两个名字,“这太荒诞了”的想法划过脑海,但又莫名觉得,这也不是不可接受。 ——开弓没有回头箭。 严修济是极少回头惋惜的那种人。 他是华皓集团的掌托人,知道自己做了决定后,要背负到底。很多时候哪怕是状况非常不理想,也要咬牙坚持。现在他已经在婚姻的道路上大踏步前进,就不会临阵退缩。 况且,目前也没什么特别不理想的。 严修济给李菲发了条信息:【请柬可以了,没问题。】 至于李菲是今晚看还是早上起来才看到,严修济就没管了。 再说周子轶这边,在医院一通检查,最后医生得出一个结论。 ——没伤到骨头。 痛倒是正常的,卧床静养一阵就好了。药开了一些外用的,住院都用不着,麻溜打包回家躺着就行。 跟着到医院忙前忙后的严修济听了结论,心里一直堆积的烦躁总算散去一些。他无视周子轶那“你看吧我就说兴师动众了”的眼神,call来司机,把人接回家。 刚回到家没多久的司机又跑出来忙活,除了接人,还接到另一个活——明天买个轮椅给老板。看在红包的份上,司机非常爽快地答应了。 司机甚至还帮着老板,把未来的老板夫人背回了楼中楼里,直送到床。 好在这位老实巴交的司机,没在意未来的总裁夫人为什么没睡主卧。不过这事也很好圆谎,毕竟主卧在楼上,周子轶现在不方便上下楼,所以就睡一楼,很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