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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到底造了什么孽……” 区在扬笑了一声反问她:“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心里不清楚?你没搞出那些事,我就是想搞你也没办法不是吗?” 咎由自取的人都不会低头看看自己走过的错路吗? “如果没有你,我爸就不会死,他就不会死!不会死你知不知道?!”高二娘最后的质问冲着区在扬吼出来,那些近日堆积胸口的压力与悲愤全都朝着区在扬砸过去。 区在扬被这一声声无端的指责彻底砸晕在原地。 为什么又有人来指责一个人的死亡与他有关? 埋藏心底的潘多拉魔盒再次被打开,往日旧梦中反复循环的指责声与面前的高二娘重叠,指责死死缠绕着,他怎么都甩不开逃不掉。 没有你,他(她)就不会死,不会死。 “我做了什么? 我要钱!我需要钱你知不知道? 你……呵呵……你懂什么?我那点钱在这儿都买不起几双你脚底的鞋,不知社会残酷只靠父母的你凭什么指责我?”高二娘拽着区在扬校服,另一只手指头戳着他胸口质问,说着说着居然冷笑起来,藏起眼角成年人那点不堪的泪水。 因为针对区在扬,她被主任谈话调离重点班,丢了奖金跟补助,甚至因为教学失误被扣了半个月的工资,要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付不起后续治疗的钱。 如果老爷子还能继续得到治疗,可能就不会走得这么突然。 区在扬死死咬着牙关,额头冷汗频出,回忆与现实交叉浮现,他堕入双重指责的浪潮中,那种被无数双手推搡无处躲藏的感觉重现,呼吸难耐。 “我……我一个离过婚的女人靠着那点钱,养活孩子跟躺医院的老人,我背负多大的重担?现在全被你毁了!现在我没了工作,你开心了吗?我下个月要吃什么喝什么?!都是你!都是你!”都是因为他,他就是压到她的最后稻草! 要不是区在扬揭发那些事,学校就不会查到她做的那些事,现在她也不会丢了工作,甚至还在档案里被重重的留了一笔。 就算她有省重点二中教书的背景又怎么样,留着这样污点,她再想找工作简直比上蜀道上青天还难! “你为什么不去死?”高二娘气疯了,甩头抓着地上的包包开始翻腾。 “你去死啊——”高二娘掏出把美工小刀,刀背在阳光下冷光一闪,平时握着粉笔的手此时颤抖着冲他脖颈处袭来。 区在扬瞧着那道冷光,却没想着躲。 或许,这样也好,反正他活着也不过…… “咣当。”小刀直接被人夺走扔地上,踹得远远的。 区在扬抬起头,已经长长的额头碎发被汗水打湿,一缕一缕挂在眉弓处影响视线,隐隐约约却瞧见黎庚辰的身影。 黎庚辰把刀踹远后都没平缓胸口极速狂飙的心跳,他跑来第一眼就看见那刀尖已经逼近区在扬的脖子。 而那个小王八蛋居然都不知道躲! 黎庚辰撕开贴区在扬身上的高二娘,把人直接推得远远的,瞧了眼不对劲的区在扬,他徒生想撕了她的冲动。 瞧着跌倒在地的高二娘,黎庚辰勾起一丝冷笑步步靠近她:“凭什么你的无能与过错要嫁祸在别人身上?区在扬做了什么?为什么要为你的糟糕生活买单?” “你很惨不是你做错事洗地的理由,是谁加剧你父亲的逝世,医生?主任?区在扬?还是你自己?!” “你不过是个胆小鬼,懦弱到不敢承担失去父亲的后果,你也不敢面对一地鸡毛的生活还有肮脏又无能的自己。” “你是成年人,把锅甩在无辜的未成年学生身上。” “你怎么对得起教师这个职业?!” 区在扬站在一旁,望着逼近高二娘质问的黎庚辰,脑海中第一个想法居然是:这好像是同桌这个大懒虫话最多的一次。 …… 等主任跟老穆来时,黎庚辰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解决了老师跟高二娘。 老穆对这事超级生气,但这事要是闹出去对谁都不好,被僧哥压下来。幸好高二娘被带到局子里时糊在脑袋里的浆糊终于清理干净。 “呵。”区在扬想想最后高二娘那个道歉的样子就忍不住就去厕所。 程楠坐在外面的小吃摊,吃一口章鱼小丸子嘬一口奶茶,听见区在扬说想去厕所,忍不住举手手问:“二妈,为什么是想去厕所?” 区在扬抢走他手里最后一块小丸子,塞嘴里嚼巴嚼巴吞了才开口:“当然是想吐啊。” 又隔应又恶心。 想想当初他因为她的话再次陷入旧忆的漩涡中,要不是黎庚辰一遍一遍洗脑他,说他没错,他或许没这么快就走出来。 “???”程楠挠头,一副被我看穿的样子瞥他:“二妈,没那么简单吧?学神随随便便两句话就能洗脑你?” 见区在扬不说话,程楠转过头请问一旁默默撸串的黎庚辰。 黎庚辰放下手里的竹签,瞧见硬生生躲开他视线的区在扬,“当然……不是。” 当初老穆见状第一反应就想打110,还有老师拿刀想伤学生的? 怕不是疯了。 黎庚辰说无所谓怎么处理高二娘,但不想区在扬再去那种地方一趟,免得又生出什么谣言,直接把人打包带走,找了家隐蔽性最好的网吧包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