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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大的暖气一直很热,张西尧把外套脱了,内搭是件浅粉色堆堆领毛衫,依旧扎着小鬏鬏,倚在桌子旁,周身仿佛自带柔光。 有从图书馆里出来的一年级的姑娘,几人结伴,窃窃私语。 “那个学姐个子好高啊。” “哪个?” “黑卫衣的学长旁边那个。” 张西尧听着感觉不对劲儿,看了看周围,就他们俩在这,又看了看衣服颜色,叹了口气。 他长相并不阴柔,甚至谈得上俊朗,因为背对着人,就被误认为个子很高的“学姐”。 叶老师没听见议论,只注意他叹气,问怎么了。 “我应该去隆个胸。” 叶端:“?” “刚才那帮小姑娘说我是个子很高的学姐,”他把杯子往桌上一放,捂着脸扑进少奶奶怀里,“嘤嘤嘤,人家波动了啦!” “啧啧啧,世风日下,撒娇回家去啊,图书馆是学习的地儿!” 顾乐满怀嫌弃的声音传来,后面跟着的是一脸痞笑的姚谦,先跟叶端打了招呼,然后又跟张大帅怼着玩儿。 果然是期末了,半吊子们也来抱佛脚。 张西尧不甘示弱怼回去,仨幼稚鬼斗了几句嘴,然后一起进自习室,依旧各干各的。 晚上回寝室,钱多多已经回来了,发现张西尧破天荒地没跟学长视频,抱着吉他拨弄,边弹边哼哼。 钱多多:“失恋的人唱情歌?” “去你的!谁失恋了?” 钱少爷耸耸肩:“那你没事儿哼唧个毛?” 张西尧继续哼着弹吉他:“音频剪了吗ppt做了吗,叨叨我干嘛复习你的吧……” 他和岑重山汪洋的三人群发起语音通话,张西尧放下吉他去阳台接电话。 岑重山:“现在不忙吧都?小尧儿什么时候放假?” 他扣着手指头:“十号,考完就没事儿了,您二位呢?” 汪洋:“我们都是十一号的票,小叶子生日当天才放,那么烦人呢。” “王牌专业向来都是跟校历走的,”岑重山打趣完,继续说话:“我想了快一个星期还是没想好怎么安排,是去轰趴还是吃饭唱歌喝酒一条龙?” 张西尧还回答,就听见汪洋嘀咕“我感觉比我女朋友过生日还隆重”,没忍住笑出声儿。 他笑完想了想:“我觉得一条龙好点儿,轰趴不怎么方便,然后到时候我直接订房间吧,喝大了就上楼睡觉,别回了。” “成,”汪洋同意,“我已经订过蛋糕,是不是还得给房间装饰装饰?就那些气球啥玩意儿的?我对象过生日的时候她小姐妹儿就给弄了。” “交给我吧,”张西尧说,“你们到时候人来就行。” 三人商量完就把电话挂掉,张西尧回屋去,网购了生日装饰气球,又预定了房间,问问他们忌口的东西,选好餐厅。 给宝贝儿过生日,可不得隆重。 随后,他找出纸笔,刷刷刷地在纸上写东西。 钱多多接完洗脚水回来,看他那幅认真学习的样儿,咂咂嘴:“晚上还这么用功,写嘛呢?” 张西尧捂住纸:“不给看!秘密懂吗!秘密!” 钞票同学又“啧”了下,边泡脚边背重点。 一气呵成,他把脑子里的东西压上韵写完,对着已经成型的谱子哼了几句,把笔记本合上塞进抽屉,哼着曲儿洗漱去了。 刷完牙洗完脸才在阳台给叶老师拨的电话,人正在等洗衣机甩干衣服。 张西尧又冒坏水儿:“叶老师你旁边儿有人吗?” “有,”停顿一下,“现在走了。” “其实我也没什么事儿,”少爷接着洗脚水,语气轻佻,“来亲一个!” 他听见“咣当”一声,忙问怎么回事儿。 “没什么,”叶端语气淡淡,“你刚说那话,我准备放回去的洗衣液砸地上了。” 少爷咯咯乐,像只活泼的母鸡,撩完就准备说晚安跑路,让宝贝儿一声轻咳打断动作。 “阿尧,你今天来电话比平时晚了十三分钟。” 声音小小的,夹着一丝丝称不上是埋怨的意味。 嘶—— 现在肯定垂着眼睛呢,张西尧心想,那个表情最惹人疼了。 他感觉自己简直比新婚夜出去喝酒的纨绔还过分,十三分钟,叶老师肯定掐着点儿,今儿自己怎么就晚了? 哦,那会儿正忙着写东西呢。 他不打算现在就把真相告诉叶端,随口编个理由:“我刚问专业课老师东西,就稍微晚点儿,” 钱多多过来倒洗脚水听见,翻一大白眼儿,张西尧连忙比个噤声的手势,等人走后才继续说话。 他轻轻叹一口气:“听你这么说,我心都化成一汪水了。” 张西尧从来不吝啬甜言蜜语,信手拈来,也都是实话。 又是“哐当”一声。 他低头看,回应道:“我没事儿,就是脚盆儿翻了,水漫金山。” 脚盆儿在地上孤零零地待了几分钟才被拾起来,张西尧挂完电话拿拖把清理老半天。 考试周兵荒马乱地接近尾声。 十号下午张大帅考完最后一场专业课面试,穿着西装从考场出来冻得像个鹌鹑,披上羽绒服回寝室换衣服收拾东西。 可算是放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