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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边空荡,只有波涛翻滚的海声与呼啸海风。 吴毕和安常坐在很高的石墩上,两人靠得很近,谁也没说话。 镜头拍两人手撑在身后,腿垂在下侧肆意晃动的画面。 有时候肢体语言更能讲故事,比如现在,两个人什么话都不说,光是靠动作,就能感觉出两人的状态,都是少有的放松。 吴毕从口袋中摸出根烟,叼在了嘴边。 安常十分自然地从烟盒中取出打火机,凑头过去,给他点烟。 镜头特写明灭的烟头,特写两人在火光映衬下温柔的侧脸。 “Cut!”韩杨拍喇叭,“这镜过了,继续!” 场记打板:《陷阱》第二百五十六场,二镜一次! “想不想放烟花?”花熠说出了这场戏的第一句台词。 “想,”沈曜眼睛亮晶晶地点头,又有些迟疑,“不过我没放过...” “没关系,”花熠跳下石墩,笑着朝沈曜招手,“下来,我跟你一起。” 沈曜跟着跳了下去。 花熠从剧组事先准备好的烟花中,先取出了一把拿在手里放的“满天星”。 把它塞进沈曜手里,花熠笑了笑,“做好准备了吗?” 沈曜点头。 花熠便点燃了它。 细碎而明亮的火花瞬间在眼前炸开,镜头定格在沈曜笑意明媚的脸上。 “Cut!”韩杨又拍了次喇叭,简明扼要,“这镜过,下一镜!” 下一镜,就该到了最难的部分。 两个人靠在石墩边,看着烟花,听着海声,耳鬓厮磨,疯狂亲吻相拥。 花熠又从烟花盒中取出了剩下的十个烟花筒,把它们摆成了一个爱心的形状,之后拉着沈曜的手,一个个点燃。 漫天烟火,刹那间点亮了整个夜空。 沈曜仰头看烟火,花熠从后侧抱住了他,嘴唇贴着他的耳畔,亲吻,摩挲。 这一部分,是没有明确台词的,不过两个人可以小声讲话,表现出讲悄悄话的感觉就好。 沈曜整个人都被花熠圈在怀里,耳边就是他温热的嘴唇,头顶是绚丽烟火。 这一瞬间,他有些恍神地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在戏里还是戏外了。 因为五年前的那个跨年夜,他与花熠也是像今天这样,一起放烟火,一起亲密。 不算今天,那是沈曜第一次放烟花,也是最后一次。 花熠大概也是被眼前与记忆中过分相似交叠的场景引得动了心神,他不禁贴在沈曜耳边,低声喃喃出一句,“阿曜,这些年,你还放过烟花吗?” 沈曜原本是想说没有的。 可他微微侧头,看见花熠那双蕴满了深情的桃花眼,还有他左耳耳垂上,戴着的自己代言过的,名为Ecstasy的耳钉,在明灭火光下分外耀眼。 到了嘴边的话忽然就转了弯,最后,沈曜说,“放过。” 遇见你之后,我的心里,早已为你放过无数场盛大烟火。 第34章 三十四颗星 不知沈曜心中所想, 花熠心尖又腾然泛起醋意,他不禁张口, 叼住了沈曜的耳朵尖,微微用了点儿力,“和谁一起放的?有小爷我给你放的好看吗?” 一不留神就又打翻了花熠这坦醋缸,沈曜好笑, 看准镜头的位置转身,回抱住花熠,微微低头,亲吻他的喉结,低声呢喃,“我自己放的, 一想起你,就放烟花, 可再也没有你给我放的好看。” 花熠呼吸一滞,喉结急促地上下攒动。 他再也忍不住, 猛地抱起沈曜, 把他放在了石墩上。 之后下一秒,就一手兜住沈曜的后脑勺,狠狠吻上了那张哄死人不偿命的薄唇。 是个急切的,凶狠的,发了狂的吻。 沈曜修长的脖颈仰起,像求·欢的天鹅,唇瓣微微张开, 任由花熠的唇舌侵入,攻城掠地,半寸气息也不留。 不知是谁先咬破了对方的唇瓣,也可能是互相,血腥味在两人的唇齿间弥漫。 可两个人却谁都没有想要停下的意思。 花熠拢在沈曜后脑勺的手不断用力,五指紧紧抄进沈曜的发间。 而沈曜攀在花熠后背的手更是不遑多让,厚重的大衣都被他攥成一团,指尖更是用力得泛白。 就像他们之前和韩杨说的一样—— 他们真的用尽全力,就像明天是世界末日一样,亲吻彼此。 究竟是在戏里,还是在戏外,已经不太重要了。 这个吻足以打动任何一个看到的人,足以让任何一个人心神震荡。 镜头推轨,拉镜,两人竭力纠缠的身影越来越远,最终沦为漫天烟火之中的一个小点。 电影学角度讲,拉镜常用于不幸事件发生之后,取景越来越宽,角色在取景框中越来越小,代表着人物的绝望与孤寂。 电影学角度还讲,推轨常用于展现某个情景的重要性,且一开始常常看不出来。 沈曜与花熠现在拍的这个情节,最终会出现在电影成片的中间位置,那时候观众大概只会觉得唯美,等看完全片,才会明白,那是真正的“末日浪漫”。 吻到大脑缺氧快要窒息的最后一瞬,沈曜和花熠脑海中同时出现一个念头—— 五年前,他们分手的前一天,要是放在电影里,也一定会用推轨的手法拍摄。 越是盛大肆意的亲密,越能成为分别的隐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