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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性格有些奇怪,徐铭也不是在意这些的人,闻言道:“我跟她约好今日来叙芳楼商讨此事,想来是快到了。” 凛冬大雪,窗外树木枯枝被厚雪压断,发出一声脆响,门外适时传来一阵敲门声。 徐铭眼神亮了亮,“到了。” 门被侍女推开,一道带着笑意的女声响起,是盛京地道的官话。带着股清雅。 “徐大人谦谦君子,本宫倒是没想到你会约在这个地方。” 沈知礼闻声抬头,怔然的看着进来的人,眼底刹那幽深。 卷耳看到屋子里的人,挑了挑眉。 那人眼中惊诧糅合执拗,仿若两湾乌黑深潭,让人深陷其中,不愿自拔。 第25章 青楼乐师(4) 自己想见却不敢见的人,就这样出现在面前。 因为是私下出来的,卷耳穿着随意,外面下着雪,她云纹紫绡披风迎着光,莹润通透却又贵气。 这三年他们并没有见过。卷耳看了眼沈知礼仿佛若无其事喝了口杯中茶水,但却攥的发白的手指。 卷耳神态自若地坐下,臻首微抬,笑了笑,“你们认识啊。” 没有冷脸,没有嘲讽,平淡到他们好像每日都见面的老朋友。 说白了,就是不在意。 徐铭惊讶,“沈兄和殿下也认识?” 徐铭寒门出身,但却一心为民,是以卷耳和他关系像是朋友。言语间倒没有太多客套。 他们关系要好,沈知礼看的出来。这三年她身边必然出现过很多优秀的人。 茶杯里的水晃个不停,涟漪缓缓漾开,碎光眷恋在他眉梢眼角,沈知礼把茶水放在桌上,默不作声。 卷耳缓缓眨了眨眼,“一个故人罢了。” 当年阿炎并没出什么事,这么久过去了,卷耳对沈知礼也没有什么埋怨了。 只是没想到柔嘉成婚生子,这人竟然一点反应也没有,她都怀疑沈知礼当年只是为了作阿炎那么一下子。 总觉得哪里出了岔子。 卷耳神色如常,只是沈知礼眼中暗澜迭起。 公子如玉,温良端方,他惯是云淡风轻的脸上此刻多了几分隐忍。徐铭心思来回,却也没琢磨出个名堂。 站在一旁的阿秀看着卷耳想,原来她是公主殿下呀,衣服好看,人更好看。 只是现在的场面,她在这里就不太合适了,阿秀小声退下,竟也忘了给卷耳添茶,只看了眼徐铭年前的茶杯,面色酡红。 沈知礼轻轻缓了口气,开口的时候已经如常,他眼尾微微的垂着,长睫耷下来,“倒是许久不见殿下了。” 沈知礼清幽寒凉的声音响起。 “是啊。”卷耳觉得有些渴,徐铭很有眼色的把自己面前的茶水递给卷耳,听她平和道:“三年了呢。” 她喝了口茶,又柔声说,“沈公子可好?” 沈知礼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滋味。 当年他以为带着面具的那个姑娘是柔嘉,他敢去拦了摄国殿下的车架。 可当沈知礼知道当年的那个姑娘是卷耳的时候,他又什么都不敢做了。 摄国殿下,金枝玉叶,最高贵的身份,最尊贵的人生。 可他,什么都没有。 “都好。”沈知礼瞳眸对上她的,望进她眼里。 徐铭挠了挠头。 这气氛怎么……好像不太对啊…… 徐铭强撑着道:“殿下,城外的流民,臣和沈兄已经基本安排好了,不如明天殿下随我一同去看看?” 卷耳视线从沈知礼身上收回来,闻言道:“徐大人办事本宫自然放心,明日和你去一趟便是。” 徐铭露出放心的笑,又说,“那臣明日在东街恭候殿下。”他眼睛都亮了亮,是真的开心。 徐铭就是穷苦人家出来的,他懂贫民百姓的苦,也知道怎么为他们发声,这也是卷耳欣赏他的地方。 徐铭和卷耳说了半天,摄国殿下并没有什么架子,但是皇家的贵气盖也盖不掉,她坐在哪,哪就是秋云冬月,是名副其实的人间帝女花。 沈公子也算是风光霁月的人,只是身份比这摄国殿下差了老远。 这些在徐铭心底转了个圈,面上不显。 徐铭难得来一趟,还想去和阿秀说说话,眼前这俩人明显有什么事,徐铭起身拱手,“那臣就先退下了。” “嗯。”茶水偏甜,卷耳又喝了一口,对徐铭摆摆手。 门打开又关上,楼下的嘈杂声隐约的传来,静了半晌,是卷耳先开口。 她眉眼落落,一片剔透湛然,抬手慢悠悠给沈知礼倒了杯茶,“沈公子满腹诗书,批折子在行,没想到做生意也这么厉害。” 她早听说这叙芳楼主人是沈知礼了。 如今家财万贯都不足以形容他。 沈知礼顿了顿,抬眼,“你不恨我了?” 今年她二十三岁,像云,像风,像这世间一切温柔的事物,她活成了最好的模样。可他永远都是不堪,这叙芳楼赚的钱再多,终究是上不了台面的人。 “有什么好记恨的,本宫当年就说过,是父皇欠你们沈家的。” “说到底,该说抱歉的人是我们。” 她落落大方,并不觉得说这样的话有什么自降身份的。 “昨日种种,本宫忘了,沈公子也不必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