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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卷耳像是笑了,“本宫……可是没钱了。” 卷耳是真的没钱了,流民一事走的可是她私库。年底人情往来又多,比起坐拥盛京销金窟叙芳楼的沈知礼,卷耳算是个穷光蛋。 卷耳绕道沈知礼身前,蹲下身和他平视,明明白白让他看着自己的眼睛。 她笑着道:“不知道沈楼主身价几何?要把你赎出叙芳楼,怕是要倾了本宫的家产。” 他不说话,卷耳趴在他膝上,温顺地仰头看着沈知礼的眼睛。 很乖的样子,是在安抚他。 沈知礼颤着声音,眼眶酸涩,低低地道:“不要钱,我白送你了。” 卷耳闻言笑开,歪了歪头,温柔嗓音是于他的良药,“那本宫不是占了沈公子的便宜了?” 沈知礼目光深深,像是热潮,一寸寸盯着她远山般的眉眼,向下,是她轻抿的红唇。 “但是要有利息。”他着魔般低头凑近卷耳,别扭又偏执,像是受桎梏于她,却甘愿沉沦。 “你亲亲我,嗯?” 他眼底猩红尚未褪去,只盯着她,像是凶兽盯着自己的猎物。 他等她的回应。 半顷,她勾唇,两只手撑在沈知礼膝盖上,刚抬头凑近,就被他一只手扣住后脑压过去狠狠吻住。 他唇冰凉,呼吸却炽热,带着殊死不放的执拗与迷恋。 唇舌交缠,这是第一个意义上的吻。 卷耳仰着头,手臂环在他脖颈上,她身上浅淡的香沾染了他身上,沈知礼放在她脑后的手微微收力,呼吸急促。 若这漫天神佛有用,那我愿用三千佛谒,九百经轮,去求一个人。 卷耳,我不会爱。 我这半生学了许多东西,可并没人教会我这世间最甜蜜的,也最难过的爱。 我希望,你来教我 * 自那日之后,卷耳明显觉得沈知礼有些不一样。 梨园的花都落了,院子里还没整理好,沈知礼也就没去公主府,卷耳便把公务都挪到了叙芳楼。 阿秀虽然和徐铭成了亲,但她本就不是什么高门贵女,最讨厌在府内困着,是以接着在叙芳楼做活。 有卷耳替她周旋,朝里自然没人敢跟徐铭做文章。 这日午后,卷耳刚走进叙芳楼,阿秀立刻过来行了个礼,脆生道:“老板娘好!” 这称呼…… 卷耳面上柔和,笑意轻轻,“你们公子呢?” “在房间里忙着呢。”阿秀引着她上楼,“殿下不来的日子里,公子可真是盼的不行。” 简直望眼欲穿,一天问八遍。 阿秀还有自己的活,卷耳让她去忙,自己推门进去。看到坐在屋子里的人。 桌上正规整的摆了两摞折子,沈知礼抬眼看向她,眸光疏疏落落,五指展开,修长手指正握着杯茶。 相处久了,卷耳发现这人小毛病一堆,比如赖床。 此刻长发有些乱,应是午睡刚醒。他安安静静的坐在那,还是有那么点‘老实公子’的样子的。 沈知礼面色凉凉。 这女人昨天让粟荷抱来一堆折子,可她本人却是没来,只吩咐粟荷叮嘱沈知礼好好批这些折子。 卷耳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桌案,“批多少了?” “……”沈知礼眯眼,“你是来看折子还是来看我的?” “都看不行么。”卷耳笑眯眯的,沈知礼忍不住过去亲了亲她。 “歇歇。”卷耳把笔从他的手里拿出来,握着他温热手掌,轻轻按着他分明骨节。 沈知礼便像被顺了毛的猫咪一样,眉眼都软下来。依恋地过去蹭着她的唇。 “沈公子,矜持些。”卷耳手指点在他额头上,推开他。 “除夕夜跟我回公主府吗?”卷耳退开身,随手拿过来一个折子,扫了两眼立马扔给沈知礼。 她最近轻松不少,倒是有些懒了。这些东西一点都不想cao心去看。 沈知礼闻言垂眸,在折子上批好内容,淡淡的,“我进公主府,是什么身份?” 她挑眉,“你想什么身份,就是什么身份。” 沈知礼顿了顿,抬眼,“我不要做面首。” 卷耳点头,“没说让你做面首,等年节过了,我们就把大婚办了。” 宣纸上滴上墨汁,沈知礼捏紧了笔,呼吸一窒,“你认真的?” “当然是认真的。”卷耳抽了抽嘴角,“本宫什么时候言而无信过?” “嗯。”他面上不显,尽量克制着心底的欢愉,声音有些不稳,“你不能骗我。” 卷耳却偏要气他,“我要是骗你呢?” “你要是骗我。”他若无其事在面前折子上批了注,声音平淡,“我就在你梨园那棵梨树上吊死算了。” “……” “什么死不死的。”卷耳托着下巴看他,“我的沈公子自会长命百岁。” 卷耳眼睛里全是他,嘴角笑意勾着,让人看一眼就忍不住心动。 沈知礼也笑起来,像是冬雪初霁,树下清隽梨花。 沈知礼手里批着奏折,日光落落照进来,卷耳懒懒的靠在他肩膀上,抬手看自己新染的指甲,“沈公子博学多才,不如以后就帮本宫处理政事,也算才不错用?” 肩膀上的重量让沈知礼下意识地勾着唇,闻言道:“不知公主殿下给的俸禄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