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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霍彪用非常认真的语气说“一点也不丑,还是非常好看。” 小少爷强忍着遍布全身的难受的痒意,吸了吸小鼻子,“真的吗?” “真的,”霍彪点头,“而且过几天就结痂了,等你生日之前,一定能全部掉完。” 小少爷的生日和霍彪就差一个月零几天,想到生日,他的心情又重新好起来,并和霍彪约定了到时候一起去吃巧克力火锅。 冬日的阳光很轻柔,小少爷像一只从冰天雪地里被人抱回家的小奶猫般被霍彪抱到飘窗前,重新感受到阳光的温暖。霍戎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又给他拿了医生建议吃的维c和维e含片。 小少爷很喜欢这个,尤其是维c,甜甜的像糖果一般,立即张开嘴,任由霍彪像喂小孩儿般把维生素一粒粒地放到他嘴巴里。然后双手抱着牛奶杯子,慢慢把维生素含化,再认真地将牛奶一口口喝完。喝的时候还会舔舔嘴巴,再惬意地仰着小脑袋,微微眯起一双水润的大眼,模样可爱的让霍彪舍不得移开视线。 ——他的小少爷其实很容易满足,只需要一块糖果,一杯牛奶,甚至只是一句轻哄,就能让他重新高兴起来。他太好哄,却让霍彪想把一切美好的东西都送到他面前。 可惜小少爷并没能留下来过生日,也没能去吃巧克力火锅,甚至在身上的痂还没彻底掉完的情况下,就被魏荣禛送上了回法国的飞机。 小少爷已经拿到了保送初中的名额,可以不用去学校,所以还没打算回法国的他忍不住发起了小脾气。更让他生气的是,霍彪也一副急着把他送走的样子,对于之前说好的‘一起吃巧克力火锅’的承诺言而无信。 于是走的那天,小少爷一直没理霍彪,临出门前,霍彪蹲下来帮他换鞋子,他也缩着脚不给霍彪碰,甚至在霍彪伸手要抓他的时候,抬起脚丫一脚踹中了霍彪的肩膀。 霍彪的表情始终未变,仿佛被踹的不是自己一般,只管把小少爷踹过来的那只脚强制性地握住,继续帮他换鞋。 手中的脚踝纤细到仿佛用力就能折断,霍彪突然生出了想这么一直攥着的念头,让它永远挣不开自己的掌心。霍彪的眼神暗了暗,低下头掩住了眼里的情绪,认真将两只鞋都换好,才重新站起身来。 把小少爷送到安检口的时候,霍彪抬手摸了摸小少爷的发顶,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但到头来,什么也没有讲,只道“去。” 依旧在生气的小少爷本来想要躲开的,却没有动。登机的时间就要到了,小少爷和陪护他的保镖一起转身离开,一向坚决干脆的背影在这一次难得带了一丝犹豫。最终在要迈入安检门的时候,停下来看了霍彪一眼。 霍彪似乎一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望着他,见他回头,竟隔着喧闹又吵杂的通道和来来往往的人群,冲他露出了一个笑。 这还是小少爷第一次见他露出这样明显的笑意,机场穹顶折射下来的光,就打在他上扬的唇角上。十四岁的少年,似乎藏着英姿勃发的野心和无穷无尽的力量。 小少爷平安地回到了法国的古堡。 古堡哪里都好,有成群的佣人,漂亮的花园和私家森林,就是太大太空旷。而小少爷回法国的第二天,s市就出了一起命案,——黎宏光派给黎霖用的老郑死了。 凶手的作案手法太高明,没留下一点蛛丝马迹,警方更是查不出什么所以然,只说手法和黎宏光早年混黑时得罪过的青帮非常相似。 事实上,就算能查到,警察也不会下功夫去查,只去青帮的一个会所做了个例行问话便不了了之,到了最后,甚至连死者的名字都不再提了。 这种事普通民众自然是不知道的,若知道得多了,可能会觉得感到有些玄幻。但剥开现世安稳的糖衣,现实就是这样,在资本的控制下,只有金钱和子弹才有话语权。 小少爷的生日转眼间已经过去,圣诞节来临了。平安夜的晚上,小少爷给霍彪打了个电话,例行跟他讲了一些琐事,并兴致勃勃地告诉他古堡里已经装饰好了巨大的圣诞树,舅舅也在早上到了,今天的圣诞晚餐会非常丰富,有烤火鸡和特制的圣诞布丁。 远在千里之外的s市,脱去一身血腥的霍彪靠在床头,一边任由家庭医生帮他处理手臂上的枪伤,一边用另一手没受伤的手握着电话,极其认真地听小少爷讲话。明亮的顶灯照下来,将他棱角分明的侧脸照得更加刚硬,却在和听筒里的人说话时,露出了异常柔软的表情。 疲惫的时候听着小少爷软糯动听的说话声,真的会感觉说不出的放松。霍彪把手机贴紧着耳朵,甚至能听到小少爷清浅的呼吸声,像一把毛绒绒的小草轻轻拂过心头。 知道霍彪不过圣诞节,所以小少爷提起了即将到来的春节,并问道“霍彪,你想要什么新年礼物?” 霍彪想了想,答“和以前一样的手写卡片就好。” ——他最想要的其实只有小少爷本人,那个同时拥有玫瑰和狐狸的小王子,就是上天给他的最大礼物。 小少爷最后还忍不住在电话里提到了皮埃尔,——皮埃尔在卢瓦尔河谷也有一座古堡,在平安夜的前两天,他又向小少爷发出了一次晚宴邀请。但小少爷因为要和mama及舅舅在一起过节,依旧没有应邀。 皮埃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中了什么邪,唐浩初越是拒绝他,他就越是忍不住惦念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