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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不是打架,是比赛车。身为俱乐部的金牌教练,钱涛对此极力制止,生怕出什么意外,但唐浩初一点也不怕,说比就比,阻止不了的钱涛只来得及跳上副驾,可过快的速度让他根本做不了什么,能在副驾上好好坐着已经不简单了。 结果如钱涛所料,唐浩初赢了,而左兴俊也如钱涛所料一般恼了。 大概是以前赢惯了,有点输不起,加上唐浩初冲过终点线之后转头看了左兴俊一下,明明是没有情绪的目光被看成了嘲讽,受到刺激的左兴俊竟在抵达终点线的时候撞向了唐浩初的车。 车体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损伤,车上的人也没事,但剧烈的碰撞导致油路受损,隐隐有漏油的现象。众所周知高热的动力会让箱内的油因急剧发热而加压,气压超过一定程度就会引发起火甚至爆炸,钱涛立即要唐浩初跟他下车,却不料唐浩初不仅没动,反而握着方向盘一个掉头,一言不发地迅速撞向了左兴俊的车。 只听砰的一声,唐浩初把左兴俊之前的行为原模原样地报复了回去,连撞的角度和位置都一模一样,甚至同样损坏了对方的油路。 车子自然不像电影里演的那么容易爆炸,但很容易起火,转眼的功夫两辆车子都冒出了白烟,窜出了火苗。左兴俊慌忙下了车,甚至称得上连滚带爬,钱涛也急急下车,回头一看唐浩初竟依旧没动,手依旧稳稳握着方向盘,然后挑起眉看着对面那辆车窜上来的火苗,嘴角轻抿出一条优雅完美的线条,勾起一个若有若无的浅笑。 钱涛便愣住了。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神色。 他也见过很多出色的人,或深沉内敛,或口若悬河,或不动声色,可少年明明不是目光锐利如芒,也不是气势逼人如刀,却让他觉得,这世间好像没有什么能敌得过他,没有什么能让他畏惧,也没有什么是他不能做到的。 唐浩初的手腕上绑了一个防护绷带,火舌窜到手腕的时候才抬脚从车上下来,同时将被燎黑了的绷带扯下来,扬臂一挥,将其随手扔了出去。 火苗小了一阵,下一刻骤然暴涨,上蹿至半空,火光映着唐浩初如玉的侧脸,吞没了那一小块还没落下来的绷带。 整块布料化为灰烬,最后被风卷走了。 钱涛的胸口突然剧烈跳起来,莫名觉得自己的心也被什么东西卷走了。 人的心理多多少少都是有些问题的,没有心理状况十全十美的人,比如在和他人交往时故意表现出和自身不同的性格或状况,比如大脑反复出现某种念头深受其扰却摆脱不掉,再比如不自觉地慕强和凌弱。可能连唐浩初自己都没有发现,他那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性格和时有时无的‘鬼畜’行径不知不觉吸引了一堆隐形抖,比如钱涛和左兴俊。 下个月初就是比赛的日子,这场比赛对唐浩初至关重要,所以最近几天都练车练的比较晚,唐锋南嘴上说不会再干涉他赛车,但还是忍不住担心,决定偷偷去他练习的地方看他,顺道接他回家。 天气已经热起来,即便傍晚时分,太阳也很晒,唐锋南找了个偏暗又隐蔽的地方默默望着唐浩初,没多久就注意到了钱涛。 钱涛在唐浩初面前表现的殷勤和热切实在太明显了,不注意都不行,唐浩初对待钱涛自然和对待普通人一样,疏离又客气,甚至因为察觉到了什么而非常冷淡,但他越冷淡,钱涛反而越热切,那表情甚至让唐锋南找不出一个准确的形容词,大概就是一种让人看了能起鸡皮疙瘩的贱样,说变态却又算不上。 唐锋南立刻决定给唐浩初换个教练,原因并不是觉得钱涛有什么威胁或者吃醋了,只是习惯性地想保护自家小孩不被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惦记。 唐浩初敏锐地通过异能感觉到有人在看他,扭头望去,很快和唐锋南远远看过来的视线撞上。顺势拒绝了钱涛说要一起吃饭的邀请,说“我家人来接我了。” 回去的路上,唐锋南就忍不住说起了钱涛的事。他原本打算暗中把人换掉,也有一万种暗中把人换掉的方法,却不敢再自作主张,只用平常的语气问唐浩初“那个教练是哪里人?他看你的眼神怪怪的。” 唐浩初道“我也觉得他的眼神怪怪的。” “他显然看上你了,”唐锋南肯定的说,但语气听起来依然如常,“他有没有sao扰你?” 唐浩初摇摇头,答了句没有,然后才像突然意识到什么一样忍不住看着唐锋南问“咦,你怎么不生气呀?” 因为换成前两个世界的霍彪或者郑锐霖,知道有别人喜欢他,早就吃醋和生闷气了,记得之前面对江柯的时候,唐锋南还像充满火气的炸|药桶,如今向他表白了,反倒不生气了。唐浩初甚至听他反问“我为什么要生气?” 不知道为什么,唐浩初竟莫名有点儿小生气,“你觉得他看上我了,还没有半点反应,我都不知道你之前说的爱我是不是真的了。” 看着少年鼓起来的腮帮子,唐锋南忍不住勾起唇角,轻轻摸了摸少年的小脸很认真地说“我之所以不生气,一来是那个教练不够格让我生气,更多的是舍不得跟你生气。我的宝贝那么优秀,有人喜欢是正常的,我想要学着尊重你,相信你,尽量听从你的意愿,给你一点空间和自由。” 唐浩初眨了眨一双大眼,然后得到了温柔的亲亲。唐锋南先温柔地亲了亲他的小脸,又狠狠亲了亲他的唇瓣,“惩罚你竟然质疑我不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