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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先让我去取药膏吧。”她道。 她力气一向比较大,刚才又是下了狠劲,宋予深脖子上的红痕看着过于骇人了。也不知道他是好脾气还是根本不在意自己的性命,连她差点掐死他他都不反抗。 “不必了,我没事。”宋予深握住她的手有些不易察觉的颤抖,“你睡了一上午,还没吃午饭,我让人熬了些粥,你先吃午饭再说。” 最后应如笙在宋予深要求下只能先吃了午饭,等到午饭吃完,她又一次提出为他擦药膏,过了些时间,他脖子上的红痕更明显了。 宋予深却是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腕,没让她离开。 他笑着道,镜片后的情绪难辨,“不碍事,过段时间也就消了,你先坐下吧,我有些事想问你。” 应如笙撇开宋予深力道的手微顿了一下,她也许知道了宋予深想问什么。因此她也没再执意坚持,便轻嗯了一声后在他身边坐下了。 哪怕是不爱自己的妻子,也没有一个男人能够忍受自己的妻子心里有着别人,何况宋予深对她或多或少是有感情在的,她却还在清明的时候特意去祭拜温言梵。 纵然她对温言梵已经没了感情,可当时她的一举一动又和深爱温言梵有什么差别?只怕她现在开口解释,宋予深也是不信的。 宋予深握着少女的手,她的手很小,他轻轻一握便能掌控在手里,可他却无法掌控她的心,更无法掌控她在他心里的位置。 他在她于他不那么重要的时候选择了放任这份感情发展,到如今,一切已经不是他能掌控,也更不是她可以抽身而出的。 “首先我要向你道歉,今天早上你说你不需要我陪你扫墓,我答应了,但最后却跟踪你上了山顶。”他道。 他没解释自己是因为忧心她的状态才跟上去的。 “我知道。”应如笙虽然当时很是恍惚,也根本没察觉到有人跟踪她,但却隐约猜得出来。 “道歉之后,我想问你些问题。”他握住少女的手微微一用力,少女便落入了他的掌控之中。 他慢条斯理地取了眼镜,放在床边的柜台上,而后微倾身,深深地看入她眼里,“我曾和言梵的父母一起工作过,也认识言梵,所以每年清明会去看他,那你呢?你说你和他是故人,是什么关系的故人,能让我的未婚妻在他墓前哭得那样肝肠寸断。” 应如笙很少看见宋予深取下眼镜,仅有的时间也不过是在他睡醒前后,可无论是哪个时候,她都没有这么近距离地直视过他那一双深邃莫测的眼睛。 此刻两人这样近的距离,近到他温热的呼吸灼烫在她呼吸间。没有那层薄薄的镜片的阻挡,她似乎整个人都要被他吸入那双极深极黑的眼里。 如果说戴着眼镜的宋予深是斯文儒雅又禁.欲清冷的,那么取了眼镜的宋予深就是危险矜贵又让人无法不为之被引诱的,可一靠近,方才知道那是无边的焰火,灼烧得人灰飞烟灭。 应如笙久不答话,眼神甚至都有些飘散,宋予深便在她垂下眼眸的瞬间钳制住她的下颚,让她对上他的视线,“阿笙,回答我。” 这样钳制下颚的动作在旁人做来也许是轻佻,也让人感觉不适的,可宋予深却是在钳制她下颚的同时会用另一只手托住她的身体,因此这样的动作不像是轻佻的调戏倒更像是暧昧的亲昵,只是这样极近的距离间是他极具掌控欲的气息交缠。 “……是前男友。”应如笙不傻,品得出来宋予深言语间压抑着的怒意,因此她没有挣脱开他,“现在已经没有关系了,所以叔叔不用怀疑我会做什么对不起你的事情,虽然是和叔叔做的交易要的您妻子的身份,但至少不背叛这样的基本原则我还是会遵守的。” 她虽然已经不太记得情爱是一种什么样的情感,可却很清楚爱情从来都是具有强烈的排他性的,容不得其中有第三人。 他不过是问了她温言梵和她的关系,她却是已经把所有的因果都解释了一遍。 然而这并没有让宋予深放松多少,他的确在意少女有过前男友,也在意她深爱过温言梵,可他现在更在意的是少女为什么决定嫁给他,又对当年的事情知道多少。 “我要怎么相信你呢?”他问道,“你说你对他不在意,可你却在清明去看他,还声声唤着他的名字。阿笙,背叛不只有身体,还有精神上的。” 他低了头,冰凉的唇角擦过她颈侧的肌肤,声线亦是危险深刻的冰寒。 很明显,他不信,应如笙也感受到了,对他起伏不定的怒意更感受得深刻。 旁人生气也许是怒气冲冲,可宋予深生气却从来都是情绪压得更低,他越是平静,就越是山雨袭来,而此刻他的音线明显已经平静压抑到了极致,她没有惹怒他的意思,因此她平静柔和地提议道,“无论身体还是精神,我都没想过背叛,但叔叔如果不信的话,我怎么解释都没有意义,不如叔叔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能让您相信我。” 应如笙的话明显起到了效果,宋予深极缓极慢地把应如笙放到了床上,他染了雨水凉意的呼吸缠绕在她脸侧,音调却不再那样冰寒,“你不需要做什么证明,你只需要记得我说过的话。” 他的手拂过她的脸侧时却忽然怔住了。从她眼里,他可以清晰地看清他的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