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节
“弟妹若是想兴师问罪,那我这就去把玉娇叫回来。” “不过玉娇好像比玉婉小四岁吧,我到是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哄玉婉骑马摔倒的。” 杨春兰讥讽地勾了勾嘴角,却是不出声,默认着要将赵玉娇找回来兴师问罪的态度。 赵福明看了看还在抽泣的二孙女,再看看揪着不放的二儿媳妇,心里暗暗轻叹。 “虎成,你怎么说?”赵福明开口道。 赵虎成看着女儿可怜兮兮的样子,犹豫了一会,然后道:“那就把玉娇找回来问问清楚。” “哼!”赵福明冷哼一声,目光彻底沉了下来。 余红翠转身,准备去叫玉娇。 这时只听赵玉书开口道:“今天我在山上都看见了,是玉婉跑到玉娇身边去的。” “前几天我和少瑜不是刚教会玉娇骑马吗,玉娇学会了,很喜欢骑马。” “估计是玉婉看见玉娇会骑马,才会想去骑的吧。” 杨春兰闻言,转头冷冷地看向赵玉书道:“你到是会维护玉娇,可你别忘了,玉婉也是你meimei。” 赵玉书面容一僵,他根本没有偏袒的意思,可二婶这话却带刺了。 “二婶不信,那就让玉婉自己说吧。”赵玉书不悦地道。 赵玉婉低垂着头,眼神一直都是飘忽的。 她肯定不能承认,反正那些话除了她和赵玉娇又没有人听到。 想到这里,她便理直气壮地道:“我是去帮玉娇放 马的,她骑在马上,跟我说那马很乖巧,还说会牵着马给我骑我才上去的。” “结果…我一上去她就打马。” “我还没有学会,那马一跑起来,我就摔下来了。” 那马疯跑起来的时候,赵玉书在山林里埋首顺柴下山,听到一些异动时,往下看去的时候,纪少瑜已经在两位meimei的身边了。 此番他根本不信,自己的meimei会心怀歹意。 只听他声音微冷道:“少瑜当时担心,还下去看了她们两个,娘既然要去找玉娇,那便把少瑜也找来。” 杨春兰一听,顿时忍不住发飙了。 “玉婉说的,你们不信,还想找人证为玉娇开脱?” “谁不知道纪少瑜那小子跟玉娇走得最近,两个人好得跟亲兄妹一样,谁知道纪少瑜会不会说谎?” 第31章 孰是孰非 余红翠气愤,正要上前与杨春兰对峙,这时只听赵毅光道:“罢了,也别去找玉娇了。” “两个孩子都还小,说不定以为是闹着好玩。” “这样吧,我们给玉婉一两银子,等弟妹上县城的时候,给玉婉买两身衣裳,算是我们替玉娇给她赔罪了。” 余红翠用手肘拐了拐赵毅光,她可不信自己的女儿会有坏心眼。 “要给你给,反正我是不会给的。”余红翠说完,往外头走去。 杨春兰见她那架势,冷哼道:“有钱就是好啊,有钱想欺负谁就欺负谁?” “够了!”赵福明猛然一拍桌子。 他阴沉地瞪向杨春兰,口气森冷道:“我看你几次三番惹事,是不想在这个家里和睦相处。” “既然如此,我会把你爹娘找来,让他们好好教教你,何为妇道。” 杨春兰羞愤欲死,她紧紧握着拳头,指甲断裂在掌心处。 剧痛来袭,她忍着满胸的愤恨道:“明明是赵玉娇的错,爹若是不肯为玉婉做主也就罢了,何必要这般 告诫于我。” “我自嫁入你们赵家,不说没有功劳,苦劳总是有的吧。” “想不到了,爹竟然偏心到如此地步。” 赵虎成的脸色很难看,拉不下脸去求他爹,心里不免又怨恨上赵毅光一家。 赵玉婉都忘记哭了,只是看着她娘那隐怒扭曲的面孔,心里越发慌得惊颤。 气氛凝滞时,只听余红翠跟人说话的声音顺着大门处传来。 “来就来了,怎么还带了两只鸡过来?” “今天我家那马,在小山地里惊了你们家那匹母马,还差点害了玉婉、玉娇两个孩子出事。” 钱吉的话说完,人已经随着余红翠迈进堂屋了。 杨春兰拉扯着赵玉婉站在一边,钱吉不知道赵家人都聚在一处干什么,他不好意思地将一只鸡递给赵毅光,一只鸡递给赵虎成道:“今天吓着玉婉和玉娇两个孩子了,我这是特意上门赔罪的。” 赵虎成和赵毅光恍惚地接过,还未等问个明白,只见钱吉歉意地道:“我今天去小山地放马,你们也知道我家那匹是公马,一看到你们家的母马就一下子挣脱了缰绳,急匆匆地跑了过去。” “当时玉婉在骑马呢,冷不防被那公马一追,差点 从马背上摔下来。” “也就是亏了玉娇勇敢,怕她二姐出事,跑去拉住了缰绳。” “玉婉到是没什么事了,可我家那马差点把玉娇给踩了,幸好纪少瑜那孩子及时把玉娇拉开。” “这不,等会我还得去一趟纪家呢,今天也着实把我吓坏了。” “要是两个孩子有什么事情,我哪还有脸来见你们啊。” 钱吉说完,连忙对着赵福明,赵毅光,赵虎成鞠躬表示歉意。 赵福明看着真心实意赔礼的钱吉,再看看此时目光闪烁,站立难安的玉婉,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钱吉还要去纪家,便没有多留。 赵毅光出去送他的时候,钱吉十分感慨地道:“我听说金叶葫芦根炖鸡可以压压惊的,也不知道准不准,不妨挖些来给玉娇炖鸡吃。” “今天那孩子差一点就没了,以后放马的事情,还是让玉书去吧。” “还有纪家那边,少瑜也是真心对她好。不过…”钱吉说到这里,回头看了看。 见没有什么人跟来,他这才小声道:“你二弟家的那个女儿,心地不好。我看到玉娇回来的时候骑马, 她还狠狠地抽了那马一棍子。” 钱吉说完,匆匆走了。 赵毅光站在院门外,只感觉夜风寒凉,周身冰冷。 堂屋内。 “跪下。”赵福明厉声道,目光阴沉地盯着赵玉婉。 赵玉婉吓得腿一哆嗦,连忙跪在地上。 “很好,爷爷叫你多念两年书,你不肯。” “你爹不辫是非,你娘不分青红,你到好,直接倒打一耙,诬陷玉娇。” “玉娇从小就喜欢黏你,有什么好东西都会想着你, 成天二姐二姐地叫你,可你呢?” “你待她连外人都不如啊!” 赵福明说完,目光扫视一圈,然后定定地看着赵虎成、杨春兰。 此时的赵虎成提着一只鸡,不敢为女儿说话,只是把头埋得低低的。 杨春兰冷着一张脸,双拳紧握,也不发一言。 赵福明转头看向余红翠道:“今天玉娇回来可说了什么?” 余红翠这会子心里正难过呢,声音哽咽道:“那傻丫头什么也没有说,就说今晚不在家吃饭了,要到她秋姑姑家去玩。” “她那是念着少瑜的救命之恩啊!” 赵福明心里惆然一叹,然后继续道:“毅光等会去接她回来,顺便给少瑜送几本书过去。” 赵毅光颔首,他这会也心疼女儿,想早点过去接她。 “玉婉继续跪着,你们都散了吧。” 赵福明站起来,王和香扶着他,二老回了小阁楼上。 杨春兰狠狠地踢了赵玉婉两脚,赵虎成虽然气愤女儿说谎,可还是强拉着杨春兰回房。 大的动静是不敢闹出来了,可杨春兰回房后却还是拿骂骂咧咧,气愤难休。 “要不是赵玉娇骑马,你女儿会去骑吗?” “受了伤就是你女儿活该吗?” “赵玉娇那个小蹄子,回来什么都不说就跑了,难道不是做贼心虚?” “赵虎成,你个没种的,有本事跟老三一家一样出去单过啊?让媳妇孩子受在这里受什么窝囊气?” “什么是妇道,我辛辛苦苦挑粪背粮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为你生儿育女,砍柴挑水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我地里田里使劲忙活的时候怎么不说妇道?” “你给我记住了,是你爹娘不把我当人看的,以后等他们老了,看我怎么收拾他们?” … 赵虎成捂住耳朵,听得心里跟蚂蚁在咬一样。 他到是想把着婆娘的嘴堵起来,打死算了。 可偶尔从她嘴里吐出毫无遮拦的话,却又直击他的内心,让他毫无招架之力。 赵虎成觉得自己整个人犹如快要累死却得不到解脱的老黄牛一样,恨不得用那头上尖尖的角,刺向周围一切企图还要让他卖力干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