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庭春带头请罪:是奴婢们的疏忽,姑娘往日里并无异常,偶尔小郎君来看她,带一些小玩意,奴婢们也就没在意。rdquo;她们四个是不可能为她置办这些的,能够自由出入又不引人怀疑的,那就只有柳隽了。 刘嬷嬷也是这么认为的,这嫁衣hellip;hellip;倒是好解释,兴许是柳隽觉得自己jiejie这般做了人外室,心里为jiejie可惜,便偷偷为jiejie置办一身嫁衣。兴许是姑娘自己心里想要,托弟弟帮着置办。二者都有可能。 可是这匕首hellip;hellip;刘嬷嬷却无法替他们找出借口。总不能说是为了防身的吧?在这别院之中,在外有侍卫,在内有侍女,要防谁? 相处这些日子,刘嬷嬷心里对皎月也不免带了几分怜惜,甚至有一丝投机的意味,她总觉得,皎月的造化,不该只是如此。可是如今,一切都破碎了,差点伤了龙体,这罪过hellip;hellip;太大了啊! 屋外,刘嬷嬷等人心情起伏不定,而屋内,皎月闭着眼,早已安然入睡。就像刘嬷嬷猜测的,嫁衣和匕首都是柳隽帮忙准备的,他一个读书的小儿郎,总是要外出买些纸笔的,神不知鬼不觉地置办这些,根本没人发现。 今日这出戏,也是巧合。皎月准备这些东西,一直都在等一个机会,她要摆脱如今的境地,想要往上再走一步,就必须戳破如今看似平静的表面。皎月也没想到七夕晚上,竟然会遇到肖瑾与陈思儿一行人。戏赶戏,便到了这一出。这么好的机会,皎月若是放过,她便不叫皎月了。 肖瑾带着一肚子的妒火而来,这便是这场戏的开端。他妒、他怒,才会放下平日对她的怜惜,强硬地对她。这么一闹,再加上前些日子的冷待,皎月便有了完美的借口:你将我当做随时可弃的玩物,我忍了又忍,忍无可忍,宁可一死报你救命之恩! 矫情是女人的天性,矫情错了地方,那便是无理取闹。矫情对了地方,那就可以最成为掣肘男人最绝妙的武器。 若是放在平时,皎月这般闹腾,只会让人觉得恩将仇报。救了你,你现在觉得屈辱要去死?那我何必多此一举?! 但是皎月却在这个时机不断地提起柳家人,激起肖瑾最最强烈的愧疚心,完美地扮演了一个忍辱负重又刚烈不屈的小女子,为了弟弟牺牲自己,为的是保全柳家一点血脉。如今她完成任务了,便可了然无牵挂地去见父母兄嫂。 穿着这一身嫁衣,就像过去那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一样,用死洗去自己所受的苦难和屈辱。而这一切苦难,本就是肖瑾带给她的。 若是没有巫蛊案,柳家满门何至于此!她一个花期少女,此时本该高高兴兴地择婿出嫁,哪用得着偷偷藏起一件嫁衣,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偷偷抚摸?只敢在临死前才光明正大地穿上?! 肖瑾本就不是傻人,身为皇帝更是需要比常人心多一窍,皎月的意思,他全都明了,所以他只能狼狈离去。 皎月打完了一仗,心平气和地躺回自己的屋里。庭春几人包括刘嬷嬷,却将她的平静当做了心死,一个个都急得要命,四个侍女是寸步不敢离,不仅仅是因为肖瑾的命令,她们也得为自己的未来考虑呀! 就像刘嬷嬷一样,她们也未尝没有投机的心思。作为奴婢,总要跟一个主子。姑娘的品貌,便是放眼天下,也是独一无二的。这样的女子,想要笼络一个男人,太容易了。 若是当真有一天,姑娘进了宫,她们四人自然也平步青云。 皎月不急,自然有人替她急。刘嬷嬷是宫里老人,想要入宫也不难。见庭春四人还算妥当,刘嬷嬷便匆忙坐上回宫的马车。 进了宫,刘嬷嬷便急忙进了泰安殿。迎出来的却是陈寿。刘嬷嬷忍不住问:常公公呢?rdquo; 陈寿笑得一脸不忍心:哎呦,常公公不知怎么惹到了陛下,被赏了两顿板子,嬷嬷您可别提了,都不忍心看嘞。rdquo; 刘嬷嬷在心里嗤笑,不忍心看?我看你是怕自己忍不住笑吧?不管心里怎么想,面上刘嬷嬷还是一脸客气:那可真是,咱们伺候的,就该万事以主子的事为重,哪能让主子动气呢。rdquo; 是这个理。嬷嬷您稍等,我去给您通报。rdquo;陈寿弓着腰进了殿内,肖瑾正沉着脸看奏折,看的恰好便是北关陆将军的军报,只道狄人近来安分,北关太平许多,多亏陛下圣明云云。 看到北关二字,肖瑾不可避免地想到了皎月。若是他当初不去北关,也许就不会遇到那妮子,哪还有这许多烦心事? 可是若是他遇不上她,她也许不知会流落到哪个男人身边。燕王?还是那个千户张胜?又或是任何一个稍有权势的男人? 肖瑾砰rdquo;地把奏折扔在案桌上,不行,只是想一想,就觉得心底涌起暴虐的怒火。谁敢碰她一下,他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陈寿进殿时,恰好听到砸桌那一下,陈寿心里顿时有了数,陛下又恼了,可得小心着点! 陈寿的腰顿时弯得更低了,声音也更加小心翼翼:陛下,刘嬷嬷求见。rdquo; 肖瑾愣了一下,旋即道:快让她进来!rdquo; 语气中的迫不及待,让陈寿忍不住眉峰一挑,这hellip;hellip;看来以后是得与刘嬷嬷交好些了。 陈寿退下,刘嬷嬷进殿。肖瑾缓和心神,早已恢复帝王的威严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