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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面多了不少的人,好些个高马大的护卫神情严肃站在一边。赵家的几个管家,分别端着一摞摞厚厚的账本站在另一边,而最上首原本只有赵端泽一人坐着的宽案桌后,多了一个人。 那是个脸色苍白的小姑娘,十几岁的年纪,长相清丽剔透,瓷白的脸蛋上一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沉静眼眸,明明年纪不大,却不见丝毫怯意,甚至比旁边的赵大少更从容些,沉静扫视了一圈他们这些大小掌柜。 也许是气氛有些古怪,掌柜们不自觉安静下来。 大少爷,这是hellip;hellip;?rdquo;有掌柜忍不住开口询问。 其余掌柜也很快回过神来,露出打量的神色,纷纷开口:这是小姐吧,怎么不在后院好好休息,也坐到这来了。rdquo; 咱们是谈生意上的事,小姐在这里怕不方便。rdquo; 赵端泽说:meimei从今天开始和我一起处理家中生意。rdquo; 这话一出,引起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这是怎么说的,小姐哪知道什么生意上的事。rdquo; 是啊,更何况小姐这又听不见,又说不了话,这不是瞎闹呢吗。rdquo; 赵端泽没说话,听着他们说,他并没有先前被掌柜们倚老卖老无理取闹后的愤怒,旁边的水银更是因为听不见而神情自若。她手里还在不断地勾画着什么,等到那些掌柜慢慢停下声音,她也放下了笔。 哒一声轻响,仍在小声交谈的掌柜们不由自主朝她看去。 却见她抬了抬手,旁边几个管家上前一人拿过一张纸,又搭配着手里端着的账本,一一到下面去分给众人。 纸上简明扼要写了他们各自的店铺情况,不止有今年,甚至是历年,连他们做的假账都清楚明白地写了出来。 众人面面相觑,越看越是震惊,这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不少掌柜看着薄薄一张纸面色大变,心虚地半掩住纸面。他们当掌柜的,货物银钱经手,谁没有做过些手脚呢,可那些私底下的东西全部放到明面上,还是令人难堪。而让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是,他们明明做了手脚,怎么会被摸得这么清楚? 赵端泽观察了一下这些被掀了老底的掌柜们,适时开口,这些是诸位之前送来的账本,我的meimei已经为诸位找出了错漏。rdquo; 掌柜们再次看向那安静的小姑娘,有些怀疑有些惊讶,却不再像之前那么轻视。有几个年长的掌柜甚至望着那小姑娘,眼中露出些惊叹。 只有几位掌柜两手空空,不解道:我们怎么没有。rdquo; 赵端泽看他们一眼,你们几位被我们赵家解雇了,日后便不用来了。rdquo; 那几人愕然,见赵端泽神情不似左卫,旋即愤怒道:赵大少这是什么意思!rdquo; 他们有的述说起自己为赵家干了多少年的活,如今撤他们的掌柜,做事不厚道,有的质疑他大少爷不会处理事务,群情激奋,连赵家如今要落魄了,赵家父母在九泉之下不得安息这种话都说了出来。 听着这些话,赵端泽心中怒火中烧,很想一脚把面前的桌子踹出去,狠狠发一顿脾气,可身边拖着病体的meimei就像是一根寒冷的冰,扎在他心上,把他牢牢扎在原地,并且强迫他保持冷静。 所以他只是换了个姿势,冷冷说道:我是赵家当家人,我有权这么做。我叫诸位一声叔伯,可某些人,也不要真的把自己当成我的叔伯了,自己私底下做了什么自己清楚。rdquo; 不想做下去的掌柜,也大可以离开,我赵家绝不阻拦,被解雇的掌柜我们都会给予一定补偿hellip;hellip;rdquo; 赵端泽一字一句说完了,仍有人大喊大叫,他按在桌上的手青筋突起,又被旁边的meimei伸手按住。她的手冰凉,毫无温度,赵端泽一个激灵,脑子瞬间清醒。而水银抬起手,轻轻指了指那耍赖的掌柜。 站在一旁的护卫上前,毫不客气把人拖了出去。 赵老爷是和和气的生意人,从前对他们这些掌柜也颇客气,所有掌柜都没见过这样撕破脸皮的做法,尤其是做出这种事的只是个小姑娘,一时之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赵端泽反手握住meimei的手,在一片寂静中说道:赵家的生意太大,我如今并不能完全管理好所有的生意,所以决定适当舍弃一部分边缘产业。rdquo; 这是兄妹二人商量过后决定的。 水银曾做过数据相关的工作,对于数据统计和分析很擅长,所以她将赵家存放的这些年各地商铺账本全部拿出来,从头过了一遍,用自己的办法建立了一个简单的数据库,找出了各家商铺的问题,给了他们一记重锤。 但只是这样是不够的,她的身体不允许她劳累,赵端泽又还不能这么快上手处理赵家这么大的摊子,他们只能适当收缩生意,剔除那些发展不好,或者还在发展,需要耗费大量心力去管理的产业,先求稳再说。 另外,我还要提拔两位大掌柜,来帮助我整合赵家的生意。rdquo;赵端泽按照和meimei商量出的结果,一步一步往下走。该处理的处理了,该提拔的提拔。 不得不说,赵端泽确实聪明,继承了父亲的生意头脑,当他开始认真地想要去撑起赵家的时候,他犀利聪敏的一面就慢慢显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