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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鱼向老板要了盆清水给他洗干净,心想待会儿得想办法去弄点药,不然流脓了可不好办。 这一闹,似乎面前的面也变寡淡了。 她挑起面条吹凉喂他,谁想他却不吃。 庄鱼疑惑,问他:不饿?rdquo; 不应该啊,她记得他的胃口挺大,喝牛奶都能喝大半桶。 唔hellip;hellip;嗷hellip;hellip;rdquo; 牧咸张嘴发出简短的音,声音哑得像老匠人干涸的磨砂石,沙沙沙,刺耳极了。 她一度以为他是哑巴。 吃吧,再不吃冷了就不好吃。rdquo; 说着又去喂他,结果被他推开,嗷嗷嗷的又开始出声,就跟三四岁闹腾着不吃饭的小孩一样,她不再理会,自己咬了一口,久违的味道,顿时令她食欲大增。 庄鱼没忍住连吃了大半碗,身边传出肚子咕噜咕噜的叫声,她抬头去看他,黑黝黝的眼睛水亮亮的,线条优美的薄唇紧紧的抿了又抿,喉结滚动着吞咽口水,小模样看起来可怜极了。 真是有趣。 庄鱼笑眯眯地端起碗对他说:这是面,面。rdquo;然后挑起喂他。 他吃得又快又急,都不带嚼咽,吃完一口,模糊不清的跟着发音:喵。rdquo; 庄鱼听得发笑,继续教他:面。rdquo; 咩。rdquo; hellip;hellip;rdquo; 这孩子就不能发出点不是动物的声音么。 周姑娘。rdquo;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庄鱼回头,身着深红官服的钟正一脸严肃地走进来,坐到桌前,看眼她点的阳春面,也跟着点了一碗。 钟大人啊!好巧!rdquo; 庄鱼笑着招呼一声,准备放下碗筷,却突然被牧咸抓住手,她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端起碗继续喂他。 这是周姑娘家弟?rdquo;钟正疑惑的问,一双眼睛落在牧咸身上仔细打量。 庄鱼应了一声:家弟是早产儿,有些地方与外人不同,让大人见笑了。rdquo; 无碍。rdquo;嘴上说着,心里却是对庄鱼又一番刮目相看,小小年纪,就承担照顾痴儿弟弟的责任。每天要照顾弟弟,还要饲养牛,一想起她弯腰去为牛挤奶,而牛又各种折腾的场景时,就忍不住心疼她。 明明人那么好又长相不俗,却心甘情愿做着些粗活。 每次看见她笑,就直觉她是快乐温暖的人,却不想背后是那么艰辛,真是一个勤劳又勇敢的姑娘。 若得妻如此,当是一桩良缘。 周姑娘的牛乳卖得如何了?rdquo;他试图找点什么话题好来引起她的注意。 果然,她回过头来,冲他展颜一笑,水嫩的小嘴发出轻柔的声音,像柔顺的羽毛,扫得他心脏一阵酥痒。 劳大人记挂,今天的都卖完了。对啦,还未向大人道谢呢。rdquo;她对钟正盈盈一笑。 夹起的面条滑落一根,牧咸急忙抬手去抓,结果一爪子打在了庄鱼手上,一个不留神,热热的汤汁洒了他一身。 庄鱼吓一大跳,问他:你做什么!rdquo;条件反射下的声音比往常提高不少,显得严厉。 牧咸呐呐地坐着不敢乱动,模样小心翼翼得像做错坏事害怕父母责骂的小孩。 胸口火热热地疼,他不安地扭了扭肩膀,他从来没有摸过这么烫的东西,他们怕火,储备的食物都是冷的,只是刚捕获的猎物会流出温热的血,但也只是温热。 庄鱼秀眉紧拧,不顾地点,一把扒开他的衣襟将面条全部捞出来,又向老板要了帕子和清水给他擦洗。 胸口大片的皮肤被烫得通红。 她把帕子捂在他的胸口,想起桶里还有冰块,赶紧起身去拿。 牧咸看她起身,以为她要走,紧张地想要嘶嚎,可她真的走出去了,他呜咽两声,抬起爪子快速跳跃过去。 坐下!rdquo;庄鱼听见声响,转身怒喝。 牧咸一副快哭了的样子,四肢着地,再也不敢扑上去,乖乖地坐在地上。 摊上的人都看懵了眼。 他是人是狗?怎么像狗一样?rdquo;一个男人震惊的闻着同桌的人。 狗也能hellip;hellip;rdquo; 旁边的人话还没吐完,就见一根筷子直立立地倒插在他的肩膀上,速度快得他都来不及疼,直到鲜血涌出,他才惨叫一声,滚在地上嚎叫。 再乱说我割了你舌头!rdquo;庄鱼直溜溜地俯视他告诫,气势汹涌如湃。 刚刚还笑颜如花的小姑娘瞬间变得凶神恶煞,一摊子吃面的人吓得屁滚尿流地滚远了。 钟正从震惊转而心情复杂,庄鱼那一手可是连他都反应不过来。 他神色凝重地打量庄鱼,又看看坐在地上的牧咸。 这一眼让他瞪圆了眼珠,不可置信地看着牧咸露在衣襟外的金锁。 他极度震惊地伸手去拿起来看,繁复独特的纹路,万中无一地结扣手法,锁在中心的字。 每一处都展示着它高贵的身份,举世无双的存在。 这是哪来的?rdquo;钟正艰难地问,其实心里更想问另一个问题。 捡的。rdquo;庄鱼将金锁抽回来放进牧咸的衣襟里,蹲在旁边用帕子裹上冰块,捂在牧咸烫红的地方,凉凉的让他舒服地小小嗷了一声,脑袋搭在她肩膀上左滚右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