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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家下人太多,楚百万这样的家产又太招人眼,正值多事之秋,天知道这些天家里有没有混进来什么别有用心的人。 还有那些见风使舵的下人和管事,也都不能留了。 所有管事和下人都被叫到前院,男男女女,黑压压地站满了整个院子,足有二百多人。 楚天舒拿着花名册,按照分工一个个把人叫过来,每个人都要回答楚天舒几个问题,然后就被决定了去留。 意识到楚家风向已经改变,不少自认机灵的人都拼命在回答问题时表达忠心,但是这并不能改变他们的结局。 其实回答问题的语气和答案并不重要,楚天舒只是根据自己的直觉,从他们被表面态度掩盖的隐藏意识中寻找他们的真正态度。对她有敌意的、怀着不屑的、漠无感情的,全都被清理出去。 她自己身边那些下人,全都发卖了。不管是不忠还是愚蠢,在她昏迷不醒的时候,没有一个人想着在跟前照顾她,任由人随意出入她的房间,这些人都不能要。 那两个知道她是女儿身的丫头,因为知道她的秘密,更知道大夫说了她无法救治,所以都觉得没有希望,打算着卷了细软,过两天等她死了,楚家乱了就趁机逃跑。楚天舒醒来的时候,那个喊了一声就跑掉的丫头,就是其中之一。 这两个不能卖掉,就被楚天舒亲手破坏了她们的发声系统,让人送去楚家农庄里去了,这辈子都不能出农庄一步。 那些暗中投靠了楚百万兄弟的管事,也都被楚天舒一个个点了出来,全都抄了家产,全都被专门关押了起来,等着派上用场。 亏得楚百万财大气粗,家里的下人全都是签了卖身契的,处理起来十分方便。 不过半天时间,楚家的下人少了六成,剩下的四成全都吓成了听见雷声的鹌鹑,瑟瑟发抖。 楚天舒之所以一见到楚荆就给了他信任,就是因为她能够感受到楚荆心中那种对她的关切和真情。 把家里整顿完毕,楚天舒才一边叫人去请大夫给吕氏看病,一边穿好孝服去楚百万灵前尽孝。虽然楚百万不能算是她的亲爹,但是却给了这具身体生命,她又得了人家万贯家产,总是要尽尽义务的。 “小官人,开封府来人了。”楚天舒刚换好孝服,门上就有人来报,两个穿着衙役服饰的壮汉跟着就走了进来。 原来是开封府尹寇准接了案子,让楚天舒亲自上堂对质。楚天舒正好把几个和楚家人有暗中来往的下人扣了下来,全都带上当做人证一起去了开封府。 之所以这么半天才受理,是因为现在的程序是,打官司的必须先把状子交给开封府衙门口的衙役,然后衙役才负责把状子递进去,府尹接了案子,又由衙役来通知,才能开始审案处理。若是打点不到,有的时候好几天都无法立案,好在楚家不差钱,这速度还算是快的。 因为楚富兴忠诚坦荡的言论,以及楚家人互相辱骂揭发的行为,再加上楚天舒脑袋后面还未彻底痊愈的疤痕,整个案情实在是清晰明了,根本不用费心思就能弄得清清楚楚。 寇准一听说楚百万死了,就不由叹息一声。再看看下方站立的那个少年,面色如玉,眉目如画,身姿秀丽,独自一人站在那里,一脸隐忍委屈。而另一边那一群脑满肠肥、面色贪婪的亲戚,到现在还在互相攻讦,言行不堪入目。两者一对比,谁都会偏向楚百万的儿子楚天舒。 外边看热闹的东京百姓都看不下去了,纷纷指着楚天舒那些叔叔婶婶姑姑弟弟的骂了起来。 一辆华丽的马车从开封府门前驶过,车中有人探头看了看街上人声鼎沸的情景,回头对车上一身鹅黄衣裙的主子说:“郡主,开封府不知道在审什么案子,好多人在骂呢。” 她的主子却根本没有兴趣,只是哼了一声,就恹恹地把头别了过去。 寇准很快就审理完毕,给出了判决结果:楚富兴杀人未遂,兼之谋害的是亲堂兄,原本应该罪加一等,念在他年纪还小,从斩监侯改为流放三千里。 楚家贵夫妻教唆杀人,性质恶劣,同样流放三千里。 其余几位叔叔知情不报,意图谋夺侄儿家产,每人打四十大板,罚没一半家产。 对于那些勾结楚家亲戚出卖主人的家奴,处罚就严重多了。那个和楚家贵勾结,给楚富兴提供作案环境的管事,直接被处以绞刑。其他几个也都被扒了衣服打了一百背脊,然后发作官奴。 刚一回家,就看见一个老头儿怒气冲冲迎了上来,手里的拐杖在地面上敲得梆梆响:“你个小畜生!竟然把自己的叔叔婶婶姑姑都送去了开封府,你就不怕别人骂你一句六亲不认?赶快去把人都给我接回来,否则我老头子这就去开封府告你一个忤逆不孝!” 老头儿面色红润,声音洪亮,一看就是吃得好过得好养出来的。辅助系统扫描他已经有七十岁了,可是看他的样子简直比这几天的吕氏还要年轻。 这是楚百万的亲爹亲妈吗?楚天舒不由怀疑。这么能干孝顺的儿子去世了,他们竟然一点儿也不难过?难道在他们眼里,抢夺儿子剩下的财产,比为这个儿子伤心重要那么多? “祖父放心。”楚天舒笑眯眯地上前去搀扶老头,语气亲热地说,“虽然楚富兴在堂上招认了,说是你们教唆他,他才会觉得我家的财产都是他的。府尹也准备提祖父祖母过堂审问,但是孙儿已经恳请寇大人,说祖父祖母一贯慈爱,绝对不会有这样的想法和言行。这些都是楚家贵夫妻心肠歹毒,才会贪财害命,与祖父祖母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