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节
他默不作声进了洗手间，等到再出现就是在范增的房间。 此时的季修年检查到范增没有心跳，一面拨打了120呼救，一面努力给范增做着心肺复苏。 他背对着陆煦按啊按，心里着急的不行。 而就在此时，范增的灵魂从他的身体慢慢分离出来。 先是看看没有实体的自己，又看看那边倒在地上的尸体，不觉有些傻眼：“我这是……死了吗？” 陆煦没想到会在这里碰到季修年，心里有些异样但还是对着范增道：“是的范哥，你已经死了，我来送你上路的……” 季修年听到动静身体不由一僵，回头不止看到了范增，还有不知何时出现在这里的陆煦。 第98章 “我真的死了吗？”眼见地上的那个自己一动不动, 范增只觉得心里堵着什么，一时难以接受。 陆煦在一边平静给了回答：“是的，你死了。死因是过度劳累诱发的心源性猝死。我是你的专属死神，送你去阴间要是有需要也可以帮你提前摇个号排队等投胎。” “死神？”不止范增心里有这个疑问, 连季修年都傻了眼。 陆煦虽然爱笑, 可是不是那种什么事情都会开玩笑的人。 事实上他记得很清楚，进门之后门是关着的。如果是常人, 陆煦不可能凭空出现在房间。 “所以, 你不是通灵师？” 季修年心里闷闷的, 大概已经知道了答案, 不愿相信却还是想听到陆煦本人回答。 这么想来, f4之前一直追着陆煦叫“大人”, 看着恭敬不已。 一般人平时绝对不会用这种态度称呼其他人，可是如果陆煦是死神, 那么这个事情就解释的通了。 还有蓝高杰, 工作室都没有透露半点离世的消息, 可是陆煦却连对方的死亡时间都很清楚。 如果他是死神, 这件事也便能说的清了。 再往前还有赖成山, 陆煦一眼就看透了他的小把戏, 帮着自己拿走了借命钱。 如果陆煦是死神，这件事对于他来说的确是轻而易举。 往事一幕幕浮现在眼前，季修年忽然发现原来一切早就有征兆。可是那个时候他怎么可能会往死神这上面想, 连陆煦见鬼他都以为是从自己这里拿到了女鬼上吊的绳子。 从头到尾陆煦好像都在做戏，甚至拿着“怕鬼”当伪装。 季修年总觉得陆煦对自己好, 可是这份关心里面几分是真几分是假，季修年居然一时有些分不清了。 “我不是通灵师。”陆煦也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季修年，收人头遇见自己的客户算是一个标准事故现场, 只是他现在的心思不在季修年身上。 陆煦转而看向范增，继续自己的工作：“范哥你现在已经死掉了，确认一下资料无误我送你走……” 猝然离世自然让人难以接受，可是此时的陆煦在范增看来像是自带光环，不自觉的就朝着他那边走去。 “不要！”今天的突发事件实在太多，可是季修年还是不想范增就这么死掉。 在他开口那一刻，范增下意识回头看了他一眼。 “不要过去，去了你就真的会死。”季修年没有再废话，只是继续着前面的心肺复苏。 从范增猝死到现在不过两分钟，季修年满脑子都是黄金抢救时间，用力按压着范增心前区，期冀它再次跳动。 “没用的。”陆煦语气平和然而却不带半分感情，甚至可以说是有些冷漠，“他已经死掉了，现在做再多也是徒劳。” 季修年不听，只是咬牙继续做着心肺复苏。 “快点活过来，活过来！”心肺复苏本身就是一个体力耗费巨大的项目，加上着急季修年其实也很累，只一瞬便出了许多汗。 纵然这样他还是不肯放弃，只是一下一下按压，满心祈祷奇迹发生。 就这样按了三分钟连范增都觉得有些心酸，甚至想开口跟季修年说算了。 然而现在的季修年什么都听不进去，他脑子里都是“醒过来，醒过来”。陆煦不想看他白费力气，于是又叫了范增名字：“走了范哥，我会让他们多关照你的。” 范增神情复杂看了一眼季修年，慢慢接受了自己死掉的事实。 虽然他也不想，可是最后的结果就是他死了。 范增不由就在想，早在死亡这件事情发生之前，季修年跟陆煦便已经提醒过他。 甚至于那个时候他的身体也暗戳戳发出了警告，胸闷、乏力、极度疲惫…… 中间不管哪天他要是停下来休息下，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是他没有。 他总觉得猝死是小概率事件，不会那么凑巧发生在他的身上。他甚至不止一次想过，等节目录制结束之后好好陪陪家人。 可是一万的事情发生在了他的身上就是万一。 事到如今再后悔也是枉然，死神过来宣告了死亡，他还有什么可以挣扎的余地。 死亡对于当事人来说相对更容易接受，可是对于生者却是漫长的伤害。 季修年没办法眼睁睁看着自己在意的人离开，向来不落泪的他鼻子一酸，眼泪就掉了下来，好巧不巧，滴在了他胸前的玉佩上。 已经有了不少裂痕的玉佩瞬间四分五裂，一团光晕钻进了范增的身体。季修年直觉有救，眼见范增去向陆煦那边，猛地提高音量：“范增，回来！” 变故就在一瞬间。 本来正要确认信息的范增不知怎么的就被外力拉扯，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的身体。 陆煦眼睁睁看着范增的魂体回到了身体，一时居然有些愣怔。 他从业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面截胡。 有人从他的手里起死回生，这是死神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更让他在意的是，季修年不过是个凡人而已，怎么可能有这样的本事。 他看了一眼那个碎掉的玉佩，再看此时的季修年才发现他的周身已经发生了质的变化。 玉佩是季修年母亲留给他的护身符，之前有玉佩压着他的身上只是有淡淡的死气。可是现在玉佩碎了，季修年身上的死气像是忽然井喷，将他整个人都笼罩其中。 “你……” 死气这么浓重已经算不上是活人了，甚至比着死人都要重。 陆煦面色复杂看着季修年，完全没有想到会是今天这个局面。 季修年自己也平静不到哪里去。 之前都是在别人身上看到死气，万万没想到还有在自己身上看到的这一天。 同他身上萦绕的死气比起来，不管是之前的蓝高杰还是现在的范增都只能说是小儿科。 季修年有些自嘲笑笑，像是预料到自己的结局。 送走了亲人朋友，所以现在终于轮到他了吗？ 他垂眸看了一眼地上的范增，眼见他的胸膛有了轻微起伏不觉有些放下心来。 【订单派送异常，您的订单已取消。】 即将到手的业绩就这么飞了，陆煦自己都有些傻眼。 他看向季修年，忽然开口来了句：“从死神手里抢客户，典型的作死。” 季修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语气这么严肃的陆煦。 明明有些气他骗了自己，可是转而想到自己影响了他的生意，季修年居然有些心虚。 “我从你手里抢了一条人命回来，我把自己的赔给你好吗？”季修年看到自己身上的死气就知道他的时日无多，既然陆煦这么在意业绩，倒不如把自己送了他。 虽然本身就是冲着季修年这个大单来的，可是当“大单”主动说要把自己交出来的时候，陆煦反而觉得心里怪怪的。 刚准备说点什么，房间里面一团雾气，再回神便发现当中又多了个人。 “你怎么会来这里？” 陆煦认识彭汉飞，知道他是西南死神部的家伙也知道是他举报了谢安。 彭汉飞觉得他抢了西南死神部的单，两人互相看不惯。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会出现在这里。 “这话应该是我问你才对吧。” 彭汉飞环视四周看了一眼房间情况，而后斜视陆煦有些质问道：“范增应该是我们西南部单子才对吧。为什么你接单之后又取消？” 自打上次跟陆煦有过正面争执，彭汉飞心里有憋着一股气。 既然前面的事情没办法计较，后面业绩总不能再被他拉开。 范增的单子弹出来后，彭汉飞第一反应就是接单。 这是他们西南区的新单，不是历史遗留也不是偷渡者，理应是他来收人头才对。 只是还没等他点接单，系统便已经提示陆煦接了单。 一个单子不可能有两个死神，这单原本是跟他没有关系，可是彭汉飞越想越气，忍不住就找了过来想跟陆煦理论。 “这是我们西南辖区的单子，你抢了也就算了还接单失败了……”彭汉飞说者话语气带着怀疑，本来就气再一看站在旁边的季修年，脱口而出，“怎么，你是想再培养一个这样的偷渡者？” 偷渡者？ “这是什么意思？”面度突然出现的陌生人，季修年不免觉得诧异。再听两人对话，隐约明白这人也是死神。他没想到对方居然指着他说偷渡者，再看陆煦没有多大反应，季修年直觉里面肯定有他不知道的事情在。 陆煦没想到彭汉飞会来，更没想到他会当着季修年的面说起偷渡的事情。 “够了。范增的事情我会自己去跟部长说，你可以走了。” “呵。”彭汉飞却不理，指着地上的范增就道：“我怀疑你出于私心制造了偷渡者，所以我现在就要求你跟我去见部长接受调查。” “等下！”季修年不懂他们说的一些话，可是却知道范增起死回生这件事会给陆煦造成麻烦。他想也不想就对彭汉飞道，“人是我救回来的，跟陆煦没有关系。” “呦呵，一个偷渡者也敢跟我叫板？”彭汉飞说着话，转而想到了点什么。 季修年可是他们重点盯梢的大单，现在他身上死气浓郁，要是他接受了这人那个之前在陆煦这边丢掉的场子多少也能找回来。 抱着这种想法，彭汉飞忽然点了头：“可以。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我就带你回去接收调查。”他看了眼陆煦，笑的志在必得，“人我带走，你好自为之。” 彭汉飞说着话就要去勾季修年的魂魄，不成想却被陆煦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