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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措手不及的关怀,文晓秋先是略一吃惊,然后脸颊泛起了阵阵红晕。 心里不停呓语道,哲浩,怎么说这话呢…… 早在文晓秋来到陶惠家时,陶姥姥就已经把“童养媳”的事儿,跟文晓秋说清楚了,说等宋哲浩再长大一些,就把文晓秋迎娶过门。 所以,文晓秋知道,自己最后是要给宋哲浩当媳妇的。 但是,自己刚来宋家时,宋哲浩还不到十岁,那时候自然没有“夫妻”的概念,宋哲浩还是个天真幼稚的顽童,自己也是一直拿他当弟弟看待。 这才三年左右,宋哲浩突然猛长身体,原本唇红齿白的稚童模样荡然无存,现在落得一个相貌俊美,翩翩公子的模样。 要不是家境贫寒,宋哲浩如果穿上绫罗绸袍,那可真像官吏豪绅家的富贵公子。 所以,看到外形大变的宋哲浩,文晓秋心里本来就有些怪怪的,难以用以前毫不掩饰的姐弟方式面对,如今宋哲浩如此沉着的说出关怀之言,倒是令文晓秋更不好意思了。 文晓秋不禁自语道,哲浩真是变成男子汉了。 然后匆匆回头说道,注意安全,早点回来后就进屋了。 看着文晓秋略显慌乱的背影,宋哲浩精致的面容微微一笑。 ###### 宋哲浩预料的不错,陶大柱回家后,果然给了陶姥姥气受。 宋哲浩到陶大柱家门口时,听到里屋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骂道:“吃饱了撑的!成天待在屋里还待出事儿了,吃着我的粮,住着我的房,还尽想着往外面倒腾家里的东西,真是养了只白羊狼。” 不用猜,屋里叫骂的人,正是陶姥姥的大伯子陶大伯。 陶大伯生有一子一女,女儿早就嫁人了,因为陶大伯家刻薄,所以早年惹毛了女婿,现在也很少跟他家来往。 儿子正是浑人陶大柱,早年间娶了媳妇,后来又生了两个儿子,没过多久媳妇就得病死了,再加上陶大伯早年丧妻,所以一家子都打着光棍汉。 所以,陶姥姥吃着一碗饭,家里的家务活都少不了她,根本没有外人想象的那么轻松。 宋哲浩一进门,就看到陶姥姥在屋外缝补衣服,一边缝补,一边抹着眼泪。 对于陶大伯一家的叫骂,陶姥姥也已经习惯了,每次被指桑骂槐的骂的时候,也不敢在人家面前掉眼泪,要不然还会引来更大的苛责。 宋哲浩走到陶姥姥身边,叫了声:“姥姥。” 陶姥姥看见宋哲浩,略一吃惊,然后惊喜地说道:“你怎么来了?” 说完,像是意识到了什么,立马擦了擦眼泪,笑呵呵地说道:“眼睛里进沙子了,眼泪止不住的往外流,真是越老越不中用了。” 陶姥姥说话的时候,一直压着嗓门,对屋里叫骂的声音,也显得有些害怕,就怕里屋的人知道宋哲浩来了。 陶姥姥的担忧,宋哲浩自然清楚,本来陶大伯一家,就见不得他们来看望陶姥姥,每次来了之后,就跟见到讨债的一样,人都拉着一张脸。 现在因为“手镯”的事情,更是没有什么好脸色了。 以前他们忍气吞声,是因为害怕陶姥姥受委屈,现在宋哲浩可不会再顾及他们了。 宋哲浩大声说道:“我想您老了就来了!这次不单是来看您的,还打算把您接回我家里去呢。” 宋哲浩说话时嗓门洪亮,陶姥姥略是一惊,屋里的人听到这声音,叫骂声顿时一断,然后伸出来了一张没什么好脸色的脑袋。 那人头发花白,面容刻薄,一脸的邋遢尖酸相。 他不是别人,正是陶大伯。 本来,陶大伯对陶惠一家一向不喜,昨天又听到陶大柱回家后的诉苦,对这个一向被自己忽视的宋哲浩更是怒上心头。 自己没有找他,他反倒是找上门了。 真是可恶至极! 陶大伯冷冷瞥了宋哲浩一眼,语气嘲讽地说道:“呦!这孝顺的外孙来来看姥姥了啊?” 听出陶大伯语气里的嘲讽,宋哲浩不急不缓地说道:“看姥姥是自然的,难道还得挑时间不成?” “至于孝不孝顺的,姥姥过得好了,自然不必经常登门;姥姥明明住在狼窝里,哪有不上门探望的道理?” 宋哲浩这话一出,陶大伯顿时气得七窍生烟。 在陶大伯的认知里,是他们费劲巴哈的养着陶姥姥,又是他们出力帮他们家耕地,按理说陶惠就应该对他们一家感恩戴德,没想到今天这个小子,仗着自己多读了几年的书,居然说出这种教训他的话? 陶大伯气了个半死,脸色瞬间涨红,怒道:“呦呵!这话是说给谁听的?我倒是听不明白,我们家怎么就成狼窝了?我们帮你们尽了赡养老人的规矩,怎么到头来成了不是?” “你倒是要给我说的清清楚楚,别仗着自己读了几年书,就觉得别人都是蠢蛋,自己就能随意教训别人?” 听到两个人的针锋相对,陶姥姥顿时急了起来,急忙劝宋哲浩不要再出声了。 宋哲浩耐心宽慰姥姥不用担心,说自己是有办法应对的。 随即,宋哲浩面对陶大伯,不露怯地说道:“先别拿我读书的事说事!既然你老人家说是帮我们赡养老人,那我们就来捋一捋,到底是谁欠谁家的?” “我姥爷在世时,有房屋五间,良田十五亩,家里一应的家伙式更是样样俱全,那时候你们各过各的;您老人家屋里,只有旧房两间,外加一个茅棚搭的伙房,而且上面漏雨,旁边漏风,屋里更是没有崭新的一件东西,而且田地也只有薄田三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