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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霍叙呀,记得帮我去课上喊个到噢!”

    ……

    “分手吧,你管我管得太紧了,我喜欢玩得和你也不一样。”

    即使只谈了几天,她就受不了了。

    之后两个人再也没联系过,她再次见到他时还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可明明他没有纠缠过。

    她在感情方面是个演技很好的女孩子,最会伪装深情。

    霍叙解开她的手,有些颓然地直起身,像被抽走骨髓的人,声音嘶哑:“对不起林溪溪,随你想怎么样吧。”

    她会跑的,会嫌弃他,想逃离也逃离吧。

    林溪溪手一失去束缚就乱拳打在他的胸口,抽抽嗒嗒倒也不像很生气:“你怎么这么坏啊,你这是家暴懂不懂!你这个混蛋……混蛋!”

    霍叙:“……”

    看起来被家暴的好像是他吧,等等,她说家暴?

    霍叙伸手环住她的腰,抓住她柔软的手:“别哭了。”

    这是跨越了将近十年的一个拥抱,没有谎言和难以言喻的暗恋,多了分冰冷的西装革履和带着世俗味的感觉。

    她面容姣好艳丽,像是一朵热烈绽放的蔷薇花,花香弥漫涌进他的食道和口腔。

    她微微踮起脚尖踩在他的皮鞋上,绵软贴着他的胸膛,仰着明媚的小脸,上衣往上缩,腰线高,半遮半掩露了出来。

    那是一块白皙光滑的肌肤,他看得口舌有些干涸。

    霍叙面无表情地把她拦腰抱起放在床上,蹲下身半跪在地上,捏着她的脚,不急不缓的把鞋给她穿上,末了打上了两个结。

    林溪溪看着他的手法,想到以前看过的一句话:不管多凶残的人,绑鞋带时还是会绑上两个蝴蝶结。

    突然就觉得眼前这冷邦邦的脸可爱起来了,她伸出手去摸他的头发,打了摩丝的原因,发质yingying的,有点扎手心。

    霍叙没偏开头,话语间却有些冷淡:“林溪溪,我有病。”

    林溪溪一愣,就听见他以低哑的声音继续说着:“轻度偏执性精神障碍,是遗传的。”

    这个事实是他在十八岁那年知道的,他看见自己的父亲只是因为母亲和别的男人多说了几句话就掀翻了书桌。而在此之前,他们的相安无事来源于足够的爱和母亲给他的安全感。

    至少他的父亲在慢慢控制,夫妻之间的感情也越来越好。

    而他的自制力在几年后遇见林溪溪再次土崩瓦解,一击即溃,他的掌控欲,偏执欲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

    “那你meimei也……”林溪溪迟疑地问。

    “她比我好很多,几乎算正常的。”霍叙顿了顿,“你可以和我分手,我尽量不去打扰你。”

    林溪溪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和我分手,然后去和那个夏小姐结婚吗?”

    霍叙还没反应过来她说的谁,下意识回答:“我只想和你结婚。”

    “……”

    林溪溪被堵的哑口无言,突然灵光一现,觉得这也是个好主意!和她结婚了,不就不可能和夏氏千金订婚了吗?

    她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霍叙还有点懵,杵在一边盯着她的脚踝。

    就见她从乱七八糟的衣柜里掏出一本户口本,说:“那我们走!”

    “去、去哪?”霍叙彻底蒙圈了,他怀疑刚刚刺激到了林溪溪的脑子,让她行为有点失常。

    “你刚刚不是说想要结婚吗?”

    “我想就可以?”

    林溪溪点点头:“你想的我帮你实现,去拿户口本啊。”

    “……”

    她的语气太过于儿戏,霍叙没动,只是垂眸看着她。像是期待她下一秒就笑得没心没肺,告诉他一声“骗你的啦”。

    林溪溪踢了一脚他的裤腿:“你不想结?”

    “没有。”霍叙低着头,眼圈因为长途飞行发着红,“我怕你会后悔。”

    对他这种偏执性精神障碍患者来说,接受一段亲密关系是很困难的。害怕被骗、被辜负,也害怕自己伤害到别人。

    她就像是一个被自己拖下来的溺水者,而他被水草缠住双腿,只能看着她在两个人的婚姻中沉沉浮浮。她真的不会后悔吗?

    “不会。”林溪溪说。

    霍叙,我不会后悔的啊,我的存在就是让你惊喜。

    *

    第二天一大早,为了避开人潮,天才蒙蒙亮,霍叙就带着她去了民政局。

    比起林溪溪的淡定,霍叙连签字的时候手都有点发着抖,更何况那里的工作人员了,眼中的惊叹毫不掩饰。

    两本红本子拿到手的时候,林溪溪还在叹气:“你说说你,明明长这么帅,怎么在这拍的照表情这么僵硬呢!”

    “太紧张了。”霍叙说,他打着方向盘在高速上,还开了点车窗,像是要风吹走他内心的燥热。

    他确实太紧张了,以至于牵着她的手上楼时还一反常态地碎碎念。

    “林溪溪,我怕我对你不好。”

    怕他受不了她离他太远,怕他会不由自主把人圈养起来,变成他的掌心雀。

    可那种畸形的爱真的会有人能接受吗,尤其是像林溪溪这样不羁放纵的人。

    林溪溪脚步停在门口,把他手上的结婚证拿过来:“那你会对我不好吗?”

    “我……我不能对你不好。”站在她面前的青年褪去一身浮华名利场上的精明,以一个新手丈夫的名义笨拙地保证,他说,“我要是对你不好,我就净身出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