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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千辛万苦把他们从高档别墅小区拉到这里来,却不闻不问。 这实在是不合常理。 她从屋子里把断了腿的小板凳搬了出来,一下又一下使劲儿使劲儿砸大门口得那个木门,没花多少功夫,就砸出了几条裂缝。 泠然屁颠屁颠跑过去找阿祁,在萝卜地里还被绊了一跤,差点摔倒,揪着他得衣服拽啊拽,期待的看着他:“你去帮忙把门弄开好不好。”力气花在拔草上面,多浪费啊。 阿祁不动身。 泠然有点急,一瞬间有点怀念以前的小系统,那时候多乖,指哪儿打哪儿。可是她现在又不能拽着阿祁的耳朵命令他。 算了算了,她自己去做也能行。泠然有点失望,转身要走。 她好像很不开心。 阿祁混沌得脑海中突然冒出这样一个念头,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拉住了小泠然,然后语无伦次的解释:“没,没用的,外面还有铁门。” 泠然瞪大眼睛:“你怎么知道?” 她语气有点急,还有点凶。个子高高的男孩子垂下头,温顺的像只大型犬,眼睛里是倒映着她的背影,布满了破碎的星光。 “女人,小时候,在这里,别怕,饿了会有吃的,爷爷,会回到家的。” 他很努力的想要表达清楚,但很明显,他以前从未一次性说过这样长的话,思维及其跳跃,每段话之间的逻辑不太通顺,结结巴巴地,透亮的眼睛一眨一眨的,可怜的要命。 阿祁这样子,泠然的心一下子就软了。 “你是说你以前也在这里过吗?”她定下心来一点一点帮助他梳理。 阿祁点点头。 “是你的爷爷把你救出去的吗?“阿祁点点头,又摇摇头,只是很坚持的回答:“会回家的。“泠然没有再抓着问为什么,而是像小仓鼠一样蹲在他身边:“那我帮你一起拔草吧。“她突然想通了,昨天加今天努力找了许久了,正门撬不开,而普通农家的房子通常有房顶,是可以上去的,这家却相反,院墙高高的围着,像个小型监狱一样,这应该是早早就被安排好的地方。 而他们被扔在这里快要24小时了,还没有生命危险,说明那些人起码不是奔着弄死自己的目的来的。 往好的地方想想,她早就让姜成益去叫大人,门卫大爷又是双重保障,最多不超过二十分钟,一定会有人想到去找他们。小区监控设备完善,不出问题的话,应该能找到那辆车。 泠然一边想事情,一边拔草,下手没轻没重,拔的乱七八糟的。 阿祁之前拔萝卜都必须从一个角角开始按顺序拔,做事情必须要一板一眼的重度强迫症患者,但是泠然随心所欲的折腾着他那半边菜地,他却一声不吭。 整齐很重要,但他不想小不点儿不开心。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了。 到了第三天吃萝卜的时候,泠然已经快要吃吐了,小饼干早就吃完了,她现在看着满院子的萝卜就想哭,哪怕是换个别的什么也行啊,为啥全是萝卜呢? 她觉得自己以后再也不会想吃萝卜了,不,是看到这两个字就生理性恐惧。 时间久了,又无事可做,慢慢的就会胡思乱想,生出莫须有的恐惧。 温爸爸和温mama不可能没来找她,但是这么久了,为什么一点动静都没有。如果他们真的是被抛弃在了荒山野岭,无人问津,那迟早有一天他们会饿死在这里。 黄昏的时候,外面开始淅淅沥沥的下起小雨来。 阿祁顶着雨,把之前大缸里面浑浊的水倒干净,然后用这个容器来接水。 为了以防万一,他又到菜地里拔了几根萝卜。雨下的很大,泠然跑过去想跟他一起快点把这些事做好,不要在雨里待那么久。 阿祁把她抱起来放回到屋檐下,黑曜石一样的眼睛认真盯着她,很明显的拒绝。在某些事情上,他一向非常执拗。 泠然有点急,害怕他会被淋感冒,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疾病是无药可用的。 幸好在在雨变大之前,阿祁终于做完了这些事情,回到了屋子里。 这里没有柴,没有火,没有被子,只有瑟瑟发抖的两个人。阿祁沉默的拿着外套擦干身上的雨水,泠然跳过去要抱抱,有一串水滴不小心从阿祁的脸上滴进了她的脖子,冷的泠然打了一个寒颤。 但不知道为什么,泠然竟然在这样冰冷的长夜里感受到了一种脉脉的温情。 阿祁把她的兔耳朵帽子给她戴上,浑身上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的,然后躺下,声音有点疲惫:“睡吧。” 如果放在以前,如果有人对泠然说,会有人让你特别特别有安全感,泠然一定不信。可是现在,躺在小系统的身边,她真的不再那么焦虑了。 她在系统局做任务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她已经习惯在各个小世界中按照自己的想法生活。 她遇到过很多人,有些世界并不和平,背后捅刀是常有的事情。当曾经的热情和善良被一点点消磨掉之后,泠然才发现,只有封闭好自己的内心,再不相信任何人,靠着及时行乐的念头才觉得活着开心。 但如果是小系统的话,或许是不同的,是真的值得她托付后背。 泠然想,这次完成任务之后把阿祁带会空间,她或许会把他当成并肩作战的朋友一样认真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