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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不会傻到真的给时越做内应,这样只会彻底消耗掉时嘉白的信任、把人给越推越远。 今天是周一,钟虞去时氏报道的日子。 大概是运气好,这个时间点等电梯的只有她一个人。刚走进去低头按上关闭键,一只手忽然伸了进来,按在还没闭合的电梯门一侧。 她一怔,抬起头。 “时总。” 电梯门缓缓合上,钟虞借着这面不太清楚的“镜子”打量他。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时嘉白穿西装的样子。 不算长的黑发都往后梳着,他单手系好没来得及扣上的西装外套,遮挡住被里层马甲勾勒出的结实腰腹,袖扣在灯下折射出一点冷光。 系到最上面一颗的衬衣纽扣收敛起男人身体带来的压迫与张力,和他平时的样子截然不同。也看不出他前两天才病了一场。 只是电梯门映照出的男人灼热、难以忽略的目光里,好像隐隐带了点复杂。 钟虞想不明白他目光的含义,“时总为什么这么看着我?” 他不答反问,“你为什么会同意来时氏?” “薪水更丰厚,公司前景更好。” “仅此而已?” 她微微一笑,“不然还能有什么理由?总不能是想当时总的模特?” “后者会有更可观的薪水。”他微微侧过头,目光忍不住落在女人的左肩。 她衬衣外面还穿着风衣,什么都看不见。时嘉白敛眸,蓦地又想到了她那句“你一点也不对我的胃口”,而有一个女人则说过截然相反的一句话。 相似又不同的两个女人,对他的态度千差万别。这微妙的“落差”隐隐让他有些烦躁——但明明不是同一个人。 “为什么时总这么执着于让我做你的模特?” 他想到那幅画的前主人几次三番的穷追不舍,一时默然。 头顶忽然“叮”一声轻响,电梯门开了。钟虞往侧站了站示意他先出去,“到了,时总。” 时嘉白没有立刻出去。 从今天见到她的第一眼起,她就“规规矩矩”的像一个平常的下属,跟之前在画展扯住他领带的样子截然不同。 “钟小姐倒是变化很大。”他开口。 她像是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微微一笑,“我要拿工资,当然就不能得罪我的新老板。” “都弄好了?” 钟虞应了一声,把其中一份文件递到男人手边。 文件上写着“竞标书”几个字——据时越说,董事会那些人并不赞同时家这个“只知道画画的小辈”来执掌偌大一个集团,时老爷子为了服众,就让时嘉白先管理分公司,解决接下来的一场竞标。 一步步造势后,他坐上那个位置至少在表面能够服众。 在她看来,既然时越有野心,对于这件事就不会没有动作,毕竟好些人都对时老爷子绕过自己儿子、把公司交给孙子的举动颇有微词,时越这些年又在商场上经营得风生水起。如果时嘉白失败了,他就是最大赢家。 老实说,她原本也怀疑时嘉白到底有没有这个能力,但是旁观他一上午的雷厉风行,似乎颇有经商天赋。 回到办公桌时,钟虞看见了孟知发来的消息。 “你几点下班?我下午会路过越辰,想接你去最近新开的餐厅试试。” 越辰也就是时越的公司。 她这才想起来自己“跳槽”的事还没告诉孟知。当初在越辰的工作由他介绍,现在一声不响就走了多少有点不合适。 她在工作空当走到外面楼梯间给孟知回了电话。 “这有什么好抱歉的,能有更好的工作是好事。”孟知清楚时嘉白去了分公司的事,也没忘记买走自己画的人就是他。但电话里不太方便多聊,因此只是说:“那等你下班我来时氏接你吧,我们很久没见了,画的事我也没好好给你道歉。” 钟虞想了想,笑着半开玩笑答应下来,“好啊,那就给你个破费的机会吧。” …… 总裁及其秘书的办公区域只有一堵上半截透明的玻璃墙相隔,因此钟虞突然起身时他顿时就注意到了。 时嘉白抬眸看一眼时钟,现在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接着,门被敲了三下。 “进。”他放下笔。 “时总,这是明天的日程表。”女人走进来,将纸张放在他手边,“请问还有什么别的工作吗?如果没有的话……” 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对上她恰到好处、公事公办的笑容。 “下班吧。” 钟虞唇角笑弧深了一分,“好的,时总。” 一个小时前孟知就到了,她还担心万一加班会让他等得更久。 她拿着包从公司内部电梯下到地下停车场,按照孟知给的位置找到了他的车。还有十几步远,驾驶座上的人就推开门走下来几步上前,眼里都是笑意,“忙完了?” 男人身形高大五官俊朗,挺直鼻梁上架一副金边眼镜,气质分外温和,给人的感觉莫名轻松。 倒是跟名字很符合。 “让孟大哥久等了。” 男人不在意地笑了笑,“也就一会功夫,再说,多等一会才能凸显出我赔罪的诚意。” 两人说笑着回到车上。 孟知启动车子往出车口开,然而刚一右转,就看见一辆黑色的车缓慢朝着他们开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