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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人本来趴在猫爬架最顶层的窝里睡觉,一低头见前台的桌子被明夏占了,而且还特意拖到它眼皮底下来霸占给它看,顿时大怒。明夏这边刚躺下,美人已经如猛虎下山一般扑下了猫爬架,三窜两窜就窜上了桌,踩着明夏的胸口抬爪就挠。 明夏正处在一个惊弓之鸟的状态,反应也快,居然一把抓住了美人的爪子。 “美人,”明夏知道这祖宗在闹啥,忙不迭的求饶,“美人,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抢地盘,我是太害怕了呀。” 美人被他抓住爪爪,险些气炸了肺,爪尖上几个尖尖的指甲都探了出来。 “不骗你,”明夏也不确定这猫有没有涂庆吹嘘的那么聪明,但他这会儿肯定是不能松手的,一松手它的爪子就真挥过来了,“我今天遇到怪事了,吓得半死,也不敢回屋睡去。你没看我就想躺到你旁边壮壮胆么。” 美人一双怒气冲冲的猫眼一眨不眨的与他对视。 明夏心中油然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他觉得美人好像真的在思考他的话是真是假。 片刻之后,美人爪尖上的尖指甲慢慢的收了回去,然后它低下头,凑到明夏脖颈处轻轻嗅了嗅。 明夏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你一定能闻出来吧,对吧?你看我没骗你吧?” 美人把爪子从他手里挣脱开来,有些嫌弃地甩了甩,然后踩着他的胸口来回溜达了几步,稍稍有些不安的样子。 明夏大着胆子在它背上摸了一把,“要是不嫌弃,你就陪我一起睡吧。” 美人嗓子里发出不大高兴的呼噜呼噜的声音,好像在嫌弃他这个提议。不过在踩着他的胸口来回走了几趟之后,美人终于大发慈悲的在他胸口处趴了下来。 明夏被它压得要断气了,还不敢反抗,昧着良心继续拍它马屁,“美人你可真赏脸。我感动死了。” 美人甩给他一个嫌弃的眼神,像是终于放松下来,把脑袋贴在他的胸膛上眯起了眼睛。 明夏轻手轻脚地摸摸它的后背,觉得有这么个热乎乎沉甸甸的小身体挨着自己,似乎真的没那么害怕了。 或许美人的存在真的提供给他一种奇异的安全感,明夏这一夜竟然没有做噩梦。虽然这张简易床的舒适度差了点,但早上睁开眼的时候,他仍然觉得自己的状态比前两天好了很多。精神饱满,身上也比之前有力气。 美人还窝在他的胸口,睡得全身软绵绵,闭着眼酣睡的样子有一种白天绝对看不到的乖巧温顺。 卷闸门外有人敲门。 明夏反应过来自己就是听到敲门声才醒来的,连忙答应一声爬了起来。美人被吵醒,不高兴地伸出爪子伸了个懒腰,正要重新团起来窝进被子里,忽然像是察觉了什么似的,一下子从被子里窜了出来,冲着大门的方向喵的一声叫了起来。 敲门声又响了起来,明夏顾不上收拾被褥,套上衣服就跑去撕胶带、开门。这会儿天已经亮了,清晨的光线从卷闸门的开口处照进来,昨晚恐怖的经历也仿佛离他很远了。 卷闸门刚打开一条缝隙的时候,明夏就看出来人不是涂庆,而是南江。这人总是穿着黑色的训练服和黑色的短靴,他是不会认错的。 明夏有些失望。涂庆进山已经两天了,他既然已经遇到了涂庆,为什么没把他带回来呢? 清晨的光线中,南江显得风尘仆仆,额头靠近发际线的地方红肿了好大一片,身上的衣服也有几处破口,看上去像是经过了一场恶斗。 南江站在破破烂烂的玻璃门外面,疲惫的望着他笑了,“明夏,打扰你休息了吧?” 明夏看到他这个样子,心脏又开始突突直跳,直觉又有什么事情不对了。 南江像是累到极致,在他开门的这段时间里就像站不住似的靠在了门框上。明夏看他那个样子,赶紧从屋里拖了一张椅子出来,“坐!” 南江也不客气,拖着沉甸甸的脚步坐了下来,长长吁了口气,“被我吵醒的?” “也不算,”明夏给他倒了杯水,“你这是才回来?别人呢?老涂呢?”他往外看了看,马路边只有一辆车,车上并没有人。 南江听了他的话,沉默了一霎,伸手把背包拖到了身前,然后拉开拉链开始往外掏东西。 他并没有说什么,也并没有什么异样的表示,但明夏却仿佛预见了某种危险似的,心慌气短,心跳也越来越急。 “是出什么事了吗?”他结结巴巴的问南江。 南江掏兜的手停了一下,然后从里面捧出了一个圆乎乎毛茸茸的东西,“这是涂庆让我捎回来的,让你好好养着。” 明夏有点儿傻眼,“……他说的?” 南江点头,“他说这是他的命,根,子。” 明夏认识涂庆快二十年了,头一次知道原来他的命,根,子是一只约莫四五斤重的、毛色黑灰斑驳的、左边耳朵上还有个伤疤的傻兔子。 第16章 热心 明夏想去找个空的笼子来装兔子,没想到南江直接就递了过来,见他不接,还很主动地塞进了他怀里。 灰兔倒也老实,两个人这么来回换手它居然也不挣扎。明夏也是头一回遇见这么乖巧的兔子,被他接过来就一动不动地蜷在他臂弯里,眼神平静又温和,一副随遇而安的淡定姿态。见他伸手过来顺毛,还很配合的把耳朵收了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