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讨债
卫清忧默默跟在殷童身边,凌鹭也不顾她,自顾自问着殷童:“对了,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殷童想了想,“法器。” 凌鹭疑惑着,她接着说:“我们必须去找到一件厉害的法器,只有这样才算是大功告成。” 凌鹭瞥了卫清忧一眼,“那她呢?” 殷童有些不知所措了,她也不知道了,只见卫清忧抬起头,拽住殷童的袖子坚定地说:“我还不想回去,让我跟你们一起,好吗?你们要去找什么,要去哪,让我一起去吧!” 还未等殷童开口,凌鹭率先拒绝:“你开什么玩笑,卫清忧,你知不知道你说这话对我们来说就是累赘,我们不需要跟班,自然也不会带着无用之人,你别忘了卫傅,如果他知道……” 他话还未说完,忽然,街上一道带着哭腔的声音响起。 “来人啊!抓贼啊,抓贼啊!!” 此时不远处,一个妇人正在哭喊着,而离她不远处,一个贼眉鼠眼的男人正抓着一个绣工精致的钱袋拼命拨开人群逃跑。 正当殷童和凌鹭犹豫之际,身边的卫清忧行动了。 只见她突然大喊:“小贼,往哪里跑?!” 还未定等殷童和凌鹭反应过来,她早已跑了出去。 卫清忧甩了甩马尾辫,气冲冲奔向逃跑的小偷,她腿脚利索,很快便来到那毛贼的面前,她冷眸一甩,挡在他面前。 那男人起先吓了一跳,后来见是个姑娘,立刻骂骂咧咧着:“哪里来挡路的,给我滚开!” 卫清忧勾唇冷笑,“王八蛋,连妇孺的钱财都夺?!” 这副模样,全然无了方才在凌鹭面前的唯唯诺诺。 那男人气得想推开她,谁知卫清忧忽然对着他的脸飞踢一脚! 这一脚力道十足,踹得男人顿时没了嚣张的气焰,两眼一翻倒地不起…… 等殷童和凌鹭赶到时,入眼的便是卫清忧一脸温柔地奉还妇人的钱袋,当然,若是她此刻脚下没有用力踩着那个左脸高高肿起的男人,那么这一切看上去一定会是合情合理的。 殷童咽了咽口水,看着挂着笑的卫清忧朝自己走过来,不禁开口道:“我原先还以为你是个羸弱的女子,看来是我想错了。” 卫清忧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我实在是忍不住这种情况在眼前发生,我与哥哥争吵的原因,正是因为习武的关系,之前是不慎着了桃源居的圈套,这才毫无还手之力。” 殷童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强扯出一个笑,气氛顿时尴尬起来。 三人走着时,凌鹭在一旁冷笑:“愚蠢。” 卫清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指了指自己,“公子是在说我吗?” 凌鹭停住脚步,面对她说:“不然呢?这里还有比你更爱多管闲事的人吗?” 卫清忧纵然顾及他是皇帝,此刻也有些绷不住了,她蹙眉惊讶地问:“多管闲事?原来在你心中,这是多管闲事吗?” 凌鹭握紧拳头,“你以为你是出了风头,你考虑过后果吗?他是七尺男儿,更是凶徒,你就这样毫无顾忌地追过去,万一受伤了,或者是那人有什么厉害的后台,回头杀了回来,你又当如何?!还觉得自己不是累赘吗?你现在做出这种事,就已经在给我们的行程拖后腿!” 卫清忧咬牙瞪着他,手掌死死掐着衣袖。 “我原先是敬重你的,可现在看来,你凌鹭,根本不配做苍幽的!” 话至一半,她又气冲冲地咽了下去,大街上人多,皇帝二字她不能就这样不计后果说出口。 但凌鹭不傻,她提及苍幽时,他已然知晓,他眯着眼睛:“我不配?卫清忧,那你要我如何?回去的时候顺道抬着你的尸体去见卫傅吗?然后轻描淡写告诉他,你没了,是吗,这样在你眼中,就配得上苍幽了,是吗?!” 卫清忧听他说到了卫傅,忽然火气就没了一半,一时间怎么也想不出呛回去的话,只能干瞪着眼睛,一脸地倔强。 殷童夹在中间,脸早就阴沉沉的了,见大街上人来人往,早就有不少人对他们三人指指点点,交头接耳,于是她呵斥出声:“够了!是早上吃撑了吗?!走!去前面茶楼喝茶消火!” 说罢,一手一个拉着两人直奔茶楼而去。 两人互相冷哼一声,皆是偏头不理彼此。 殷童特意要了一个雅间,又命人上了一壶茶,而后将盛满茶水的茶杯推向对坐的二人,说:“喝杯茶,去去火气。” 凌鹭毫不犹豫一饮而尽,卫清忧见状,也只得慢条斯理地拿起茶杯,慢慢品尝。 殷童见气氛暂时安定下来,借机转移话题,雅间的门是道竹绿色的纱帘,正对着一道珠帘,她开口道:“我向茶楼的小厮打听了,这里每到这个时候都会有人来表演,在这方圆百里是出了名的热闹,只是不知今日为何如此冷清,只有咱们这么一座雅间,明明楼下热闹得很。不过正好清净,咱们也算是包场听了今天的表演了,实在走运。” 见二人面无表情,殷童又问道:“你们说呢?” 卫清忧这才点了点头,“对啊,实在是幸运。” 反观凌鹭却仍旧是气愤的模样,一句话也不肯说,现在好像是连殷童都不想搭理了。 殷童若无其事地说:“清忧,别理他,以后你就跟着我们一起吧。” 卫清忧激动地放下茶杯,喜出望外道:“真的吗?!” 殷童挑眉,一脸潇洒,“有何不可?” 卫清忧又下意识小心翼翼去看凌鹭,凌鹭瞪了她一眼,偏过脸去嘟囔一句。 “随便你们!” 卫清忧这才浅浅地笑了。 凌鹭忍不住余光去看她,见她笑颜,心道:麻烦…… 这时,珠帘后边走出一个人影,缓缓坐下,片刻后,一阵清脆悠扬的笛声响起。 殷童惊喜道:“开始了!” 三人于是静下心倾听,只有他们一间雅间,但也确实方便。 笛声悦耳,倒是显得像在山谷里一样,眼前恍若高山流水,绿草茵茵。 一盏茶罢,笛声戛然而止,三人顿时清醒。 竹绿色的珠帘也随之打开,只见从里面走出一个长相妖异的男子,一身红衣,腰间别着长笛,脚上墨黑色的靴子缓缓移动至三人的雅间处。 “打扰了。” 殷童拉开纱帘,见男子一脸笑意看着她,面相阴柔,邪气十足,莫名的就让她觉得心底不自在。 她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她有些想不通这个吹笛子的人怎么吹完就屁颠屁颠跑过来了。 慕容黎盯着殷童,笑道:“我可以进去吗?” 凌鹭听到此话,已然握紧了腰间的剑,他眯着眼睛仔细打量慕容黎,“为何要让你进来?” “在下包下二楼所有雅间,更是亲自吹奏一曲,这样都不能与三位说几句话吗?”慕容黎意味深长地说,“更何况,我们之间还欠着一些人情不是吗?” 殷童只觉得好笑,“请问,我们认识吗?” 慕容黎不紧不慢道:“桃源居,三十号厢房,这位小公子还真是贵人多忘事。” 桃源居,三十号厢房。 这简短的几个字眼飘进殷童耳中,顿如一道惊雷劈了下来,顷刻间醍醐灌醒。 殷童开始防备眼前的笑面人,她严肃道:“你就是当天在厢房中耍把戏的人?” 先是在桃源居害得自己身无分文,现在又迫不及待在茶楼里肆意接近,殷童只觉得眼前的人充满了神秘和危险。 慕容黎道:“不过是做个顺水推舟的人情罢了,怎么落到公子眼中就是耍把戏呢?实在冤枉在下了。” 他说话从始至终都优雅缓慢,不急不躁,让殷童更加紧张。 凌鹭腰间的剑已经出鞘三分,他蹙眉道:“不管你是出于什么目的,既然与阁下于桃源居一别,便是陌路人,还望阁下莫要打扰我们饮茶谈话。” 话中的驱赶之意,委婉和直接参半。 慕容黎摆了摆手,“我这人一向吃不得亏,血石怎么说也是我花了大价钱拱手相让的,现在却讨不得半点好处就得走,天底下实在没有这样的道理吧?” 殷童站起来,朝他拱手道谢:“先生说得是,血石一事,怎么说也要感谢先生的宽容礼让,不知先生想要什么好处,是当时购买血石的钱财吗?我们一时没有这么多……” 她话说到一半,慕容黎笑着摇头道:“不是,送出去的东西泼出去的水,你看我像差钱的样子吗?” 他这么反问,殷童下意识就去看他的着装,仔细一瞧发现竟是上好的料子,绣工都十分精致,一看便是名贵的衣裳。 倒确实诚如他所言,看上去不是个缺钱的主儿。 殷童虽然反感慕容黎在桃源居的把戏,不过想想,拍卖这事儿讲的是自由喊价,人也没做错什么,而且好像为了弥补,又将血石拱手相让这件事,她也确实找不到理由置气。 不过在没弄清楚今日他为何出现于此的目的之前,殷童还是不愿意放松下来。 但听上去,她的语气显然较之前缓和不少。 “那先生想要的是?” 慕容黎爽朗一笑,道:“我这个人吧,一向四海为家,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