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节
夏雨和秋月两人也觉得罗志绮有些变化,但如今的罗志绮让她们有些害怕,根本就不敢表达出来。 收拾好包袱,带上钱,第二天,罗志绮就带着秋月和夏雨以去静慈庵给郑氏送东西的名义出了府。 “你去镖行找人,让他们出一队人护我去鄞州。” 秋月惊讶,“鄞州,三小姐,我们去那做什么?” “我去那自然有要事,问这么多做什么?还不快去!”罗志绮昨天说有办法很快赚到钱,她的赚钱法子就在鄞州。恢复了第二世的记忆,她当然不可能放掉记忆中那块财源滚滚的地方。不过鄞州离大兴城有半个月的车程,她几个女的上路不安全,得有人护送才行。 秋月张了张嘴,想说他们不跟府里说一声就离开是不符合规矩的,但看了罗志绮一眼,这话她不敢说。 从昨天开始她就觉得罗志绮给她的感觉非常怪,哪里怪她说不出来,但就是让她觉得有些害怕。于是也不敢多说,跑去了镖行。 罗志绮跟她说了碰头的地方,带着夏雨去护国寺。 她要问问明、慧,她身上的福运为什么一直不起作用!罗志绮坚信自己是身带福运之人,因为自己如果不身带福运,怎么会有这么多次机会重生。老天让她重生,肯定就是眷顾她,肯定是知道她上上辈子过的太苦,所以才给了她福运,让她重生过好日子的! 福运不起作用,是不是府里的谁,夺了她的福运,或者夺了她福运的人就是简秋栩!不然为什么简秋栩每一世都过的那么美满,而她不得善终! 她一定要问明白。 第六十六章 还没见到明、慧, 罗志绮就把自己两世的不幸都怪到了简秋栩的头上。 匆匆赶到护国寺,正巧,明、慧大师刚出关, 从小弥僧口中得知要见他的人是广安伯府的人, 便打算见上一面。 之前在广安伯看到的金光, 不知道现在对广安伯府还有多少的影响。 “不知明、慧大师还记不记得我?” “罗施主。”明、慧打量了罗志绮一眼, 却见她气场比之前更紊乱,心中疑惑。仔细凝视, 终看出端倪。这世上,竟然还有其他人有这样的奇遇,怪哉。 看到明、慧凝视的眼神,罗志绮心里咯噔一下。她怎么忘了这明、慧是个得道之人,若自己重生回魂被他看出来, 会不会被他当成鬼神妖怪对付?她来的太着急了,罗志绮心里有些许的不安。“明、慧大师, 小女身上有何异常?” 明、慧阿弥陀佛,并不打算揭穿他,摇头道,“无。” 罗志绮听了, 舒了口气, 看来这明、慧的道法还没有达到能看到灵魂的地步,所以根本就无法看出她的异常。这样,罗志绮就放下心来了,直说来意, “大师曾说我身带福运, 明、慧大师,是不是有人在抢我的福运?” 明、慧看她全身已无当初所看到的福运金光, 便知道那福运金光已经对伯府没有任何作用了。“罗施主请放心,并没有人抢夺你的福运。” 虽没了当初看到的福运金光,眼前这女子,身上还是有些运气的,所以他当初说她身带福运也不算误判。只是这运气掩盖在她紊乱的气场下,能不能突破而出,就看她了。 “那为什么最近我会诸事不顺?”听到自己的福运没有被抢,罗志绮才放下心来。可是既然她福运没有被抢,为什么这福运不像她想的那样让她事事顺心? 明、慧看了她一眼,“福祸所依,福运只是让你比别人多一份机会而已,并不能让人坐享其成,更不会让你万事顺心。” 那要这福运有什么用!还不是得靠她自己?老天还是对她不公,她两世都过得那么苦,为什么不让她事事顺心,万事顺利! 罗志绮心里不愤了一番,此时的她有了第二世的记忆,脸上自然不会轻易流露出她的所想。“多谢明、慧大师解惑。大师,家母替小女选了个嬷嬷,可否麻烦大师帮忙算算嬷嬷的八字和小女八字是否和的来?” 虽然罗志绮情绪藏的好,明、慧一眼就看出她周边的气场带上了戾气。他看了她一眼,“可。” 罗志绮从荷包中拿出写了两人八字的纸递给明、慧。明、慧接过,看了一眼后心中惊讶。 纸上两人的八字都不似常人,眼前人的八字有问题他是知道的,但另一人的八字更是诡异。虽然另一八字显示那人以后贵人多,万事顺,但要再算,就算不出来了,而且隐隐之间,这八字的人与这个世界有背离感,好像存在这世间,又好像随时都可以不存在。 “大师,我们的八字可有问题?”明、慧惊讶太过,罗志绮看出来了。 “罗施主可让令慈换一人。”明、慧把纸还给她。 “为什么?她的八字有什么问题?难道她克我?会对我不利?”她就知道! “并不是,她是福运深厚之人,你的八字压不了她。” 听明、慧这么一说,罗志绮脸色黑了。什么福运深厚之人,还不是抢她的! “罗施主,万事要行的正!”明、慧看她周边气场越加紊乱,戾气抬头,提醒她。 罗志绮不理,咬着牙带着夏雨离开。八字福运深厚又如何,她就不信了,有了两世的记忆,她还会让简秋栩压她一头。这一世简秋栩根本就嫁不了林锦平,看她还怎么福运深厚。 “去,让秋月把人带到这来,我们现在就去鄞州!” 看着罗志绮匆匆离去的身影,明、慧阿弥陀佛了一声。罗施主,老天竟然给了你重活的机会,可要好好善待它,别辜负了上天的恩赐才好。 明、慧摇了摇头,转身回禅房。看到桌上的螺旋方块后,他顿了顿,把刚刚那个诡异的八字又算了算,却意外地发现这个八字与端均祁的的生机有着某种关联。 难道这八字之人便是端施主的生机? 可这八字之人好似存在又不存在,这生机难道也是一时有一时无吗? 明、慧叹了口气,能不能化解就看机缘了。 “简姑娘,厉害啊!郑宣财这几天可急疯了。”简秋栩和简乐为去泰丰楼结最后一笔账,张全帮她把账结清后,有些幸灾乐祸地说道。“广安伯夫人你知道吧,她是郑宣财堂妹,听说也参与进来了,用的还是中公的钱。现在因为这件事,被罗老夫人罚去静慈庵了,可丢了大脸。” 郑氏被罗老夫人送到静慈庵,第二天那些贵妇人就知道了。那些贵妇人知道了,她们身边的丫鬟嬷嬷自然也知道,一个个当笑话讲。她们这些人中有不少人是经常来泰丰楼买香皂的,跟张全比较熟,于是当笑话一样跟他讲了。 “哦!”简秋栩惊讶了一下,没想到郑氏也参与进来了。郑氏参与进来,肯定少不了罗志绮的原因。 呵,既然都打玉扣纸的主意,付出点代价也是应该的。 “简姑娘,以后有其他好东西,记得再拿来泰丰楼啊。”虽然高兴于眼睛朝天的郑宣财踢到了铁板,但以后没玉扣纸卖了,张全还是有些可惜。 “再说吧,我们先走了。”以后什么的,以后再说。“族长爷爷,我们走吧。” “诶!”看简秋栩走远了,张全拍了拍自己的脑门,他忘了问简姑娘她的玩具店还要等多久才开门。李大家自上次把机械蜂鸟买回去后,已经好几次来问他了。 张全不懂,一个画画的,怎么迷上玩具了,不务正业啊! 不仅李大家,还有好多人等着她的玩具店再开,就像看下一个稀奇的玩具是什么。 “怎么了爷爷?”简秋栩把简乐为送回家后,回来后就看到她爷爷脸上带着愁容。 按理说前天才分了钱,家里不愁吃穿,他不该这样焦急发愁。 “田里的秧苗有些叶子长斑了,我担心它们得病了。”这秧苗得病难治啊,只要一块田得病,周边的田都要遭殃。得病的秧苗收不到粮食,到时候多少人没粮食可吃。简乐亲最怕的就是这个,所以心焦。 “长斑,什么样的斑?”简秋栩问道。 “暗绿色的,跟水浸泡过一样的小斑。”什么病简乐亲是不懂,但他之前见过这样的秧苗,后来都病死了。 暗绿色水泡小斑,难道是细菌性条斑病? 水稻病很多,简秋栩知道的也不过细菌性条斑病,白枯病和黄叶病这三种。所以她也不能从简乐亲话语中判断出水稻得了什么病。 “爷爷,我去看看。”不知道是不是她想的那种,简秋栩把东西放下,打算去看看。 简乐亲带着她一起去,给了指了指有斑的秧苗。“不仅这里,我们家几亩田都有,你那亩也有。” 简乐亲指的秧苗大部分都有暗绿色水浸状小斑,有一些秧苗叶脉的斑痕已经变成黄色了。 细菌性条斑病的特征还是挺明显的,简秋栩确定这些水稻得的就是条斑病。不过还在初期,并不是很严重。但是现在不防治,就会损害水稻了。 简秋栩看了几亩其他人的田,发现水稻的病情已经扩散开了。简乐亲也看到了,脸上更是焦急。 “爷爷,别急,这种病不是很难治的。”细菌条斑病是细菌病,杀菌就好。 “秋栩,你有办法?”简乐为听他这么说,立即期盼地问道。 “不是很难。爷爷,这个病要治的话得一起治,我们去找族长爷爷。”细菌性的病,要治附近的水稻都要一起,不然菌杀不完,到时候又扩散了。她记得一种叫波多尔夜的,杀菌效果还不错,而且制作非常的简单,在这个朝代,很容易买到原料。 “那太好了!”简乐亲没想到简秋栩连这个都懂,急匆匆地带着她去找简乐为。 简乐为家里,有几个族人也发现秧苗生病了,正焦急地找他想办法。听到简秋栩说有办法,很是惊喜。 “秋栩,怎么治啊?”简乐为焦急地问道。 “族长爷爷,你让叔叔伯伯他们去造纸厂里打几桶石灰泥回来,我让大堂哥同我去城里买些东西,回来调配好了,就可以用来治病了。” 波多尔夜调配原料及方法及其简单,用石灰乳和硫酸铜按不同的比例,就能调成不同杀菌效果的波多尔夜。之前造玉扣纸用了不少熟石灰,为了不污染附近的环境,用过后的熟石灰特地挖了个小池子装,里面有现成的石灰乳。 现成的硫酸铜没有,但胆矾还是有的。胆矾就是五水硫酸铜,有药用价值,现在的药店肯定有。 她要的量大,所以只能去城里买了。 “好好,我们这就去捞石灰乳,秋栩,你快去买其他的东西吧。” 攸关粮食,在场的人都是比较急的,催着她赶紧去买东西。简秋栩见他们这么急,便让大堂哥去租车,加快速度往城里赶。 大兴城药店不少,但每家药店准备的胆矾都不多,简秋栩便和简方榉分开买,到时候在石坊路那边汇合。 刚到太平楼附近的药店,就看到面色憔悴的郑宣财急匆匆地跑进太平楼。 这郑宣财,估计真要急疯了吧。 郑宣财这几日心焦难眠,焦头烂额。还要再赔朝廷十五万五千两,他实在拿不出来了。为了玉扣纸的制作权,他前前后后要花了将近二十万两!郑宣财想到这,就心慌腿软。 郑氏一族再大,在大兴城也只是一个新兴的家族,根本就没有什么家底,哪里拿的出这么多钱? 而且当初签合约时,是以他的名义签的,现在族人都知道这件事了,根本就没有人愿意在帮他。 郑宣财后悔了!可后悔又如何,这个钱他必须要赔。他找了很多熟人借钱,可到头来两万都凑不到。他想到了郑氏,前天因为罗志绮的事,那三万三千两他们还没给过来。然而过去找才知道郑氏因为这事被罗老夫人丢静慈庵,而罗志绮都不知道去哪了! 郑氏和罗志绮是指望不上了,没有钱,只能变卖家产了。 当初签下转让协议时他有多得意,现在就有多后悔,他的心这回是实在在滴血了。“田掌柜,这事从大人真的不能再帮忙了吗?” “指望谁都没有用!”田继元何尝不想让从黎再去武德帝面前说和说和,可是那有可能吗?不可能了!从黎现在已经让武德帝不喜,即使从黎跟他东家再熟,他也不会冒着仕途的风险再去恳求武德帝改变决定。 还有一事很重要,田继元隐隐觉得还有其他人在帮简秋栩,他们才会被坑的这么惨。 是谁在帮简秋栩他们都不知道,再去求武德帝,说不定赔更多。 前前后后他也搭了十万两进去,不赶紧把这些钱补上来,他也不好过。 田继元把目光转向了那些香皂,香皂已经被他研究出来了。他要尽快让人多做,势必要把赔出去的钱赚回来。 “田掌柜,贵东家呢?让贵东家帮帮忙?”听到从黎也无法再帮忙了,郑宣财把主意打到太平楼的东家身上,看他们少东家那么嚣张,太平楼东家如果能出面,肯定还有回转的余地的。 “不可能,如果可以,我还用得着赔钱?郑掌柜,你还是赶紧想办法准备钱吧。” 郑宣财最后一点希望也灭了,颓然地离开了太平楼,此时此刻他只能变卖家产了。 他悔啊!可再后悔有能如何,只能翻箱倒柜,到处找钱。满打满算也只凑出了四万多两,还差十万两。无可奈何,他只能把地契拿了出来。 京郊外连绵肥沃的五千亩水田,每年单靠着它的租子,他就能过上一个富裕的生活。如今要卖掉他,他的心在滴血。 “不能卖不能卖!”郑宣财的婆娘看到他把地契拿出来,立即焦急喊着,“我们花了多少心血才得到了这成片的水田,怎么能说卖就卖!” 京郊外肥沃的水田几乎是大兴城各个大小家族所有,那边的地不是说买就能买的,他们花了多少心思才买下来的,怎么能卖。 “不卖你能拿出钱来?”郑宣财当然也舍不得,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