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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占子然坐的位置是昨天的坐的那个,算是整个剧院最好的位置,边上是齐乐,桌上全部是糕点瓜果。

    不是戏班子准备的,而是赵止御买的,那两大袋子在桌上平铺开,壮观的很,上茶的伙计都忍不住多看两眼。

    有昂贵漂亮的奶油蛋糕,还有常见的一些糕点,有东城老字号的桃酥、蝴蝶酥、云糕、桂花糕、酸枣糕,还有城西的干果店的花生、瓜子、腰果、莲藕干,以及装好的酒酿,土蜂蜜水。

    占子然光是每个尝一下,都已经撑得不行。

    看了一半,占子然竟然有些困倦,坐在沙发上打瞌睡起来。

    就在占子然隐隐要睡过去的时候,突然一个女声响起来。

    “占少爷,是你呀。”

    占子然一下子就惊醒,迷迷蒙蒙地抬头,“是燕虹小姐。”

    “我今儿听说占少爷又来,特意过来找您。”

    占子然坐起身,“燕虹小姐有什么事需要我帮忙?不瞒您说,我这自身难保,你找莫少爷都比找我好?”

    “不是,您想岔了,我就想找您聊点旧事。”

    占子然猛地坐起身,拍了拍沙发:“坐下说。”

    ·

    莫叙看完仓库,吩咐了杜云晨单独行动,自己和赵止御却开车去了城东,停在了一个宅院门口。

    宅院门是开的,莫叙直接走了进去。

    坐在大厅烤着火的是一位老妇人,那老妇人转头过来,莫叙走近,在她边上坐了下来,竟然就是那位给占子然算命的神婆。

    “好久不见,陈姨,没想到你居然干起这个行当,”莫叙竟然叫这位给占子然算命的老妇人陈姨。

    “我也就混口饭吃而已,”老妇人低着头不敢放肆。

    莫叙开门见山:“我来的原因你也应该知道,说吧。”

    陈姨想了想,思考从什么地方开始,莫叙说:“不要企图说些胡话,癔症不好治。”

    “楚夫人是我10岁开始带大的,她父母走的早,托付给我。”

    “十几岁那时候戏班头找到我,说楚小姐适合唱戏,我就带她进了戏班子,结果一场成名,好多贵人都开始上门,楚小姐从不答应这种事情。”

    莫叙:“贵人?”

    “是的,戏班子唱戏,没有贵人的支持,过的也很清苦,但是各种交易也都是那些尚不得台面的事情,这个不用我细说吧?”

    莫叙立刻了然:“不用,继续。”

    老妇人搅动了火盆:“有一次有位贵人在找到了我,说要找楚夫人上门唱几曲,说是请了身份贵重的客人,会给重金,只是唱曲而已。”

    “那时候楚夫人不接受贵人打赏,仅靠唱戏的收入,实在太微薄,我便替她接了下来,收了定钱。”

    莫叙冷冷道:“你收下了?”

    “是的,夫人回来之后怪罪了我,说我不应该收,我说家里实在是揭不开锅,更何况戏班子学戏太苦,吃的穿的必须跟得上……”

    “她就去了?”莫叙眯着眼睛低低地问。

    “去了,然后隔天才回来,哭着回来的,怎么都不肯说到底怎么了……。”

    老妇人低着头,似乎带着一丝悲伤:“我其实也隐隐有点晓得,但是等她开口,才知道,她这是被……后来,后来您就出生了。”

    莫叙闭上了眼,长呼出一口气,随后想到什么,良久才问:“是莫成雄上门找你请她去唱戏的?”

    妇人摇头:“不是,这个人不是莫老爷,要不然我之前就说了。”

    莫叙迷上眸子,“别给我绕,是谁!”

    “这人您也认识……”老妇人有些犹豫,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莫叙声音嘶哑,像是忍耐着什么,道:“你知道不说我会怎样吧?”

    “是……是您昨日带的那个小少爷的父亲,占老爷。”

    莫叙猛然睁开眼,眼角发红:“你说什么?!”

    老妇人看到他这个模样,有些害怕,还是重复道:“是……是占家前几年去世的占老爷,他那日宴请的是莫家老爷莫成雄。”

    第二十三章

    坐着的妇人重复着这话, 莫叙眼神红了, 死盯着她, 企图想从她的眼神中看到这句话的真假。

    “当初付你定金的,你确认是占家老爷, 他是亲自上的门?”莫叙就坐在她身边, 手指颤抖,他怀疑自己下一秒就会将她掐死。

    “是的,亲自来,我还记得那天下着雨,我出门买菜, 然后回来时,就看到有人在门口等着我,然后他指了指不远处洋包车, 说他们老爷有事情要商量,我过去后,坐在棚子下的就是占老爷,”妇人说。

    她声音很低沉, 对莫叙来说仿佛来自地狱的低语。

    莫叙嗓子有些嘶哑:“你确定她当时是被莫成雄……”

    “是,一开始她不肯和我说,后来她和我说的清清楚楚,不会有假。”

    莫叙感觉自己的呼吸稍微松了一些, 但是却仍旧急促。

    良久, 莫叙侧过头来, 冷冷道:“我找你这么久, 没想到你会变化这么大,还给占少爷算过命。”

    “我真的是混口饭吃……”妇人低垂着眼。

    妇人继续说:“原本夫人是想要把孩子拿掉的,是我拼了命的阻止,孩子是没有罪的……”

    莫叙蓦地冷笑出声,仿佛听到了一个笑话:“没有罪?只要她没有我,她还可以另做他嫁,可以过的平平安安,可以安心在房间里做绣工,可以继续唱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