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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红煜挑起他下巴的时候,他甚至没有反应过来。

    等他猛地反应过来的时候,月红煜已然凑近在了他面前。

    两人离得很近。

    江梓念看着月红煜在他眼前放大的面庞, 他琥珀色的眼眸潋滟着那般诱惑的浅色光泽,叫人忍不住想要沉溺于其中。

    被那样一双眼睛盯上之后,便也再也无法移开视线。

    江梓念微微垂眸, 忍不住心神微微一荡。

    月红煜朱唇轻启, 眼中眸色有些深邃,继而他说道:“不急。”

    “让我们来看看...”

    月红煜忽而俯身。

    他在江梓念耳边轻吐了几个字:“看看我说的究竟是不是对的。”

    江梓念尚且没太明白他说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忽而就觉得一阵剑风袭来。

    整个山洞都刮起一阵凌厉狂风。

    冰霜顿时从洞口凝结至地上。

    就在这时,月红煜却低头吻上了江梓念的唇。

    唇上柔软的触感让江梓念心头猛地一惊, 江梓念刚想推开他, 他便看见了忽然出现在洞口的邶清如。

    邶清如刚一进来就看见了这一幕。

    因为角度问题, 从邶清如这个角度看上去, 就好似是江梓念主动求|欢一般。

    他半依在月红煜的怀里,邶清如看不见他的神色。

    两人那近乎交叠的身影更是刺痛了邶清如的心。

    他的面色顿时沉了下来。

    江梓念猛地对上邶清如那阴戾的面色,他心中突地一怔,几乎吓得腿软。

    月红煜这个时候已然松开了他。

    江梓念动了动唇似是想说些什么,但是邶清如却只是冷冽地看了他一眼。

    那一眼是那般的冰寒刺骨,邶清如从未用这般冰寒的眼神看过他。

    就算是江梓念叛逃出师门,邶清如亦是不曾用这般寒彻的眼神看着他。那眼神包含着怒气和失望是江梓念从未见过的。

    江梓念心中猛地一紧。

    在江梓念尚且未能反应过来的时候,邶清如一剑已然刺来。

    邶清如认真了。

    他祭出了湛冰剑。

    那剑凝聚在他元神内,与他合为一体。

    是邶清如练成了那般剑。

    除非仙界大乱,邶清如从不会祭出这把湛冰剑。

    此剑威力无穷,近可断山河,远可劈山川。

    湛冰剑从邶清如元神内取出的一刻,整个石洞在那一瞬间尽数灰飞湮灭了,方圆百里的土地上都结了冰霜。

    冰封百里,万物寂灭。

    不远处花草之上的一粒露珠亦是在那一瞬间凝结成冰,在阳光下反射着剔透的光。

    月红煜却也并不慌忙。

    多亏了江梓念的那些药材,昨日一番照料后,他今日身上的伤竟是已然好了许多。

    这些伤对于月红煜本不算什么。

    他昨日不过是因为忧思阻塞于心,这才病了下去,如今忧思已解,他身上的伤病便也好了大半。

    月红煜一挥衣袖,天幕中顿时浮现出一道巨大的虹光,那光芒宛如黄金浇铸,他这般衣袖一敛竟是遮挡住了邶清如那气势汹涌的一击。

    两人交手的那一刻,周围脚下的土地都顿时崩裂开了无数道的裂痕,方圆百里的冰霜都顿时破碎开来,在空中碎成粉末。

    月红煜手中并无兵刃,他却能面色不改接得邶清如一击。

    邶清如体内的堆积千年的仙气在这一刻宛如火山爆发,他举起剑的时候天幕中顿时乌云蔽日,而当他挥出那一剑的时候,那白色的光芒从乌云后迸发出来,遮天蔽日。

    那一瞬间,似乎周围的一切都被这气势宏大的一剑所波及了。

    那白色的冷光势如破竹,带着毁天灭地般的压迫直直席卷向月红煜。

    剑气所及之地,俱是冰霜凝结,一片雪色。

    “剑尊为何如此生气?”

    月红煜身化实为虚,他本在半空中的身影却忽而一闪出现在了天边,他身上凝聚起巨大的一抹虹光,虹光与白光碰撞在了一起,只听得一声巨大的轰隆之声,万物都好似压成了那线一般白光。

    月红煜避开了邶清如毁天灭地的一击,但他的头发却被邶清如削去了一缕。

    月红煜落于江梓念身边,他压下喉中泛起的鲜血,面色却带了一抹微笑。

    如今这方圆百里,也只有江梓念身边未曾受到那冰霜的侵蚀了,估计也只有他身边才是最为安全的。

    江梓念看了一眼面色似笑非笑的月红煜,他又看了一眼天边的邶清如。

    只见邶清如此刻面色阴戾,苍白的薄唇紧紧抿着,他看着他们二人,面色都被气得发白。

    月红煜看了一眼江梓念又看了一眼气得面色发白的邶清如。

    邶清如向来都是喜怒不形于色,月红煜却一连两次见到他因为一个人而失态至此。

    这一次他更是显然发怒了。

    若是可以月红煜其实并不愿招惹邶清如,他这般强大的修士,任谁也得忌惮几分。

    月红煜知道自己就算全盛时期亦无法真正敌过邶清如。

    但此刻,他看到这只小天狗与邶清如总是忍不住想起他与他的主人。

    邶清如那般的人本该是克己禁欲,若无旁人点醒,他或许一辈子都无法明白自己的感情。

    出于某种连月红煜自己也不甚明白的隐秘心理,他很想要看看邶清如这般的人若是跨出了那一步之后,又会是一种怎么样的表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