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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朝是被忽然出现的一阵香味馋醒的。 难以想象,他醒来后只是自暴自弃眯了一会儿,竟然真的睡了过去。 他大概已经是个废人了。 醒来的他睁着迷瞪的双眼,跟端着饭菜站在床边的人面面相觑。 说实话,白朝现在不怎么想理他。 但一边他又怕闹点脾气之前的努力全部白费,只能生生挤出一个僵硬的微笑。 “我好像睡太久了。” 赵瑾年将饭菜放在床边的桌上,问:“起来吃?” 白朝摸摸肚子点头。 他这副难得乖巧的模样让赵瑾年几乎压不住嘴角。 赵瑾年拿了床脚的衣服示意他抬手。 白朝懵懵伸手让他帮着穿衣服,许久没有享受到的待遇竟让他有些眼热。 气氛正好,他深吸一口气想说点什么再拉近一下两人的距离,话刚到嘴边,他停住了。 赵瑾年拿着腰带示意他下床,却看见对面的人脸色以rou眼可见的速度黑了下来。 随即脸色又变了几变,愤怒中带着伤心,伤心中又带着委屈,和方才的被感动到的乖巧截然不同。 赵瑾年很懵,他不明白这忽然的变化从何而来,只是下意识在白朝悲痛的眼神走进了一步,用眼神表达关心。 谁知白朝对他的靠近反应很大,伸出一只手拦住了他:“站住。” 赵瑾年应声停下。 “出去。”白朝抬头看他,眼眶已经泛红,分明是生生气红的。 赵瑾年只看一眼就觉得心整个揪在了一起,这些日子以来他也见过白朝情绪低落、伤心难过,但是气到这种地步还是第一次。 看着那红红的眼眶赵瑾年心里自责的苦水生生要把他淹没,他是不是,真的做的过分了。 他伸手抓他,想开口解释:“哥。” 白朝直接“啪”一下把他手打开,清脆的一声,在空旷的房间尤为突兀,两人同时怔住。 白朝也意识到自己情绪过于激动,深吸一口气开口道:“你先出去,现在,马上。” 再这么看着他,他不确定自己会做出什么事。 他现在真是想扑上去把他暴揍一顿,暴揍十顿! 赵瑾年放下手中的腰带,深深看他一眼,开口道:“记得趁热把饭吃了。” 门“咔嚓”一声关上,白朝整个人瘫在了床上,双眼无神看着床帐,现在没别的想法,就是,想哭,怀念以前的日子。 而一想到以前的那些日子,他真的好委屈,越想越委屈。赵瑾年个死人,他宁愿他被撞成个瘸子他照顾他一辈子也不想他变成个傻子。 ...... 瘸子也不要......全部都怪他自己,该瘸的是他,傻的也应该是他,真该让赵瑾年尝尝他现在的滋味。 他吸吸鼻子擦擦眼角,闻着空气中还残存的脂粉味,觉得自己现在挫爆了。 他不愿意相信赵瑾年真的会去逛窑子,可是就是那么一瞬间,他发现一切真的变了,因为他有那么一瞬间的怀疑,而以前的他是绝不会因此怀疑“赵瑾年”。 赵瑾年本来就是个直男,不说一个直男被掰弯的几率有多大,就说一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弯两次的几率能有多大?还是他这种长不大的老哥哥,他自己都嫌弃现在的自己。 一天没有吃任何东西,看着桌前的饭菜也没有一点食欲,只是头脑反而越来越清醒。 洗刷完毕,他打开门走出了门,几乎同时,隔壁的门也被打开,山岳露出一个脑袋看他师傅。 这一天山岳的耳朵似乎就长在了这几扇门上。 白朝看他。 山岳被他师傅这眼神看的莫名心虚,缩了缩脖子出声:“师傅,你......” 白朝走到了山岳跟前。 鉴于白朝就在最开始住店时进过一次山岳的房间,山岳对他的防备渐渐放下,如今白朝甫一靠近,他还没有反应过来,白朝就已经进了他的屋。 山岳:“!!!”他追过去,“师傅!” 同时心里默默擦汗,还好红花出去了。 只是,他看到了床边明显不属于男子的东西。 白朝同时看向床边,然后看向山岳。 山岳几乎瞬时流下了冷汗:“师傅,我可以解释。” 然而白朝只是冷冷看他,随即伸手,一柄银白长剑出现在他手中,寒光扑面。 山岳神情激动,蹙眉喊他:“师傅。” 白朝抬手将剑插在山岳面前的地板上:“十日后武林大会见,我会尽全力。” 这柄剑是白无名送给山岳的出师礼物,山岳在背离师门私奔时将他还给了白无名,而如今白朝将它还给他,让他与自己一战。 “师傅,我不......” 白朝打断他:“赢了我,留下。否则......”白朝看他一眼,没有继续说,却已经不言而喻,“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山岳看向他的眼神希望全灭,整个人空了一般怔在原地。 坑了徒弟的白朝只留给他一个背影,然后挥挥衣袖进了另一个房间。 几乎他打开门的同时,赵瑾年就站了起来,看到是他瞬间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白朝对他笑了笑。 赵瑾年剩余的那点忐忑也没了,他抬步向白朝走去,正想开口说话,白朝先他一步。 “我回趟青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