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一厢情愿
过完正月十五，高一下半学期就正式到来了。 首都的春天比南方干燥许多，沉蓉蓉的身体还没有完全适应这边的环境，虽然每天都吨吨吨灌自己好几瓶水，她最近还是上火了。 嗓子干痒的难受，上完一节数学课，沉蓉蓉打算下楼去小卖部买瓶薄荷糖吃。 她从小就害怕吃药，身体不舒服了一向是能忍则忍，实在抵抗不过去了才会和沉妈老实交代去医院拿药。 不过是嗓子疼而已，再多喝点热水就好了。 沉蓉蓉走出教学楼没多远，竟然看到了陈劭，聂格一行人，他们好像是刚上完体育课，聂格手里还托着篮球。 “陈……”沉蓉蓉就站在风口，一开口突然一股冷风猛地灌进了她的嗓子眼，沉蓉蓉被呛的弯下腰，咳嗽不止。 “沉蓉蓉，你没事吧？”一道关切的女声。 沉蓉蓉抬起头，看到班长王欣站在她面前，她摆摆手：“咳，没，咳咳，没事。” 等到沉蓉蓉好不容易止了咳，直起身，就只看到陈劭已经走远的背影。 沉蓉蓉叹了口气，心中一阵惆怅，虽说他们两个人现在的接触变多了一些，但是也仅止于补课的关系而已，在学校的时候便没有什么交集了，陈劭所在的重点班和她的班级不在同一层楼，很少能碰面，就算见到了也是隔着远远的人群，陈劭根本就注意不到她。 这时候一个女生突然跑了过去，挤开了聂格站在陈劭身边，雀跃地和他说着什么。 沉蓉蓉认识那个女生，她叫崔静娴，在学校里小有名气，不仅长得漂亮，她爸爸好像还是什么大人物，沉蓉蓉听八卦的同学说过崔静娴从初二开始追陈劭，一直到现在都没放弃呢。 “你没事吧？”王欣看到沉蓉蓉脸色很差，整个人像霜打后的茄子，担忧地问：“要不要我送你去医务室啊？” 沉蓉蓉回过神：“啊？没事，我要去一趟小卖部。” “那刚好，我也要去，咱们快点吧，马上要上课了。” “好。” 可能是吹了风，到了下午沉蓉蓉就开始头疼，体温渐渐升高，最后一节课上完她去找班主任借了手机给沉妈打电话。 沉妈在电话那头对她说：“蓉蓉，mama现在走不开，你能不能自己打车过来医院啊？” “好吧。” 沉蓉蓉感觉自己现在状态还可以，没有到非要人接送的地步，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情况。 找班主任开完了病假条，沉蓉蓉回教室拿上书包下楼。 也许是老天看沉蓉蓉可怜，才让她走到楼梯口时刚好碰到了从楼上下来的陈劭。 沉蓉蓉哑着嗓子小声叫他：“陈劭哥哥。” 因为不舒服，她的眼圈泛红，脸色苍白，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陈劭停到她面前，不自知地皱起了眉：“你生病了？” “嗯。”沉蓉蓉点点头，喉咙里有些痒，她没忍住，别过头轻轻地咳嗽了两下，力求咳的淑女些。 “陈劭，她是谁啊？”崔静娴从后面跑了下来，状似亲昵地扯了扯陈劭的衣袖。 “一个朋友。”陈劭把手放进衣兜，很自然地扯出自己的衣袖，低头问沉蓉蓉：“有人过来接你吗？” 沉蓉蓉垂下眼睛：“没有，陈劭哥哥，我先走了。” 沉蓉蓉说完转身下楼，她不想看到陈劭和其他女生站在一起，但她又不得不承认他们两个人并肩而行的画面极其养眼，再不快点离开，她就要被酸死了。 “站住，”陈劭从后面拉住她的书包带：“把书包给我，我送你去医院。” “啊？”沉蓉蓉回头，傻傻地看着他。 陈劭取下她的书包挎在一侧的肩膀上，先一步往楼下走：“看路。” “哦。” 沉蓉蓉下了几个台阶后，扭头看了一眼崔静娴，她逆光站着，身形落寞，沉蓉蓉看不清崔静娴脸上是什么表情，她突然觉得她和崔静娴简直是同病相怜，此刻的崔静娴不就是上午的自己吗？ 单恋一个人可真是一件心累的事，你因为他难过不安的时候，那个人却一点都不知道。 生病容易让人多愁善感，沉蓉蓉坐上车后，蔫蔫儿地靠在后座的椅背上一言不发，如果是平时，她肯定要绞尽脑汁地想话题和陈劭聊天。 沉蓉蓉不讲话，陈劭就更不会主动挑起话题了。 一路安静，到了沉妈上班的医院，沉蓉蓉需要输液，陈劭陪在她身边，等到沉妈下了班他才离开。 沉蓉蓉刚输上液就睡了过去，陈劭什么时候走的她都不知道，一睁眼就看到了自己的亲妈坐在床边，身上还穿着白大褂。 沉妈看到女儿醒来，第一句话不是关心沉蓉蓉，而是把陈劭好一顿夸。 “看看人家陈劭就是心细，知道打个热水袋放在输液管上，小伙子还挺会照顾人。” 睡了一觉，沉蓉蓉精神了许多，她低下头看到手边浅蓝色的热水袋，好像吃到了全世界最美味的糖果，心头甜滋滋的。 其实陈劭要比他看起来好相处的多。 心里的小火苗摇晃了两下又燃烧的更旺了。 “妈，”沉蓉蓉用手揉揉鼻子，希冀地看着沉妈：“我以后能不能也走读呀？” “不行，太麻烦了。”沉妈果断拒绝：“你这孩子怎么想一出是一出，天天家里学校两头跑的多耽误学习。” “不麻烦的，陈劭哥哥不就是走读吗？我可以蹭陈劭哥哥家的车呀。” “那晚饭呢，我可没时间给你做啊。” 沉爸和沉妈工作日里都是吃的食堂。 “我……能不能去陈劭哥哥家蹭饭？” “嘿，”沉妈用食指戳了一下沉蓉蓉的额头，气不打一处来：“沉蓉蓉，你的脸皮什么时候变这么厚了，又是蹭人家车又是蹭人家饭的，谁教你的？小姑娘家家的，也不嫌害臊。” 沉蓉蓉捂住额头，小声嘀咕：“不行就不行嘛，那么凶……” 看来除了补课，她是找不到机会和陈劭增进感情了。 安分了一会儿，沉蓉蓉又小心试探：“mama，我能不能去烫个头发呀？” “不准，你浑身上下也就头发有点可取之处了，别乱折腾。”沉妈再次毫不留情地否决了。 “可是我们班不少女生都烫了，”沉蓉蓉病歪歪地躺在病床上哼唧：“就只在发梢烫一个小卷，可好看了，老师也不会说的……” “不行。” “妈～”沉蓉蓉眨巴着圆圆的眼睛央求道：“您就答应我这一次吧。” “……” “mama最好了。” 沉妈不胜其烦，敷衍道：“等你这次月考考进班里前20就答应你。” 沉蓉蓉心满意足，有陈劭帮她辅导功课，考进班级前20名还不是小菜一碟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