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页
趴在他身上的少年眉目极为清秀,于烛光掩映下、帘幔飘摇中,愈发如珠生辉。墨发雪肤、唇红齿白,吐息间,若有药香飘然弥漫,掌中的手纤细温凉,触之不舍松开。 而且,每每与你相触,背上总有一股灼热,也不知为何。说话间,呼吸已然粗重了些,琥珀色的眸子一瞬不瞬瞅着谢厌,仿佛委屈地请求爱抚的小狼犬。 真是可爱。 一碰他就背上生热,与以前一模一样。谢厌眸中更生温柔,手指探上褚九璋的脸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额上轻啄一记。 我心里最重要的是,与一人相伴,长长久久。他一字一句剖开深埋心底的渴望,认真说道。 褚九璋呼吸停滞,背后的蝴蝶骨处仿佛陡然腾起滔天火焰,烧得他理智几无,似乎不做些什么他就要化为齑粉,踏入地狱。 我可以吗从喉咙里挤出这句话,男人忐忑地望着谢厌,就像当初他第一次表白时候的神情。 你若不行,还能有谁 谢厌在心里回答,面上却反问:我将你治好,待你荣登皇位,该如何 我不稀罕那个位子。褚九璋毫不犹豫,仿佛天下人梦寐以求的宝座于他而言什么也不是。 哦。谢厌并不怀疑他这话的真假,但是谈情说爱也不能耽误了按摩,他起身重新坐好。 褚九璋却不依不饶,非要他给个准话,伸手揪住他的袖子,堂堂皇子居然跟个小大夫撒起娇来,若在旁人看来定要自戳双目,可在谢厌看来,这是他家小久真情流露。 以前他就比小久年长不少,待小久如父如兄,小久与他熟了之后,也时不时与他撒娇讨他欢心。别人骂他地狱阎罗,可在谢厌心中,他就是个贴心小棉袄。 好了,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脚,什么事等治好了再说。谢厌故作不耐,褚九璋见状,只好乖乖收回手,放在自己额头上,感觉刚才被亲的地方有些热热的。 嗯,听你的。 明明是个二十岁的成年男人,声音却软中带甜,要是被应十四听到,估计又得想吐血了。 第21章 杏林圣手20 自谢氏的《医药集注》被有心人抄录传播后,许许多多的大夫都捧着这本书进行研究,卫清晗也不例外。 他将心心念念的医书拿到手,仔细翻阅,期望能找到可以治脸的方子,可不管他翻了多少遍,没有!没有!还是没有! 家中所有的镜子都被他砸了,他不敢看自己如今的模样,也不敢用手去摸那条狰狞丑陋的疤痕。 这医书根本无用!他气急了将书撕得粉碎,哪还有半点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君子气度 仆从抖如筛糠,战战兢兢道:小的听说江州府秦总兵之女,被人治好了胎记,那人就是济安堂的大夫,少爷,您要不要试试 去找晋宣,卫清晗不是没想过,但他也明白,自己的伤和秦霄的胎记根本是两回事,且晋宣认为自己杀了他师父,定记恨于他,怎么可能愿意替他诊治可不去试一试,他又不甘心,假如晋宣真的得了谢宴什么遗物,继承了他的衣钵呢 备车,我们立刻去江州。 济安堂。 因为慕名来他这里看病的百姓越来越多,本来就狭小的医馆更显拥挤,晋宣从早忙到晚,终于送走最后一位病人,正打算关门歇息,一辆马车停在他门前。 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一身强力壮的仆役抓着送上了车内,差点撞上车壁。 晋宣。阴森的嗓音在沉闷的马车里响起,晋宣只觉得后颈发凉,背脊生寒。 他抬头看向面前坐着的人,虽蒙着面巾,但那双眼睛相当好认,卫清晗! 马车晃晃悠悠地走,不知道要去哪儿,晋宣因为被卫清晗用匕首抵着腰,不敢轻举妄动,只问:你是来找我治脸的 卫清晗嗤笑一声,你还不算笨。 想到师父教他的话,晋宣强自镇定,道:治好你的脸太过麻烦,还有风险,我不太想治。 卫清晗眼睛顿时一亮,但他疑心重,并不愿相信晋宣真的能治,你原本也不过是个普通的小大夫,若非有个好师父,怎么可能会有如今的好名声,连宫里的御医都没法治我的脸,你凭什么能治要是不说出方子,我现在就杀了你! 他如今看起来就像恶鬼一般,眼睛里满是怨毒,晋宣瞧了一眼便挪开目光,反驳道:宫里的御医不也没治好鼠疫吗你只能选择相信我。 卫清晗看他半晌,蓦地冷笑一声,你若想撒谎拖延时间,我劝你还是不要这么做,你说能治,现在就口述方子!别废话! 周围寂静无声,晋宣也不知道马车驶到了哪里,他舔了舔唇,道:我要是说了,你就能放了我 别废话!不说肯定死!刀子往前捅了捅,一股寒意直透过衣服渗入皮肤,晋宣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你的脸耽搁不少日子,若是新伤,只要用药,再将新皮与你肌理融合,假以时日便可完美无瑕,不过你现在才治,恐怕得先需要剜去老rou,再用药和新皮,只是这过程,你恐怕受不了。 卫清晗听得云里雾里,他厉声道:什么新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