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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何况,齐王素来醉心古玩字画,无心权谋,任用齐王世子,皇帝也稍稍放心一些。 思及此,他便点头应允,一时间,君臣目的达成,俱满意至极。 栗阳城,西北军营。 谢厌双手十指都被布包扎,便只能用手掌捧着碗壁,一口一口将补血粥喝下。 喝完了粥,他正要自己将碗放到一边,就被面前高大的男人夺走了瓷碗,男人默默将碗放到不远处的桌子上,然后就坐在桌子旁盯着他。 谢厌: 小八,这个沈寂什么毛病谢楼主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这都第三天了,每天过来就坐在那看着我,一声不吭,之前不还是说要亲自审问我吗 小八也很纠结,这个沈寂看上去真的好像很有问题的样子! 靠在床上想了想,谢厌正打算与这位战神开诚布公,就见对方忽然又起身走过来,抬起一双粗糙的大手,就要伸过来摸谢厌的脸。 谢厌迅速躲过去,用一种极为复杂的目光瞅向沈寂,并在心里呼唤小八:他肯定不是小久,小久会如此无礼 大大,我觉得他可能只是想帮你揩一下嘴角。小八窝在他颈边,看向谢厌唇边沾上的粥迹。 果然,在他怀疑目光注视下的沈寂,终于开口解释道:你嘴边沾了粥,我只是想帮你擦干净。 谢厌收回目光,舌尖探出唇外,轻轻一扫,又缩了回去。少年墨发披散,面容白皙,相貌昳丽,丹色舌尖与粉色唇瓣相撞,轻易将人心底的最柔软勾了出来。 男人眸光逐渐变得深幽,他直白地瞧着谢厌,道:你的毒确定已解 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谢厌与他对视半晌,从他那张满是络腮胡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神情,便道:确定。将军来此是要审问我 沈寂忽然一把攥住他的手臂,将他纤细的手腕握在宽厚的掌中,掌心的温度仿佛烫到了谢厌,谢厌忙要抽出来,可男人捉得极紧,他压根无法动弹。 就这力气,不愧是战神! 将军是要严刑逼供少年面容冷淡,沈寂却听出来他话中的讽刺之意。 男人闷笑一声,在谢厌手臂上捏了捏,道:我只是好奇,你是如何斩杀的呼延智这般细弱的手臂,肌rou薄薄一层,根本禁不住他用力一捏,居然可以抡起那么重的陌刀,于马背上将呼延智斩杀。 沈寂实在想不通。可这确实是所有将士亲眼所见,他不信也得信。 见他一本正经疑惑的模样,谢厌不禁生了几分逗弄之意,他将手臂抽回来,问:倘若我说,是因为之前与呼延智商量好,牺牲他的性命,让我立大功,从而用细作的身份掌握西北军,为西戎大开后门,你信是不信 信。 男人回答得太过果断,反而是谢厌被他弄懵,怔怔瞅着他。 要是你没救我,我信。沈寂还欲说些什么,就见冯扬急步走了进来,面上有喜有忧。 他见两人神情肃穆,以为沈寂是在审问谢厌,生怕将军吓着小谢,忙开口道:将军,圣旨到了,应是封赏小谢的。 除了圣旨沈寂很明白,皇帝想要封赏他手下的兵,那些人不借机捞些好处是不会罢休的。 还有一事,齐王世子魏谦任监军一职,如今已至城外,圣旨也由他随身携带。 魏谦那个被誉为京城第一公子的齐王世子 谢厌心神微动,他记得最终结局时,那个与林奕君臣相得的皇帝就是魏谦吧这可真是缘分不浅。 他有圣旨在身,将军,我们是否要去城门口迎接冯扬其实并不愿去迎接,毕竟将军重伤刚刚痊愈,小谢如今又身虚体弱,去城门迎接,恐会受累。 沈寂摸了一把胡子,面无表情道:传令下去,所有五品以上将军于城门集合,恭迎圣旨。 冯扬闻言,挑了下眉,压住笑意。看来他们这些无朝廷品级的副将是不用去了,还有,将军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不把魏谦放在眼里吗 栗阳城外,风沙簌簌。 从京城而来的车队,面对大开的城门,却没有移动的迹象,仿佛是在等什么人。 为首之人坐于骏马之上,锦衣华服,相貌俊美,唇边含笑,俨然一位翩翩佳公子,正是魏谦无疑。 守城的士卒不敢怠慢,恭敬站在两旁,也不敢问话。魏谦将栗阳城的境况尽收眼底,心中不断思量。 大名传至京城的谢严他没见过,但在父王和关相口中听过。父王让他来西北军中担任监军一职,还交给了他一个秘密任务,那就是杀了谢严这个叛徒。 他这才知道,原来谢严是他们家豢养的一条狗,本来想让他杀了沈寂,结果他不仅救了沈寂,还立了大功,这样的反骨他们是不可能留下的。 一个才十六岁的少年郎能杀了呼延智那个大块头,一定生得虎背熊腰,相貌鄙陋。且他如今获了封赏,又有众将士敬重,自己想杀了他势必会很艰难。 他在离京前,曾将自己的疑虑告知父王。谁知父王居然告诉他,谢严身中奇毒,被他们控制,在没有解药的情况下,很难活过七日。或许圣旨还没到栗阳城,他就去见了阎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