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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助理握着电话有些迟疑,“导演,徐总他” 助理欲言又止,想要提醒他徐武阳不好惹,导演何尝不知道徐武阳不好惹,不然也不会忍了陈筱雅这么长时间。 但现在陈筱雅将他的脸面放在地上踩,他要是还忍下去不用徐武阳出手,他就在这个圈子混不下去了。 人争一口气,佛争一炷香,为了投资忍一时之气可以,但要忍成王八那就是笑话了。 他又不是那种无名无姓没有成绩的小导演,随便人踩。 助理也很生气,想了想也就没在劝,找到投资商那边的电话,拨了出去。 “嘟嘟嘟。” 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人接,助理又打了两遍,电话那头还是传来了一道忙音,他看向了导演,“没人接。” “那就再打!” 助理盯着他喷火的眼睛,缩了缩脖子,再次拨出了电话,好在这次终于通了,他握着电话,还没等说什么,那头就先劈头盖脸的骂了过来。 “你们怎么办事的,陈小姐不是应该在拍戏吗?她为什么会在外面?” 小助理张了张嘴,“陈小姐她........” 然而不等他说完,那边就再次打断了他的话,“我现在没时间听你们废话,陈小姐现在出了车祸,正在送往医院,要是她有个三长两短,我们徐总一定会追究你们的责任。” 说完,对方率先挂断了电话。 小助理握着电话,听着那头传来的忙音,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 啥玩意? 车祸?! “导演,对方说、说........”助理大着舌头,回过神来后觉得很是匪夷所思。 陈筱雅自己甩大牌跑出去出了车祸和他们有什么关系,腿长在她自己身上,他们又不能绑着她。 “哼。”因为手机开了扩音,所以他们的对话周围的人都听到了,导演面色阴沉,冷笑了一声,对着其他人挥了挥手,“今天就先到这里,大家回去休息吧。” “那我们”有人没眼色的想问明天还能不能正常开工,就被一旁的同事给捂住了嘴拽走了。 “你是不是傻,没看见导演的脸色阴沉的能往下滴水了吗?” “我那不是担心生计吗,要是开不了工,那我就得去别的剧组干活养家啊。” “先看看吧,如果投资商真的因为陈筱雅撤资,这个剧组又没有新的投资,不用你说导演也会遣散大家的。” 类似这样的议论声在整个剧组的小团体中随处可闻,有人不以为意,有人担忧惶恐,有人随波逐流。 而在龙套和替身那边的演员里面,则没有引起太大的波澜。 毕竟他们不是明星,不靠脸吃饭。 不过 有人悄悄的往后面瞥了瞥,看见那个气息冷冽的高大青年跟在容貌娇美的女子旁边,寸步不离,看向她的眼神仿若一湖春水,柔和了周身的冷硬。 这两位倒是有可能靠脸吃饭。 “你有没有觉的陈筱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走在后面的棠艺没注意到其余人悄悄打量的目光,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理会,她扯了扯朱润玉的袖子,压低了声音问道。 朱润玉注意着周围的人流,护着棠艺往外走,闻言漫不经心的道,“没注意。” 旁的女人他向来都不带多看一眼,自然不会注意有哪里不对劲。 棠艺听出了他的话外之意,俏脸一红,嘴角的弧度高了些,“她虽然不背台词,演技也不行,但经过导演调*教了四五次还没有半分长进的情况倒是头一次。”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的她身上萦绕着一种不好的气息。” “刚刚她还出了车祸。”这股感觉就更真实了,“像被人诅咒了。” 朱润玉本来散漫的神色闻言一变,沉吟了片刻,“如果她出事了是不是就不能再来拍戏了?” 棠艺:“那要看情况严不严重,若是严重的话自然是来不了的。”顿了顿,她抬起头,声音好奇,“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如果她不来,那个女主角的位子就空出来了。” “那也轮不到我啊。”棠艺听出了他的意思,眸子也弯了下来,将手塞进他的大手,和他十指交缠,“这部剧最大的投资方就是她的金主,若是她不能参演,对方很可能撤资,这个剧能不能拍完还是个未知数呢。” 而且陈筱雅和导演闹的这么厉害,怎么看这个剧糊的可能性要更大一些。 “哎呀不管了,我们等通知就是了。”棠艺摇了摇头,很快的将这个头疼的问题抛到了脑后,“今天下午不用拍戏,我们去吃顿好的吧。” 朱润玉看着她的眼睛,心有灵犀,“五味馆?” 棠艺点了点头,“杜老板的手艺很好。” “那走吧。”朱润玉牵着她的手,从路边扫了一辆共享单车,载着她朝老街行去。 ........ 朱润玉和棠艺到的时候正是店里的高峰期,锅铲碰撞的声音和客人的点菜声聊天声混在一起,伴着一道道热气蒸腾香味扑鼻的美食,有一种朴实的红尘气息。 “哎,你们怎么有空过来了?”刚做完一道菜准备歇一会的杜若一抬头就看见门口站了俩俊男美女,分外养眼,心情便不觉更好了些。 “剧组有事放假了,所以特意过来犒劳一下五脏庙。”棠艺笑容亲切,她扫了一眼满座的位子,“还有空位吗?” 杜若指了指后头,“你们去后院吧,这里满座了。” “好。”棠艺点了点头,就听见对面的女孩又问道,“想吃什么?” 她偏头看了一眼旁边高大的青年,“你想吃什么?” 闻着鼻尖传来的饭香味,听着周围的嘈杂声,朱润玉神色恍惚了一下,闻言下意识的道,“虎皮rou,荷包饭,南京板鸭,大煮干丝。” 说完后,他意识到了什么,咬了下嘴唇,似乎有些懊悔。 棠艺假装没察觉他的异样,牵着他的手对杜若笑了笑,“麻烦杜老板了。” 杜若也笑了下,“不麻烦。” 棠艺牵着朱润玉的手就往后院走去,在门口的时候还碰到了刚从里面出来的白龙,对方见到他们颇为讶异的挑了挑眉,棠艺便道,“今日得闲,想念杜老板的手艺。”然后又指了指后面,“外头都坐满了,杜老板请我们去后院。” 白龙挑起的眉梢放了下来,让开了身子,“请。” 等他们过去后,他站在那里朝后院水缸旁边的七彩琉璃冰心碗上扫了一眼,这才抬脚回到了点心柜那里。 只不过他有些心不在焉,神识时不时的就往后院瞄。 荷包饭是把香米和鱼头混在一起用荷叶包裹后上锅蒸熟,荷叶碧绿,饭团松软,吃的时候荷叶的清香和饭团滑润爽鲜的味道一齐涌上舌尖,齿颊留香。 虎皮rou则是用带皮五花猪rou先烤后炸,然后加入酱油、料酒、大料、白糖、葱、姜、盐煨顿,最后皮呈皱纹状,纹似虎皮,油亮光滑,入口肥而不腻,软烂醇香。1 大煮干丝是一道淮扬菜,将大白方干切成火柴棍粗细的干丝,用沸水烫三次,去豆腥后浸入鸡清汤,然后捞出放入煮沸的鸡汤中,加火腿丝、鸡rou丝、笋丝,最后放入虾仁,以盐调味。 鲜香扑鼻,美味清淡,火腿和笋的鲜味渗透到每一根干丝中,丝丝入扣,不见一丝油花。 南京板鸭故有“干、板、酥、烂、香”之美誉,需要先煮后腌再烘干,工艺复杂,耗时长,一时半会做不出来,好在杜若之前旅游的时候买过一些,直接从空间里取出来就能用,撕开外包装,里面的鸭子外形较干,状如平板,rou质酥烂细腻,香味浓郁。2 “我来吧。”将板鸭码好装盘,放了一朵西兰花点缀,杜若刚端起餐盘,白龙就从外面钻了进来,接过杜若手里的餐盘,径自往后院走。 杜若手上一空,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桂叔,你没觉得你家龙王大人有哪里不对劲吗?” 平常虽然不推拒安排给他的事情,但这么积极主动可少有啊。 桂平眼皮抖了一下,浅绿色的瞳仁中闪过一丝纠结,“啊,没有吧。”他装傻充愣的道,“许是今天心情好。” 至于为什么心情好,那就不是他能八卦的了。 ....... 市立医院特殊病房里。 传来了一声凄厉的尖叫,有护士闻声赶到,看见里面的女病人不知何时拆开了绷带,端着镜子看自己脸上的一条长条伤口,“啪。” 因为手抖,镜子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片,护士皱了皱眉,一边按铃叫来了护工,一边走了进去。 一见到她进去,女病人顿时将注意移到了她身上,陈筱雅跪坐在病床上,身子前倾,一把抓住了护士的胳膊,“我的脸,我的脸是怎么回事?” 她咬着牙,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颤不成声。 护士被她抓的一疼,倒吸了一口冷气,但还是保持着职业微笑,轻声安抚她,“你在路上出了车祸,伤到了脸,好好配合治疗很快就会出院的。” 说来也奇怪,这位女病人出了车祸浑身上下除了脸上划了一道口子,其余地方一点都没受伤。 可偏偏脸上这道口子十分深,要不留疤几乎是不可能的。 联想到这位的职业,女护士看向她的眼神就愈发同情,态度也更加温和,“你刚刚做完了手术,还不能太过激动,你先躺一会,我去通知你的家人。” “不,不行。”陈筱雅本来还沉浸在自己破相了悲痛中不能自拔,闻言下意识用力拽住了她的胳膊,在对方疑惑的看过来时,她打起了两分精神,恹恹的说,“我自己通知就行,不麻烦你了。” “好的,那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可以按一下床头的按钮。”女护士抽出了自己的胳膊,朝她身后的床头指了指,点点头出去了。 “咔嚓。” 房门被轻轻的关上,宽敞明亮的病房中只剩下了陈筱雅一个人,她坐在床上,感受到脸上传来的刺痛,双目通红,重重的锤了一下柔软的床铺,然后挥手将枕头和被褥全部掀到了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咚咚。” 房门响了两下,继而被人推开,助理苏婉走了进来,看到一室的狼藉后顿了一下,然后若无其事的走了过来,将手里提着的外卖放到床头柜上,退后一步,小心翼翼的问道,“筱雅姐,你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这一句话仿佛点燃了炸药的引子,本就窝火的不知怎么发泄的陈筱雅阴沉的看着她,破口大骂,“吃什么吃,你是猪吗,一天到晚就想着吃,没看见我脸都受伤了吗?” “还有,你是怎么工作的,发生车祸的时候为什么不挡在我身前?” 骂完,她看着完好无损的助理,目露狐疑,“你怎么一点事都没有?我的车祸是不是你策划的?谁买通了你?” 苏婉被劈头盖脸的谩骂给气的气血上涌,白净的脸瞬间红成了西红柿,她嘴唇抖动,想要解释什么,却又什么都说不出来,听到对方后面的指责后,更是捂着胸口,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后退了一步,“不是我!” 被冤枉的愤怒和想要澄清的急切终于冲开了堵着喉咙的棉花,苏婉撸起袖子,指着胳膊上缠着的一层纱布道,“我也受伤了的。” 她委屈的掉着眼泪,“筱雅姐,你不能这么冤枉人。” 陈筱雅看到她手臂上那层薄薄的纱带,在想到自己脸上厚厚的渗着血迹的纱带,理智就被嫉妒和怨恨吞噬,口不择言的道,“你这点小伤怎么能跟我比?你又是什么身份,知道我的脸值多少钱吗?” “我看你就是和棠艺那个贱人串通好了,想要毁了我让她上位。” 苏婉张大了嘴巴,仿佛被雷劈了一般,不可思议的看着她,那眼神宛若在看一个神经病。 难道她这次受伤最重的其实不是脸,而是脑子? 不然怎么能这么信口雌黄,胡言乱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