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节
是檀木的气息,好像在哪里闻过,拥有木质香型信息素的omega毕竟是少数,在omega基因进化之前,木质香几乎是alpha们的专属,所以这样的木质香或许只属于那些高等级的omega…… 胤修文的脑子飞快地转动着,结合昨晚那通有些莫名的电话,他的心中立即闪现出了一个人的身影。 他还记得那个拥有alpha外形的omega,赵临议员,对方是自己丈夫在国会的同僚,似乎大有来头。 omega的信息素气息能留在alpha身上,一般情况下有两种原因:一是因为他们待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二是……胤修文果断地排除了第二个想法,他信任方其朗,就如同对方信任自己。 再说了,以自己对方其朗的了解,除了工作之外,还有什么能让对方如此疲惫不堪呢? 胤修文知道,方其朗最近因为国会会期将近、他的提案却仍被搁置而心烦意乱,在家里加班工作的时间也比往日多了不少。在工作上,他的确帮不了方其朗太多,而在生活上,他希望自己能照顾好对方。 尽管方其朗婉拒了胤修文的好意,可他还是按照惯例为对方准备了一份早餐,不过在看到方其朗如此疲惫之后,胤修文特地在他的早餐里多加了一份烟熏rou饼。 “其朗,开开门好吗?”胤修文端着托盘来到了方其朗的卧室门前,他看到门缝里渗出了灯光,这说明对方还没有休息。 没有任何回答,仿佛方其朗的卧室里没有人,直到胤修文听到了一阵间歇性的呕吐声,以及马桶的冲水声。 “其朗?!你不舒服吗?!”胤修文愈发担心起丈夫的身体,他忍不住责怪起了自己,要不是沉迷在人工结的抚慰之中,他昨晚在电话里就该多关心一下方其朗的,明明他都听出对方的声音那么疲惫了。 又过了一会儿,就在胤修文打算去找备用钥匙开门时,方其朗主动打开了门。 而这时候,胤修文才惊觉方其朗那双漂亮的蓝眸里不知何时已布满了血丝的眼。 “抱歉,让你担心了。我昨晚稍微都喝了一些酒,吐了舒服多了。”方其朗已经脱下西服,换上了那身夏天穿的黑色丝质睡袍,他的神色虽然依旧冷漠憔悴,可对待伴侣的态度却彬彬有礼。 “怎么了呢?需要把李医生叫来替你看看吗?”听到方其朗真的不舒服之后,胤修文一下变得神色凝重起来,作为方其朗的omega,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自己丈夫有着怎样一具强壮健康的身体,要不然的话,他也无法在段雪风面前吹嘘对方是台永动打桩机了。 “不用麻烦,我没事。”方其朗摇摇头,在看到胤修文如此关心自己之后,他木然的目光中这才悄然泛起了一丝痛苦的愧疚之情。 “不行,你看你的眼里都是血丝,刚才还吐了,一定得让李医生过来看看!”胤修文从未见过自己的丈夫露出这样一副憔悴的模样,他实在不能放心。 然而胤修文越是关心方其朗,却让他的内心愈发烦躁。 一想到自己身上那些被赵临留下了那么多肮脏的痕迹,方其朗就觉得恶心难受,他现在只想洗澡,除此之外,什么都不想做。 “我说了没事!你听不明白吗?!你可不可以让我好好休息一下?!别来烦我!你们这些omega为什么都这么烦?!”方其朗再也控制不住内心压抑的怒火,他上一刻还为自己昨晚的行为对胤修文感到抱歉,可此时他却已经斥责起了这个关心自己的omega。 胤修文也是没想到方其朗的态度会变得这么快,他吃了一惊,一时欲言又止。 方其朗烦躁不堪地揉了揉额头,大概是赵临用在自己身上那些禁药留下的后遗症,他的头现在非常痛。 “修文,我真的没事,让我休息一下好吗?”方其朗的语气软了下来,他的理智与教养都告诉自己他没理由,也没资格对一个关心爱护自己的人发怒。 “那你好好休息吧。”胤修文点点头,他不再多作劝说,因为他了解丈夫的固执。 “修文,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想对你生气的。我只是对我自己的无能……感到不满。”方其朗苦笑了一下,他攥紧拳头,强忍住想将胤修文抱在怀里的冲动,作为alpha,他不能被击溃,更不能让自己的omega为自己过度担心。 以及,他这具肮脏的身体,又还有什么资格拥抱自己的omega呢? 胤修文释然一笑,他挑了下眉,让自己的神色看起来满不在乎。 “你在说什么奇怪的话呢?真的是累坏了吗?你这种精英alpha说自己无能,都对自己不满的话,那我这种普通的omega该怎么办?” “不过你应该是熬夜工作了吧,吃点东西再休息好吗?要不然身体可撑不住。”胤修文趁机继续劝说道。 方其朗虽然根本没有胃口,可是面对胤修文那充满关切的目光,他却无法拒绝。 “拿进来吧。”方其朗侧过身,给胤修文让出了一条路。 胤修文将餐盘放在了桌上,他看着站在自己身旁一声不吭的方其朗,很想再问些什么,可是理智却告诉他这个时候或许最好不要继续打搅自己的丈夫,对方现在需要的是休息。 “其朗,你吃了就好好休息吧。我不会吵到你的,有什么需要随时叫我。”胤修文走到门口,对方其朗笑着说道。 方其朗怔怔地看着胤修文脸上温和的笑容,对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一副好脾气,即便刚被自己训斥了,也总能露出这样毫无芥蒂的微笑面对自己。这一刻,方其朗感到自己那颗痛苦而疲惫的心,仿佛也被温柔地接纳了。 虽然笑着替方其朗关上了门,可胤修文的心中却并没有真的放松。 在客厅心不在焉收拾料理台的他不时担忧地看一眼方其朗的卧室,在他离开之后,方其朗的卧室就响起了水声,对方果然没有立刻用餐,更让胤修文担忧的是方其朗在自己面前流露出的自我否定态度,他很难相信自己那个意气风发,自信骄傲的丈夫也会有如此颓然的一天。与此同时,胤修文的心里也多了些许别样的感触,原来他那看似无懈可击的丈夫也会在自己面前露出如此软弱的一面。 难道是因为长跑时rutou被磨破的画面在网络上疯传给了对方太大的打击?方其朗并不是那种会轻易受到打击的人,对方的内心比自己认识的大部分alpha都要强悍坚韧,胤修文因为自己那可笑的念头忍不住自顾自地摇了摇头,随后,他切了一些水果和蔬菜放在碗里,走到院子里开始召唤起了阿朗。 这一阵有了崽崽之后,他对阿朗的照顾难免有些疏忽,不过好在对方并不会因此而吃醋,甚至和自己置气。 听到熟悉的呼唤声后,四肢短小身材肥硕的石龙子缓缓从院子的角落里爬了出来,它眨着自己生无可怜的眼睛,慢吞吞地爬到胤修文面前,开始大口嚼起了对方手里的草莓。 “你也病了吗?怎么看起来无精打采的。”胤修文戳了戳阿朗的背,对方的背上出现了些许破损的伤痕,也不知是不是和别的小动物打架了,又或是这几天太阳太大给晒伤了。 阿朗从来都不会回应胤修文什么,它默默地吃了几口草莓,兴趣缺缺地转过身往后爬了去。 “唉……看来阿朗的胃口不太好啊。”胤修文轻叹着看了眼还剩了不少蔬果的碗,他又开始担心起屋子里那个阿朗了。 第44章 脆弱 卧室的音箱里循环着助眠静心的雨声白噪音,方其朗神色怔忡地躺在浴缸里,他的心也正在下着一场雨。 虽然已经把身体擦洗了半个多小时,甚至一直擦到每一寸肌肤都火热刺痛,可方其朗依旧能感到赵临的手抚摸在自己身上那种恶心的感觉,这让他下意识地又想吐。 自己脏了。方其朗捂住嘴,费力地滑动着喉结咽下了胃里泛起的酸水,他已经没什么东西可吐了,在离开了罗德里戈大厦之后,他就已经在街角吐了两次,回到家之后又抱着马桶一阵狂吐。 强忍着酸水灼烧咽喉的痛楚,方其朗仰起了头,那双蓝眸曾像海一样深邃漂亮,而现在却被阴翳掩盖了它原本的美。 在戴上忍冬徽章成为国会议员的那一刻,方其朗就知道自己面前是一条如何艰辛的道路,只是他怎么也没有想到,像自己这样好歹有着雄厚背景的alpha居然也会沦为他人的猎物,这场游戏,远比自己想得还要肮脏而龌龊。 方其朗抬起手,他看了眼自己手腕上被绳索磨出的血痕,这难道就是自己的命运吗?无论自己怎么挣扎,也逃不过命运的束缚与伤害,就在方其朗嗟叹自己那不幸的命运之时,他的眼里忽然一亮,他看到了自己无名指上的那枚戒环。 这是一枚造型十分朴素甚至普通的戒指,环形的光面,连常见的铭文也没有。 那是因为方其朗一开始就对自己与胤修文的婚姻并没有抱太大的期待,他更将胤修文和自己都视作了交易的一部分,既然只是为了交易而进行的婚姻,似乎不必特别隆重对待,婚戒什么的,只要对得起自己的身份,随便怎样都好,而他们的婚姻也十分低调,低调到除了双方的至亲之外,连朋友也没有邀请。 但是就是这样一场并不被方其朗所期待的婚姻,为他带来了一个全身心包容与爱护他的omega。 方其朗终于明白,命运并非一直都苛待自己,它终究还是赐给了自己一个温柔体贴的爱人,虽然偶尔,他也会因为对方一些不合时宜的举动而感到心累,但是总的来说,在这个星球上,或许再没有比胤修文更能包容理解自己的omega了。 “修文……”方其朗又轻轻地呢喃起了胤修文的名字,他很少在胤修文面前流露自己的柔情,因为他认为那并不必要,他本就不是一个浪漫的人,但是他会给胤修文爱,也会承担自己身为对方丈夫的所有责任,他想那样就够了。 但是此刻,巨大的痛苦让方其朗的心也变得柔软而敏感了起来,而一向认为alpha象征着绝对强势与强硬的他更是可耻地发现,此刻他居然很希望能被自己的omega抱在怀里,哪怕对方想抚摸自己的身体,或是揉捏自己敏感的部位,他都可以允许对方放肆一次。 这么一次,就好。想想也好。 方其朗闭上眼,轻轻吻了一下指间的戒环,那是他身为丈夫,早就该有的柔情。 谭鸣鸿从自己伴侣凌非那里获取了赵临的相关信息之后,立即试图联系据说去与林赞会面的方其朗,他为自己搜集情报不缜密所导致的疏忽感到万分愧疚。 他家那位在特星最高检察院高级官员特别调查科任职的伴侣在听到他在电话中提及赵临的名字时,立即警惕地向他问了个究竟,最后更是不惜违反工作中的保密措施对自己的丈夫做出了警告——赵临其实早已因为涉嫌职场性侵被特别调查科盯上了,尽量不要与对方有工作之外的牵扯。 一位在国会担任过秘书官工作,且受到过赵临职场侵扰的alpha因为无法通过国会内部的纪律部门解决问题,愤而选择向检察院提出了控告,对方还同时提供了一些他自己了解到的关于赵临对国会前任以及现 任alpha议员们采取威逼利诱的方式,逼迫他们与他进行不正当交易的风闻。 身在高位的omega对alpha们进行职场sao扰,这是新成立不久的高级官员特别调查科遇到最为棘手的案子,一来因为涉案者的身份,二来则因为在特星政治正确的环境下,omega似乎被视作了天生需要倍受保护的群体,一般人根本不会相信omega这种受保护的弱势群体会向alpha那样的强势群体进行sao扰与侵犯。 凌非的上司非常看重这个案子,经过长达一年的秘密搜集之后,特别调查科总算寻获了一丝蛛丝马迹,不过要想继续获得确凿的可以为赵临定罪的证据,他们必须展开进一步的搜查。 可因为赵临是有着帝星与特星双重国籍的帝星贵族,再加上对方身为自带普通刑事豁免权的国会议员,他们必须取得更高一级的许可——亦即至少两位副总统或是总统的批准之后,才能进入正式调查阶段。 如今,赵临涉职场sao扰以及不正当交易的卷宗被特别调查科划归为了绝密档案,正处于调查暂停状态,凌非和自己的同事都在小心翼翼地等待着上级的指令,生怕在高层批复之前有人将消息透露出去,导致赵临毁灭证据,逃脱指控。 在家中,谭鸣鸿与凌非向来互不干预彼此的工作,这已经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所以当凌非主动找到自己说起赵临时,谭鸣鸿立即意识到那位看上去就很不简单的omega议员,的确大有来头。 果然,对方居然是个alpha猎艳者!而他那位相貌俊美得堪比顶级omega的议员先生岂不正中赵临这个色胚的下怀? 然而,谭鸣鸿终究还是没有联系上方其朗,他转而联系韩啸,却得知对方已经踏进了罗德里戈大厦,这是远在帝星的罗德里戈公爵名下的产业,对方不仅是帝星掌管商贸的内阁大臣,更是帝星最富有的皇族之一,而赵临正是对方的亲弟弟。 很明显,林赞并不是那套私人公寓的真正主人,而他也没有自信能够进入那栋安保严密的大楼找出方其朗的踪迹。 现在,谭鸣鸿正在赶往方其朗家的路上,同时,他依旧打不通方其朗的电话,而他竟不敢让胤修文知道这个消息。 “昨天,议员他自己一个人进去的吗?难道他没和你约定什么时候去接他吗?”坐在车上的谭鸣鸿面色沉重,他很少会露出这种焦灼的神情,身为议员的幕僚官对他而言并不算多么困难的工作,在军队中他就是最优秀的情报人员以及战略部署者。 韩啸看上去有些心不在焉,他握着方向盘的手背上又出现了些许细碎的抓痕。 “没有,方先生他进去之后,就让我先离开了。他说他会打车回家。” 如果自己贸然向胤修文询问方其朗是否回家,必定会引来对方的猜测,可是偏偏方其朗又联系不上…… 谭鸣鸿担心对方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不知会不会又像那样患上创伤应激反应症,虽然方其朗凭借着过人的毅力,只在疗养院治疗了大半年就康复出院,可是这种病一旦二次患上,就不是那么好治的了。 “鸣鸿,你怎么过来了?其朗他今天不是想休息一下吗?”闲来无事,趁着天气还不算太热,在院子里修剪树枝杂草的胤修文和匆匆进来的谭鸣鸿笑着打起了招呼,他还以为对方不会来了,毕竟方其朗还在屋里休息。 “方议员他回来了?”谭鸣鸿从胤修文的语气里听出对方已经回家了,这让他无由松了口气。 “嗯,才回来不久。他有点不太舒服,现在应该在卧室里休息呢。也不知道是中暑了,还是吃坏肚子,你也知道,他总喜欢穿得那么规矩,可是现在平宁城的天气又这么热。”提到自己憔悴而疲惫的丈夫,胤修文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了一些,他当然担心方其朗,可对方却明显不愿让自己过于cao心。 虽然有些话胤修文不能、也不敢直接去问方其朗,可他还是想了解一下对方鲜有的夜不归宿到底是为了什么。 “对了,其朗他昨晚到底是去做什么了?他以前从来没有彻夜不归过。最近国会的事务这么繁忙吗?” 看来方其朗什么都没对胤修文提。谭鸣鸿随即一笑,不动声色掩饰了对方其朗的担忧。 “会期结束之前,国会每个议员都不会清闲,连带着我们这帮手下人也忙得不可开交。各种投票啊,会议啊,简直是一个接一个,让人喘口气的机会都没有!可工资呢,还不是就那么点!还好方议员体贴,他总会自掏腰包给我们加班费……” 谭鸣鸿的话里明显有些顾左右而言他的意思,不过胤修文仍脾气很好地笑着,继续问道:“所以,昨晚其朗他到底干吗去了?议员的行程不都是你们这些幕僚官在管理和安排的吗?” “我看看啊。”谭鸣鸿装模作样地打开了手机里的日程安排,“啊,方议员昨晚被大公党党鞭林赞议员邀请去私人宴会了,如果他今早才回来的话,说不定是在宴会上喝醉了。林赞议员可是你的姑父,大家都是亲戚嘛,于公于私偶尔聚一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你也知道,这种所谓的私人宴会,不过是议员们换了环境继续讨论工作上的事罢了。我想方议员不是喝醉了,就是和你姑父讨论工作到太晚。这种事,其实也还挺常见的。” “抱歉,我对我这位姑父可真是一点也不熟悉。” 胤修文对这位姑父毫无熟悉,毕竟当年对方娶他姑母的时候,自己还不知在那里端盘子打工赚明天的生活费呢。 “不过,话说回来,大公党的议员也会和平权党的议员一起讨论工作吗?”胤修文又想起了那位有着一身檀木气息信息素,气度不凡的omega议员,直到此时,他仍没有怀疑自己的丈夫,只是单纯好奇罢了。 第45章 信赖的战友 “平权党议员?你是指?”听见胤修文这么说,谭鸣鸿的心里几乎是不由自主地咯噔了一下。 “赵临议员。我上次去国会接其朗回家,在台阶上偶然遇到他,才记住了他的名字。昨晚我给其朗打电话,想问问他什么时候回来,接电话的就是赵临议员。说实话,我还有点好奇,他居然能替其朗接电话。”胤修文一边说,一边又漫不经心地修剪起了枝丫长得过于肆意的玉兰。 “那就是你姑父可能把赵临议员也请去了吧,毕竟他是我们现在试图推动的提案相关委员会的负责人。”在没有得到方其朗的确认之前,谭鸣鸿还不想把事情往最糟糕的一步去想,他轻而易举地将赵临的出现用一个合理的原因向胤修文做了解释。 “难怪呢。”胤修文轻声一笑,继续说道,“鸣鸿,我也知道我这样一个整天无所事事的omega没资格对你们这些代表着国民最高利益的政客说三道四。但是,作为其朗的伴侣,我觉得他最近好像有些太累了。他不会听我的劝,却未必不会采纳你这个幕僚官的意见。” 胤修文转头望向神情复杂的谭鸣鸿,目光诚恳:“毕竟,他一直把你当作他最信任的朋友。我看得出来,你也是把他当作朋友看待的吧。” “当然,在军队的时候,我和他就是生死相交的战友。修文你放心吧,我会照顾好他的,这个自以为是,又像老头子一样傲慢固执的国会议员。”谭鸣鸿双手抄在裤兜里,他的笑容逐渐变得苦涩,因为他为自己的言行感到愧疚,或许他并没有像自己说的那样照顾好方其朗那个臭屁鬼。 “哈哈哈哈!鸣鸿,你可千万不能在他面前这么说他,他会生气的。”胤修文从不在人前数落抱怨方其朗,可听到对方的好友这么挖苦自己那轻易碰不得说不得的丈夫,他的心里竟有一丝暗爽,看样子,方其朗那些坏脾气,大家都很清楚嘛,只是没人敢当着他的面说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