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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玥指尖敲击扶手,眸子结冰,神色平静,语调沉了下去,那赵御史就说说,危在何处! 这些时日,满朝文武都是人jingzi,一听就知道摄政王动怒了,顿时扑通声整整齐齐,整个朝堂除了尊玥和其玉,全都齐刷刷跪了下去。 陛下明鉴,尊玥公主身为我大梁长公主,理应为家国奉献。如今公主年龄日长,而陛下还如此年幼,大梁皇室血脉岌岌可危啊!老臣斗胆,恳请公主招夫!早日诞下皇室血脉,届时也可做陛下之子,否则赵御史声嘶力竭。 其实若真计较起来,在这些人眼中,公主生下的孩子,可没有先皇兄弟的后代血脉浓厚,不过是尊玥大权在握,他们不敢太过违背放肆,只能自认为退而求其次了。 否则如何她面无表情,淡淡问道。 否则,便只能在皇室宗亲中寻找子嗣继承,不然,我大梁恐怕江山不稳 放肆!她冷声打断。 陛下息怒,摄政王息怒!众朝臣急忙拜伏,赵御史梗着脖子,一脸的强硬。 老臣心知长公主亲事煎熬,可为了大梁日后,还请公主以大局为重!陛下啊!老臣今日便是死在此处,也无憾了!说罢,他袍子一撩,对准了大殿中的漆红描金龙圆柱,脑袋就冲了过去。 其玉牵着尊玥的一只手,低着脑袋一直在玩她的手指,对于赵御史的嘶吼根本无动于衷,他虽然知道自己是陛下,但是这个人说的话他一句也不懂。 站在柱子边上的小太监急忙扑过来一挡,另一边的人也一把将赵御史抱住,整个朝堂转眼成了一场闹剧。 尊玥眸光冷淡,曾经便是因此,她被逼着应了第三门亲事,嫁给了皇室宗亲中一个偏房郡王之子,美其名曰这样皇室血脉更加纯粹。 那人蠢钝,一心想着迎娶摄政王,就可以理所当然拿走她的权利,更甚者还做了皇帝梦。若不是他的妻子为他诞下三个儿子,想来也活不了,早被灭了口了,也不会只是被藏在祖地,然后被她找到。 他们打着主意,以为娶了她从此就飞上天际,到时候她不过一个女流,还不是任他们拿捏,这天下就尽在手心了。 可也不看看,燕赵两家的下场,大白天就敢做这样的梦。 不过尊玥摩挲手指,正好永郡王和武兴候的兵权她也觊觎良久,那就顺顺他们的心,也好让他们知道知道,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往后,可得学乖点了。 好了,诸位大臣都是读圣贤书一辈子的人了,瞧瞧这德性,真是比大街上的妇人骂街还精彩!她清浅一声嘲弄。 朝堂之上,右边的武将们安安静静的半跪着,文臣们鸡飞狗跳的要死要活,这一对比,可不羞煞人了,且这些文臣素日里向来心高气傲,瞧不上武将们粗鲁低俗,今日也是丢人了。 赵御史顺势停下,再次跪倒在正中,老臣一心为了大梁,这条命死不足惜啊! 赵大人,你乃是三朝老臣,如今这幅模样又是做什么知道的是你忠心,不知道的,是你逼迫刚丧夫的摄政王另择新人她握了握其玉的小手,安抚他坐不住的情绪。 这,事急从权,此事的确委屈了公主,可大梁未来才是最要紧的。赵御史以头抢地。 跪着的满朝文武心内暗自嘀咕,这刚丧夫是没错,可那夫还是你亲手杀的呢,说的多伤心一般。 嗤尊玥一声冷笑,行了,这事儿本王应了就是,赵大人一片忠心真是让本王动容,既如此,本王怜惜赵大人年事已高,即日起,赵大人就暂时卸任,在家多多颐养天年吧。 她这已经是仁慈了,众人心里也都明白,说是暂时,可基本仕途到头了。 赵御史蹙眉,这,公主 赵御史!她冷声打断,你果然年纪大了,不记得事了,本王不仅仅是大梁长公主,更是大梁摄政王! 话到此,已经不必再多说了,反正目的达到了,赵御史叹了口气,谁让尊玥心狠手辣,如今皇室也被她把控起来,可怜陛下年幼痴傻,他这一腔忠心,竟是只能敬献宗亲了。 赵御史敢这么杠,除了他本身对大梁忠心耿耿以外,自然是他身后有宗亲支持,不赶快让长公主下台或是松懈,只怕他们就真的没戏唱了。而整个朝堂,看来看去,只有赵御史这个三朝老臣才有资格逼尊玥让步。 尊玥起身,其玉眼睛一亮,跟着站起来,他早就坐不住了,要一大早起来,穿的又厚又重的来上朝,看他们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他一点儿也不喜欢。 退朝!高德喜尖利的嗓子响起。 臣等,恭送陛下,恭送摄政王! 尊玥带着其玉去了紫极殿,他一到地方,刚吃了几个点心就歪头睡过去了,尊玥叹气,亲自将他抱到软榻上盖上薄被。 拿了手帕给他擦擦嘴角的碎末,看了半晌,她沉沉叹道:玉儿,阿姐会一直护着你的,你也不要离开阿姐。 骆璟被尊玥下令在府中休养,披了外衫坐在院中,正在自己与自己下棋。 发丝只是闲散的束了一半,散了一肩,他眉目纯黑看着棋盘,竟是半天没有动弹。 相爷,永郡王来了。下人站在不远处躬身道。 骆璟似是才回神,手下一动,黑子落盘,清脆三两声,打乱了一盘好棋。 他还未及开口,便听有人笑着过来了。 哈哈哈,本王不请自来,还望相爷不要介怀才是!永郡王身材魁梧,已经是年近五十的人,看着却还十分年轻,不过三十来岁的模样。 骆璟转而起身,眉间含了几分笑意,只是眼眸仍然平静,拱手淡淡道:下官见过永郡王,郡王上门,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永郡王挥挥手,自顾自坐在骆璟对面,看了看棋盘,嗨呀,好棋好棋啊!可惜本王是个大老粗,只看得这棋盘棋子都是上等好物,却是看不出行棋之意啊。 骆璟随即坐下,招手便有下人上前收了棋盘,端上茶水瓜果。 哪里,不过是得了闲暇,这才自己随意玩闹一把而已,比不得郡王日理万机。 诶,永郡王一挥手,本王这些年哪里还有日理万机,咱们那位长公主,可不把什么事都包圆乎了嘛。他说着,抬眼看骆璟的表情。 骆璟不动声色,心下却是明白了他来此的意思。 摄政王自是厉害非常,他仍然那副模样,没什么别样情绪,又道:也不知郡王上下官这儿是有何事 永郡王一招手,跟来的府中下人便将一摞儿开着的礼盒放到了桌上。 骆璟端着茶杯,隔着袅袅热气,即便眼前诸多宝物,也是神色平静。 本王听说相爷病了,这不,挂心相爷,特特准备了百年人参,百年灵芝,都是上等的神药啊,说到这,他叹了口气,唉,相爷乃是栋梁之才,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子压着,还被变相关了禁闭夺权,真是让本王看着都不忍心啊,实在是太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