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薄媗好不容易等到了张牌但却被楚美人抢先了一步。 坐在宋媛右手边的楚美人拿过那张牌后还特意在薄媗面前晃了晃。 净了手后鄢淮站到小贵妃身后问道:“下午是输了还是赢了?” “输得可惨了。”薄媗拿起一旁装碎银子的锦囊打开展示给鄢淮看。 “都见底了,是挺惨的。”正好到了该小贵妃出牌的时候,鄢淮看了看小贵妃的牌然后夹起一张二饼扔了出去。 “胡了!”楚美人兴奋的把牌推倒后才发现那张二饼出自皇帝手里。 于是又默默地把牌扶了起来,“不好意思哈,看错了看错了,没赢。” 在小贵妃面前失了面子,这让鄢淮有些烦躁,皱着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些什么挽尊却忽然听到了小贵妃的笑声。 “这宫里终于有比臣妾打牌还烂的人了。”薄媗笑着伸手戳了下鄢淮的脸。 看着小贵妃眉眼带笑鄢淮也松开了紧皱的眉头,“是啊,朕打牌还不如贵妃呢。” 薄媗对着左边说道:“桃影,给陛下腾个位置。” “是。”自陛下进来后一直战战兢兢的桃影听到自己可以下场后终于松了口气。 鄢淮上桌后薄媗就像转运了一般大杀四方无人能敌,这桌上点最背的人也从她变成了鄢淮。 到了散场后薄媗坐在软榻上数着下午赢的银子,这是她赢的最多的一次了。 “出息,就那么点银子有什么可数的。”鄢淮坐到了她身边。 薄媗仰头亲了亲鄢淮光洁的下巴,“谢谢陛下。” “谢什么?”鄢淮挑眉。 “当然是谢谢陛下为了哄臣妾开心费尽心思输给臣妾。”薄媗笑的狡黠。 伸手将小贵妃推倒在软榻上鄢淮说道:“每次都是亲一下感觉不太有诚意,不如给点实质性的谢礼。” 薄媗被推倒后正面躺在榻上,衣衫轻薄展现出了高低起伏的曲线。肌肤雪白秀发乌黑衬上月白的宫裙整个人像一幅水墨画般。 “陛下想要什么……”她察觉到了些危险的气息,不由自主地往后缩了缩。 鄢淮眼神一暗将手放到了薄媗衣领处轻轻摩挲着说道:“不如给朕生个皇子吧。”也省的宗室那群人总想着他后继无人盼望他早点死。 听到这里薄媗松了口气,还当时什么呢,原来是想女人了啊。按住了鄢淮的手后十分遗憾地摇头说道:“太可惜了,臣妾今日上午刚来了月事。” 鄢淮脸色一黑,最终无奈的伸手撸了把小贵妃的头发。 —— 陛下下旨命大理寺和刑部一起重查当年林将军叛国一案,这个旨意一下来就震惊了整个朝堂。 武将们欢呼雀跃地整日蹲在大理寺和刑部门口喊着要协助办案。 他们大多数都曾经是林将军的部下,当年林将军为了不连累其他人抢先自戕在了狱中,他们悲愤之余也就只能想办法去护住林将军的幼子。 现在终于能有机会洗清林将军身上的污名,他们又怎么能不高兴呢,一时间鄢淮的声望在武将之中格外的高涨。 有人欢喜自然就有人愁,比如先帝当年的亲信姜太保。 老子命他带头诬陷林将军,儿子现在又要为林将军翻案。 一朝天子一朝臣,姜太保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的下场,林将军翻案之时就是他倒台之日。 树倒猢狲散,墙倒众人推。到了那时候他这些年暗中做过的事肯定都会被人一一翻出来,真到那时候怕是九族都不够被诛的。 正在姜太保唉声叹气想办法时书房的门被人从外面给推开了。姜芷走了进来说道:“爹,身为姜家女儿自然是要为姜家分忧的。” 听了这话姜太保十分感动,“芷儿啊,外嫁女应该能躲过一劫,爹会让你娘尽快给你说一门亲事的。” 当年她爹实名举报林将军的事儿这燕京谁不知道,现在这样的情况她哪儿能说到什么好亲事,可别到最后是个什么贩夫走卒的泥腿子。 想到嫁个地位低下的人后被那些她曾经看不起的贵女嘲笑的场景,姜芷就感到窒息。 “女儿想进宫,薄贵妃能承宠女儿也能,到时候一定能阻止陛下迁怒姜家的。”姜芷觉得年宴那日陛下对她弹的琴像是十分满意,入宫之事cao作一番应当不会太难。 听到这话姜太保想到了那日女儿琴还没弹完陛下就头也不回拉着贵妃一起走了的场景,有些一言难尽的拍了拍女儿的肩膀,“爹会催你娘尽快给你找好夫君的,等着嫁就行。” 姜芷抿了抿唇没再说话,她是一定要进宫的,爹不支持没关系,总是还会有其他办法的。 第23章 谣言 那个可以进宫的机会并没有让姜芷等的太久,说起来还要感谢她愚蠢的表姐。 大家都是生活在燕京的贵女,整日里不是你家办花宴就是她家凑诗社,相互之间暗流涌动不但攀比文采容貌还要攀比首饰衣服和家世,这其中没有谁是真正的服气别人。 薄诗玉和姜芷是表姐妹,从小姜芷就比她更讨长辈喜爱,长大后更是容貌家世永远压了她一头。 这会儿好不容易姜家出了问题,她当然是要好好去嘲讽一番,不但暗中嘲讽并且还得意洋洋炫耀了贵妃怀孕母亲准备让她进宫替贵妃服侍陛下的事儿。 无论薄诗玉说的话多难听姜芷仍然面上不显的招待着,只是将此事暗中记在了心里。 待薄诗玉离开后她便也摘了头上显眼的步摇,换了身素净的裙衫出了门。 一路上在马车里酝酿着情绪,等到了薄府见到薄夫人后立刻伏身盈盈拜了下去,“还请姨母救救我娘吧。” 看着平日里见谁都带着三分笑意的外甥女此时眼中含泪的模样,薄夫人起身去扶心疼之余也十分为难:“姨母也没办法去左右这朝堂之事啊。” “爹娘说祸不及外嫁女,已经准备让我嫁人了。”说到这里姜芷擦了擦泪坚定的说:“可我又怎么能抛下爹娘独活呢,尤其是我娘身子本就不好,现下家中人心浮动难以管束娘她更是整日头疼,还请姨母帮帮我吧。” 薄夫人对于亲jiejie还是十分有感情的,“姨母又能帮你些什么呢?” “重查当年之案是否会牵扯到姜家也不过是陛下一句话的事。听表姐说姨母打算让她进宫,芷儿也想去试试,若是能入了陛下的眼家里说不准就有救了。”姜芷说完又抽泣着指天发誓:“芷儿只是想救爹娘,绝对没有要和表姐争宠的心思。” 稍一思索薄夫人便应了下来:“好,你今日先回去准备着,明日姨母便带你一同进宫去见薄贵妃。”自家女儿也不是多聪慧的人,有个姐妹在宫里帮衬着也不错。 只是晚上薄诗玉听闻此事后便闹了开来,又哭又喊摔了屋里不少摆件瓷器。 但想到和jiejie的年少时光薄夫人终究是没有改变主意。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再三劝了后看女儿仍是一副不依不饶的样子,薄夫人反而坚定了送姜芷一起进宫的心思。 —— 闲下来后薄媗便准了薄夫人进宫的事,她已经想好了,如果薄夫人是来替薄尚书传话让她当细作的,那她立刻就向鄢淮举报了这两个人。 薄尚书和昌平王勾结多时已经洗不干净了,还是得想个办法提醒下鄢淮,虽然她感觉鄢淮可能已经察觉到什么了。 但没想到薄夫人这次进宫的意图让严阵以待的薄媗大失所望,心里只冒出了两个字,就这? 在看到她带着薄诗玉和姜芷一起进来时,薄媗就顿悟了,哦,是来给鄢淮送女人的。 雕梁画栋,玉屏金盏,目光所至无一不珍贵,无一不精妙。 薄诗玉没想到从前那个在府里需要看她眼色过日子的低贱奴婢之女现在竟然一朝入了帝王眼,成了连她爹见了都要行礼的存在。当初薄媗被召进宫时她还在心中得意地猜测着多久会听到薄媗的死讯。 察觉到薄诗玉嫉妒的眼神后薄媗特意用手去扶了扶挽发的嵌红宝九翎凤钗,衣袖下滑又露出了手腕上圆润硕大的东珠手串。 炫富果然使人心情舒畅。 上次年宴离得远便没发觉,这次近距离见了薄媗后薄夫人差点没能认出来。 被帝王恩宠娇养出来的美人儿,连举手投足之间都流露着贵气,和以往大不相同仿佛天生就该如此。 薄媗半躺在软榻上不咸不淡的免了她们的礼,正准备随意聊两句便打发她们回去,但谁成想薄夫人一开口就直接让她愣住了。 “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不能服侍陛下,就怕宫里其他女人想要……” 薄夫人絮絮叨叨一长串,其余的薄媗都没记住,只一句‘娘娘您现在怀着身孕’在她脑中徘徊不散。 用手摸了摸平坦的小腹,薄媗十分疑惑她这是从哪儿听到的谣言? 看到薄媗用手摸小腹的动作后薄夫人更加确定了她有孕的事儿,继续劝说道:“不如让玉儿和芷儿进宫帮你,都是自家姐妹也好过让其他妃嫔分了宠。” 薄媗眨眨眼有些好奇待会儿薄夫人得知她没怀孕的消息后会是什么表情。 看薄媗没说话薄夫人还以为她有些意动在犹豫,便又说道:“娘娘您都坐到这个位置了待生了皇子后中宫之位岂不是手到擒来,就算玉儿她们进宫也动摇不了您的地位和恩宠。” 鄢淮进来的动静成功的打断了薄媗即将要说出口的话。 见陛下来了薄夫人她们赶忙起身行礼,而薄媗却依旧坐在那里,只是挪了个地方给鄢淮腾出了一片位置。 使得她们更加直观的了解了陛下对薄媗的宠爱和纵容,越是了解越使人眼。 鄢淮并没有让她们起来,而是坐到小贵妃身侧问道:“她们是谁?” 这话明显是问薄媗的,但姜芷却故意装作没听出来的样子抬头露出自己的脸说道:“臣女姜芷,年宴那日曾给陛下弹过一曲《佩兰》。” 想到爱吃醋的小贵妃鄢淮昧着良心说道:“朕记得你,那日连着弹错了两个音,琴技属实一般。” 听到这话姜芷撑着地的胳膊一软差点没能维持住行礼的姿势。 薄媗则是睨了一眼身旁的鄢淮,居然还记得。 “ 这是薄尚书的夫人和女儿。”古代管嫡母叫娘那套薄媗实在是有些接受不了,至于姜芷就不用她介绍了,鄢淮记得呢。 鄢淮略一点头表示知道了,随手做了个平身的手势后就等着这群碍事的人有眼色的自己退下去。 很可惜薄夫人并没有领悟到鄢淮的想法,反而主动开口说道:“陛下,臣妇听闻娘娘有孕便特意带她的meimei们进宫来探望。” 鄢淮也难得的愣了一下,然后便眉头紧蹙:“你说什么?”说完便看向小贵妃的腹部。 怕鄢淮会怀疑自己给他戴了绿帽,薄媗这下赶紧开始解释道:“薄夫人怕不是从哪儿听来的谣言吧。”然后微微歪着头又补充了句,“本宫还没怀呢,暂时就不用你送女儿和外甥女来替本宫服侍陛下了。” 薄夫人:“没怀?”贵妃有孕的消息明明已经传遍了整个燕京,怎么会没怀。 “如果娘娘不想我和姜芷进宫服侍陛下直说便是,何苦欺瞒我们。”薄诗玉突然跳了出来既想在陛下面前露个脸又想暗中指责薄媗善妒不贤惠。 “呵。”鄢淮微微眯眼忽然轻笑出声,看向薄诗玉问道:“想进宫服侍朕?” 被俊美矜贵的帝王带着笑意注视着,这使得薄诗玉红了脸放软了声音道:“能进宫服侍陛下是臣女三生有幸。” 鄢淮边把玩着小贵妃柔若无骨的手掌边说道:“前两天刚把贤王插进浣衣局的钉子给拔了,正好那里有个空缺。你也不用出宫了,一会儿便直接过去吧。” 薄媗丝毫不感到意外,她就知道鄢淮发出那种笑声一准没好事儿。 “陛,陛下……”跟她想的怎么一点都不一样,薄诗玉有些无措的看向一旁的薄夫人,“娘……” 薄夫人刚想替女儿求情就见鄢淮将食指竖起放在唇前做了个禁声的手势:“再多说一句,可就变成去兽园的差事了。” 连薄信山那个老东西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个秋后蚂蚱,更别提什么夫人女儿了。 陛下的兽园,那是个令燕京人闻风丧胆的地方,除了照看兽园的宫人之外其余进去的人几乎没有能活着出来的。 威胁十分奏效,薄夫人不敢再开口求情了。姜芷也默不作声地跟着一起退了出去她可不想去浣衣局陪薄诗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