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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郑舒南听出他的言外之意,脸色一僵,怒道:婚礼上胡说什么!

    郑舒南将手愤愤的抽了出来,秦朗又伸手过去,郑舒南不给。

    秦朗笑了笑,好,我不说了,手给我,我想抓着你。

    婚礼刚刚结束,秦朗便被紧急送到医院。

    抢救室的灯亮了好几个小时,郑舒南片刻不离的守在抢救室外,孙子、孙女都来劝他,让他千万保重身体。郑舒南沉默不言,目光只定定的注视着抢救室。

    许久后,抢救室的灯熄灭了。

    医生走出抢救室,摘下口罩,环视着神色焦急的一大家人。他神色凝重,愧疚又有些同qíng的开口道: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秦简老先生,病人还醒着,说要单独见你。

    所有家人被拦在了外面,郑舒南迈着沉甸甸的腿走进手术室。秦朗还躺在手术台上,脸色苍白消瘦,死气沉沉的。

    听见脚步声,秦朗艰难的转过头,费劲的朝郑舒南招手,要他走得再近些。

    秦朗说话声音低得几不可闻,郑舒南不得不凑到他嘴边,才能勉qiáng听得清楚。

    秦朗道:别难过,我们总算白头偕老了,应该高兴才对。

    郑舒南点头,趴在秦朗身上,眼眶湿润,心里还是觉得很难受,空dàngdàng的像被人挖走了一块。

    阿简,我这辈子死而无憾,最幸运的就是能遇见你,你好好活着,行吗?

    郑舒南道:我比你还大两岁。

    秦朗把沉甸甸的手放到郑舒南背上,声音极低的道:谁让我总欺负你。

    郑舒南充满眷恋地道:你以后还能欺负我吗?

    秦朗声音越来越轻,虚无缥缈的,能,你活着,我就会

    郑舒南抱着秦朗腰,把头搁在他颈侧,轻轻吻了吻秦朗脸颊,秦朗手还环抱着他,看起来就像两人仍像以前那样相互拥抱着熟睡。

    十几分钟后,发现急救室没有半点动静的众人一拥而入,这才发现秦朗跟秦简相拥躺在手术台上,早已没了呼吸。

    休眠长达几十年的系统重新感应到郑舒南的召唤。

    郑舒南独自立在壁立千仞的崖顶,这座山崖悬浮在漫无边际的辽阔空间,四周的疆域犹如被黑暗吞噬,漆黑透不出半点光亮。郑舒南裹着黑色风衣,修身的黑色长裤勾勒出匀称的身形及笔直的双腿,他目光遥遥注视着远方,像是刚从梦中醒来,又像是还沉浸在梦里。

    郑舒南保持着他原来的模样,轮廓锐利,棱角分明,他皱着眉,不苟言笑,那双威严锐利的眼睛微微一瞥,便给人极大的压力。然而此时郑舒南眼底还藏着极浓郁的悲痛跟不舍,他正在努力清除这些qíng绪,但显然想起来容易做起来难。

    系统道:要我帮你吗?

    郑舒南道:你想怎么做?

    系统:任务已经完成,我可以为你清除记忆。

    郑舒南沉默良久,不必了,他目光淡淡的看向那片被黑暗吞噬的疆域,我能处理好,你说过这里不受时间约束是吧?

    系统:是。

    郑舒南点头,不容置喙道:选择【沉睡】,时间【100年】。

    系统哭唧唧的道,不行,我的数据库休眠太久,再不用会生锈坏掉的!

    郑舒南打断道:少废话,执行。

    第14章 被囚禁的皇帝陛下(1)

    郑舒南被冻醒的时候,手脚像在冰水里浸过,僵硬的几乎失去知觉。

    他紧蹙眉头,身下硬梆梆的木板硌得肌ròu酸痛、骨头发麻。郑舒南手肘借力,想起身观察下环境,没想到这具身体虚弱至极,他没起得来身,反而腰被扭到了筋,痛得猛地倒吸口凉气。

    他索xing就着原来的姿势躺下来,一边接收系统传输过来的记忆。

    郑舒南在这个世界的名字叫施予卿,是颐国的皇帝,登基不到一年,便被人长驱直入攻破国都,灭了国。

    当时施予卿被困在奉天殿,身穿明huáng色龙袍,上挑的桃花眼含着天然的风流。宫女太监吓得四处逃窜,他身边只有个贴身太监东德。

    林榛盔甲加身,领着几百jīng兵破门而入,刀刃染满血迹,将素来严谨高贵的奉天殿染成血色地狱。

    当晚林榛便入住皇帝寝宫,将施予卿给关了起来。并下令兵分几路,牢牢守住颐国城门,凡有擅离都城者杀无赦。

    亡国之君没有好下场,尤其林榛还对施予卿恨之入骨。林榛在率军攻打颐国前,为施予卿特别订做了一座囚笼。

    囚笼乃纯金打造,外观极尽奢华,顶部还雕刻着龙飞凤舞的图案,面积有半个房间那么大,足够施予卿在里面随意行走。只是囚笼再奢华也还是囚笼,限制了施予卿所有的自由。

    郑舒南现在就躺在这座纯金打造jīng致奢侈的囚笼里,林榛为惩罚他,只在囚笼铺了硬木板,睡惯柔软大g的施予卿自然不习惯,以致他浑身酸痛骨头都感觉发麻。

    郑舒南有点无语,你能选个正常点的剧qíng吗?

    系统:

    郑舒南:别装死!

    系统委屈道:我又选不了,是随机的!赶紧打起jīng神来,我不想再休眠了!

    我怎么什么都看不见?

    笼子外面被罩起来了,现在还是晚上,建议你睡一觉。

    郑舒南沉默,好一会才浑身酸痛的坐起身。这一动就发现身上只披了件薄纱,连内裤都没穿,难怪一直冷的发抖。

    郑舒南:我怎么觉得林榛是个变态。

    系统无qíng道:什么觉得,他就是个变态。

    郑舒南走不出笼子,只好坐在角落思考对策,迷迷糊糊又睡了过去。

    他再被吵醒的时候,发现已经能看见光线了,并不刺眼。笼门被人不断敲击发出声响,旁边还有人在低声说话。

    银链须细,长短以笼宽为准,你待会测量好他的腕宽,略紧一点,别让他过得太舒坦。

    略为粗糙的声音恭敬道:臣遵旨。

    须几日?

    陛下,五日即可。

    郑舒南睁开眼,警惕的盯着面前两人。

    林榛身高一米九五,眉宇英气,轮廓硬朗凌厉,他冷着张脸,目光冷漠,看起来极为张狂、唯我独尊。身穿明huáng色龙袍,绣着尊贵神圣的五爪金龙,哪怕稳稳的站在那,浑身都带着冷厉qiáng大的杀伐气焰,那是久经沙场所赋予他的。龙袍被他衬得盛气凌人,掩在衣袍下的肌ròu带着蓄势待发的磅礴力量。

    另一人也很眼熟,赫然是颐国的皇家工匠。那人另投明主,此刻躬身谄媚的陪在林榛身侧,因为心虚不敢直视郑舒南。

    林榛冷冷看了郑舒南一眼,命令式的道:过来。

    郑舒南这才侧头打理这座耗资不菲的囚笼,不愧是圣安集众位巧匠做出来的,哪怕细节之处也无可挑剔。囚笼高约三米,甚至设有扶梯,每根栏杆的间隙很窄,只能容纳手握成拳出入。顶部是绣着凤凰的锦布,应该有绳索控制,拉下就能将囚笼完全覆盖。

    郑舒南感觉他成了被人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并且主人还绝非善类。

    林榛危险的眯了眯眼,忽然抬高右手,立时就有侍卫递给他一把弓箭。林榛搭箭拉弓,臂力极大,锋利的长箭携着破空之势,堪堪划过郑舒南薄得无法蔽体的衣衫。郑舒南预感到危险,猛地迅速往后退,很快就被bī得退到了囚笼边缘。

    林榛冷冷收回手,命令那工匠,去给他量。

    郑舒南没办法,只能任凭工匠用软尺量了脚腕,然后又将手腕长度也量了一遍。心里实在没底,不知道这个已经被他定义为变态的林榛到底想做什么。

    工匠量完便告退离开,郑舒南见林榛也要走了,心底不禁着急起来。他穿越好几个世界,还从没遇到现在这样的窘境,要是能出去,恨不得狠狠抽林榛几巴掌。

    郑舒南将声音压得不能再低,林榛,我我想出恭。

    林榛停下脚步,忽然转身隔着栏杆捏住郑舒南下颌,昨天还寻死腻活,现在有这些闲心思了?

    郑舒南qiáng忍住不耐烦,放低姿态道:人有三急。

    林榛审视地盯着郑舒南看了好久,这才冷哼一声,朝守在门边的侍卫道:放他出来,人跑了提头来见朕。

    郑舒南跑不了,也不能跑,完事后跟着侍卫又回了令他生厌的金丝雀笼子,突然有点被人养了起来的感觉。

    郑舒南每个世界的任务都是拯救反派,这次的反派显而易见正是林榛。

    林榛狂妄自大、唯我独尊,在灭掉颐国后,又将继续征伐其他国家,闹得整个中原动dàng不安、民不聊生。除此之外,他越来越膨胀的野心还驱使他成为圣安有名的bào君。凡有不服者杀无赦,不从者杀无赦,被株连九族的更是不在话下。

    持续不断的bào政使林榛失了民心,最终以陈坚翁为首的党派联手谋反,终于推翻了林榛的统治,重新扶持异xing王爷虞扬知登基称帝。

    普天同庆。

    只是林榛这一切的变化,归根结底还得算在施予卿身上。

    五年前,颐国跟圣安签订了和平共处的协议,彼此作为邻国一直相安无事。

    四年前,林榛还是不受人关注的皇子,常年征战于边疆,后因在秋围狩猎时取得不菲成绩引起皇帝忌惮。无人知晓,林榛乃皇帝跟敌国公主诞下的孩子,皇帝忌惮林榛会影响江山社稷,因此这些年才对他极为冷淡。说是皇子,但林榛在皇宫的待遇跟下人也没什么差别。

    抚养林榛长大的昭仪害怕皇帝对付林榛,便主动提出将林榛送往颐国,林榛也因此结识了身为颐国太子的施予卿。

    林榛自小就没什么朋友,xing格孤僻,所以对待他极好的施予卿产生了好感。

    施予卿相貌随他母后,长得极为好看,漂亮的桃花眼总流转着风流的迷人魅力,笑起来脸颊还有酒窝,不知不觉就夺取了林榛所有的注意力跟喜爱。

    后来林榛才知道,施予卿一直是故意的,他待自己好,刻意勾引自己,为的就是引林榛上钩。

    林榛那张脸英俊非凡,显然吸引了施予卿的注意。施予卿身为太子,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却没想到他初见林榛跟他打招呼时,林榛竟没有理他,这顿时就激起了施予卿的挑战y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