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狗眼看人
赶在午时前半刻钟，夭锦渔匆匆赶回了夭家别院。 终是在一家丹药铺里花了五百金币淘了个不错的药鼎，自然距离大陆出名的三大药鼎差上十万八千里，甚至与万师傅送的梨花鼎都相差甚远，但好歹算是个山野遗珠类的，当然不是捡漏，只能算是物有所值。 然后还很有生存经验地拎了各色小吃，包括水果串、咸味糕点、芝麻饼、某动物rou干等数种。 待见到再次整装待发只等她一人的夭家大部队，果然就被各种不满和好奇的眼神包围。 其中夭明娟的眼神最为难解，有种清早踩了翔却无法相信自己这么衰的扎心感—— 想她夭家二房长女，虽长相不美，但素来人淡如菊小清新，却在一觉醒来就是辰时末，还被三叔带着夭家三位少年同时观赏了她流着哈喇子的样子，虽然是自家兄弟。 她坚信自己是被人陷害了，但所有人只相信她睡的太香。 夭锦渔只对她三叔道了一句，“我去买东西了。”就坐到夭芳静身边等待开路，还没到午时呢，不是她耽误的行程。 夭丰廉也没说啥，只点点头，就吩咐车夫上路，这会走正好黄昏能到家，赶在饭前自己还有时间和老爷子拉拉呱。 “你做什么去了？”夭芳静摆了半天脸色，奈何她妹无动于衷，忍无可忍。 “给你。”夭锦渔把手里东西都扔给苹果，只留下一把水果串塞到夭芳静手里表现歉意。 夭芳静先把水果串分给兄弟几个，甚至夭三叔也分到一串，夭明娟只发呆没反应，剩下的给了后面几个丫鬟，很满意妹子的识趣，咬了一口脆脆甜甜，然后斜了苹果怀里那一大包，道：“买黑牛rou干没？” 夭锦渔摇头，不确定是不是黑牛rou干就是没买。 “我明明看见了，那个牛皮纸包的就是黑牛干！”夭芳静又忍不住了，她眼又不瞎。 “哦，那是给不败买的。”夭锦渔漫不经心应了一声，又开始玩那枚玉簪。 其实她是想玩玉符的，不过太扎眼就用玉簪代替，顺便想象十六岁的东方少年会不会也辣么美？ “谁？”刚觉得这个妹子还是可以入眼的，就给打击了一下，不败是哪个？瞬间脑补了一副p大的妹子投食同样p大的一位小少年的画面。 夭锦渔斜了她一眼，意思是连不败都不知道是谁，还想吃黑牛rou？“我宠物，昨儿个小公主想抢的就是它。” “！”画面瞬间碎成渣，夭芳静只有一个想法——怎么能有这么讨人嫌的臭丫头！比小时候抢她东西还讨嫌。 夭锦渔一点也不介意她姐已经在心里把她掐死n遍，她懒懒地瘫在座位上，想着自己有多大可能去炎龙帝国镇西王府溜达一圈。 恁个，咱要是早点主动去勾/搭无敌美人，有木有可能无敌不会美的那么过火？ 这个，她不是在嫌弃人家太美貌，只是担心将来他看见她觉得她还不如他美貌咋整？唉，好吧，还是有点嫌弃的，他咋能比女人都美捏？咋长的？ 一路昏昏欲睡，至傍晚时分，果然安全准时到家。 三叔大手一挥，全体解散各找各妈去，晚饭才是集体汇报的时候。 这让夭锦渔很是吐槽了一番：数百年传承的世家，居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这一说。 不但如此，她曾经遇到圣峰精英弟子会餐吵架的一幕，唾沫口水四溅，碗筷杯碟齐飞，那叫个不忍目睹。 咱就不能先闭嘴吃饭，吃饱了再掐架？ 基于此传统，外出归家正好赶上饭点的姐妹二人，就不用先去给父母报平安，直接去了夭锦渔的彩锦院。 堂堂夭家大小姐夭芳静，为了一包黑牛rou干，连梳洗都省略了，非得亲眼见识一下传说中的不败长啥样，不然她都要死不瞑目了。 夭锦渔不晓得她姐诡异的心思，只是觉得身边缠着自己要看不败的jiejie，似乎忘记了往日对这meimei的不待见，表现出难得的青春活泼一面。 这趟宫宴之行，貌似悄悄改变了姐妹间的不和谐，已经有向平常人家姐妹互动发展的趋势，这感觉，真心说，还不坏。 而且，就算以前讨厌也表现得很坦荡，比那处处使绊子的堂姐真是好了一百倍，果然还是亲姐妹。 “这个……就是不败？”夭芳静眼睁睁看着夭锦渔从被窝里抱出一只奇怪的——狗还是猫？有点口吃。 白色的，带着浅浅的灰色不规则条纹，大大的圆鼻头，小小的圆耳朵，然后，还没她脚大的小身子上绑着乱七八糟的白布条，布条的形状还能看出是蝴蝶结形状的，就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东西？！ 看着夭锦渔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夭芳静凌乱了，你把一只看不出品种的——算是个狗吧，放你被窝就算了，那像看儿子一样的表情是几个意思？ 哎呦喂，你误会了亲，人家那是看情/人的表情来着，不懂别乱猜。 对于旁人的不待见，夭锦渔若是个迟钝型的，那不败就是个敏感的，还是个极度敏感的。 狗眼从夭锦渔耳侧穿过数根毛茸茸的黑发，刮了那大惊小怪的丑八怪女人一眼，叫什么叫，从没见过这么英俊美貌的大爷么？可以忽略如今他应该是个狗大爷的事实。 “……”于是夭芳静再次凌乱了，她居然在一只狗眼里看到了鄙视，还有没有天理了？！ 夭锦渔真没注意不败和她姐的互动，她正小心拆开不败身上的布条，把不败关屋里两天了，可别让伤口发炎。 一边拆还一边低柔地说道：“不败饿坏了吧，jiejie给你带了好吃的，一会让苹果送来。” 为怕她不在不败会被人欺负，一直把它关在里屋，还叮嘱丫鬟不许收拾里屋。 没想到不败小小的肚子还真能吃，她估摸着留有二斤rou干、一斤鱼干的样子，还有不少水果，居然一点不剩，果核鱼刺等残渣都堆在一个碟子里，倒是极干净。 连它自己都是干干净净的，除了因为在被窝里翻滚，把绑伤口的布条滚走形了外，丝毫没有脏污。 这让夭锦渔很满意，她不喜欢四处乱窜随地大小便不听话的宠物。 “jiejie？你个死丫头。”夭芳静被她妹低柔的声音再次雷了一下，从小到大她就没听过她对谁这么温柔过，不过对一只猫狗称jiejie是不是过分了啊喂。 夭锦渔根本就不搭理她姐，直接给不败已经开始结痂的伤口换了药，重新包扎好。 正好，苹果交完差，气喘吁吁抱着大包小包进了屋。 接下来，夭芳静就一直用深受打击的眼神，看着她妹主仆二人伺候一只小狗比伺候她爹妈都用心，不由怀疑meimei是不是还没从走火入魔里走出来，想当年，她妹对修炼也就这个态度吧。 不败四脚摊平，趴在夭锦渔枕头上，这会已经是它的枕头了，嘴里爵着香喷喷的黑牛rou干，狗眼盯着对面那个脸色变幻的丑八怪。 据说，这个丑八怪是夭二的jiejie，这么可爱，这么软萌的夭二咋有这么丑的jiejie？ 搞不好不是亲生的，不是亲生的都长得丑，就和那个东方氻一样。 这丑八怪jiejie盯着我家夭二的眼神不对劲的说，若是敢对夭二怎样，非得让你死的很难看，就算大爷现在住在狗身上也一样，不对，是虎啊，神兽白虎啊，大爷都被夭二给带沟里了。 一双狗眼和一双漂亮的秋水杏眸对视半天，各自在心底发出诡异的念头，互不兼容的火花连夭锦渔都察觉了。 看了她姐一脸菜色的样子，起身道：“该去饭厅了，走吧，姐。” 然后出了院门，夭芳静才反应过来，这死丫头喊她jiejie了，好像有不少年头都没听见她主动喊她姐了呢！ 一激动，夭芳静声儿就大了些，道：“就这赖皮狗还值得你和小公主大打出手？” 你才是癞皮狗，你全家都是赖皮狗，不对，除了夭二——这是屋内竖着灵活狗耳朵的不败的心里话。 “你不喜欢宠物。”这是夭锦渔直接下定义。 夭芳静处于对不败这只赖皮狗的不喜就没应声，以至于在以后的无数年，都比无比后悔自己今天的不出声。 因为她妹子某些特定的时候会退化成一根筋，任她怎么解释都不为所动，这让她无数次失去得到一只心爱契约宠的机会，怎么不让她欲/生/欲/死。 至开饭前，夭三叔与老爷子书房密谋结束。 从蛛丝马迹夭老爷子判断王室不会轻易动夭家，夭家还是和以前一样保持与王室的和谐。 但若有什么公主王子闲得蛋疼的来找茬的，比如南宫莲儿强抢锦渔丫头宠物这类行为的——话说小孙女你啥时候有个宠物了，必须坚决反抗，并在一定范围内，可酌情予以毫不留情的打击。 这个中心思想夭老爷子没有在饭桌上宣布，而是在饭后把夭锦渔带到书房单独教导的。 因为不知为啥，他觉得他家这些孙子辈里，就夭小二最有可能遇到这情况。 当然除了对夭锦渔的开小灶外，对夭家所有人，甚至夭氏一族能算得上主子的，都有同样一番训诫——夭家子弟，不管身处何时何地，勿惹是非，不畏强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