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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苏教授眼里,哪怕是小孩子,也是不能糊弄的,因为他们往往会比大人更加敏感,一点点敷衍和哄骗都会有感觉,虽然不一定懂得说出来。 颜药趴在桌边看了一会儿昙花,就滑下椅子,往苏州北的房间里走,机关松鼠啪嗒啪嗒跟在他身后。 苏州北目送着小孩进了自己房间,居然也没管,始终安安静静地单手撑着头,幽静的目光随着颜药的移动而移动,倒像是在观察颜药。 这是他习惯性的动作,从颜药认识他之后,苏州北就经常这么观察小孩,也不说话,就看着。 颜药早就习惯了,知道教授看着自己,他也不害怕,溜进房间里逛了一圈,就抱着一个碧绿的药枕出来了。 苏州北一看见那枕头,就抬手捏了捏眉心,说:“这是我睡觉的枕头,你拿了我晚上怎么睡?” 颜药闻言蹙起小眉头,抱着枕头小跑到苏州北身边,眼巴巴地说:“别的都不好玩。” “那你也不能拿别人睡觉用的东西。” 颜药有时候会来苏州北这玩,因为苏州北房里有趣的玩意儿比较多,味道也带着药香,相当奇特,小孩没见过觉得新奇,看见喜欢的就会抱出来玩,苏州北一般就直接送给他了。 毕竟像药囊、熏香、茶具之类的东西都不是特别私密的,苏州北也多的是,想送多少送多少。 只是没想到颜药这次看中的是枕头。 苏州北把枕头接了过来,放到一边,淡淡地解释:“这是私人物品,就不能送你了。你要喜欢,回头我做个一样的给你。” “别的又不一样。”小孩连忙摇了摇头,把枕头抱回怀里。 “哪不一样?”苏州北放下手,认真看着“无理取闹”的熊孩子。 “叔叔这里的东西有药味,新的没有,不信你闻。”颜药抱着枕头凑近对方。 苏州北只是低头象征性地闻了闻,就说:“我这屋子常年都是药味,你让我怎么闻得出来?” “不管,新的枕头没药味。”颜药只摇头。 苏州北盯着小孩,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问:“你爹有没有说什么时候来接你?” “……没有鸭,我和爸爸赌气,自己走出来的。”颜药沮丧地低下头。 “那正好,晚上你住这,这枕头就给你枕着。”苏州北难得勾了勾唇,眉眼染上了几分笑意。 颜药顿时犹豫起来,不解地问:“为什么教授要和药药住一起?你都说我是皮孩子,上次睡觉,就说我乱滚。” 他指的是前两天苏州北负责带他时发生的事,那天颜药在苏州北这里午睡了两个小时,就抱着被子滚了十几次,根本没个安生,还不喜欢家政机器人守着他,整得苏州北把原本计划的实验搁置了,直接在屋里坐了俩小时,就为了看着他。 “你也知道自己皮?还有点自知之明。”苏州北下意识毒舌一句,又立刻打住,补救道,“有一就有二有三,我看顾了你这么久,早习惯了,还能怕你睡觉捣乱?” “所以叔叔对我好。”颜药乖乖地说。 “嗯。知道就好,考虑得怎么样?”苏州北问。 谁知颜药摇了摇头,说:“爸爸还在家,药药肯定要回家睡觉的。” “不是都说赌气了?我对你还不好么。”苏州北接过家政机器人递过来的浸了药的毛巾,拉过小孩,细细地给擦了脸和脖子,又抓着手擦了手心。 擦手心的时候,他一眼就看到了颜药手腕上那个红红的大包,便多擦了两遍,说:“让你别晚上出门,还乱跑,这边蚊虫最喜欢咬的就是你。” 颜药后知后觉地看了一眼手腕,就把袖子扯了起来,给苏州北看自己的小胳膊,上面也被蚊虫咬了几个包。 苏州北皱眉看了看,转身打开家政机器人的随身药箱,拿了瓶药水出来,给颜药擦了,这才说:“知道蚊子喜欢咬你,就该把我给你的药包带上。那玩意儿你弄哪儿去了?” “……爸爸收起来了,我就忘记带。”其实方黎是记得的,但这会儿方黎没出来,戚越不太了解儿子,自然不会知道这些细节。 苏州北收起药水,耐心地问:“那在不在这睡?” “爸爸不来接,就在这里睡。”颜药无辜地眨眼睛。 “你就想着诓我吧,方黎要是连儿子都想不起来接,这爹也做到头了。”苏州北清楚小孩还是不太愿意,也不勉强。 颜药贼兮兮地眯着桃花眼傻笑,被苏州北拍了下头。 熊孩子是不能溺爱的,所谓三天不打上房揭瓦。颜药见男人一点也没生气,还纵着自己,一时眼珠子一转,就说:“叔叔能不能帮我一个忙?” 苏州北抬了抬下巴,“说。” 颜药转头就掏出遥控器,把机关松鼠叫了过来,伸手拍了拍松鼠的肚子,说:“它肚子里有蛋糕。是我偷偷喂的。顾教授说明天要修一下松鼠,要是给他发现就不好了……” “……”苏州北对小孩的调皮程度又一次刷新了认知,接过遥控器研究了一下,却只能检测到松鼠腹部有东西,没办法直接打开。 “这事我帮不了你,要打开它的肚子,首先要破译顾青设定的程序,这不是我擅长的领域。” 苏州北把遥控器塞回小孩口袋里,正想说让方黎想想办法,门铃就响了,便支使机器人去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