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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那种冷是从骨子里渗出来的,裹挟着一股说不出的凶狠和威慑,让对面的颜赫瞬间噤声,甚至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

    椅子被带倒了,砸在地板上发出“轰”的一声,餐厅里剩下的几人齐刷刷看了过来。

    姜意冷着脸起身,“看来这顿饭是吃不成了。”

    “我走。”薄衍跟着站了起来,嗓音低得只能勉强听清,“你好好吃饭,好好准备明天的彩排舞台。”

    说罢推开椅子转身,临走前还不忘记将椅子放回原位。

    餐厅里恢复了平静,姜意的脸色依旧很冷,低垂着长而密的眼睫一言不发。

    “那、那什么,我去看看汤面好了没!”郑宇轩受不了这压抑的气氛,主动站起来。

    颜赫立刻接道:“我和你一起去看看。”

    两人一起往食堂窗口那边走去。

    “呼……刚才真的吓死我了!”离开了餐桌,郑宇轩悄声和一旁的颜赫吐槽,“上一次见到意哥发这么大的火,还是我……想临阵脱逃的那次。”

    “哼,临阵脱逃。”颜赫冷笑道:“薄衍可不就是临阵脱逃。”

    郑宇轩实在好奇:“那他到底为什么突然退队啊,当时都快巡演了不是吗?”

    “为、为什么?”颜赫愣了一下,旋即不无讽刺道:“我哪知道为什么?他那个人一向我行我素,要退队就退队了,还会跟我们解释吗?再说了,大明星看不上我们不是很正常吗?”

    “可是薄老师退队后也没立刻投入其他公司的怀抱啊……”反而是隐退了整整两年多,第三年才重新出现在大众视野里。

    这两年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想都觉得有点怪异啊。

    颜赫渐渐不耐烦,一巴掌拍向郑宇轩的后脑勺,“哎你个小屁孩儿,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你只要记住,薄衍跟我们Hots就是水火不容!在这个世界上,你意哥最讨厌的就是他!明白吗?”

    “是……是吗?”郑宇轩的表情很犹豫,想说什么又怕颜赫打他,最后还是把话吞了回去。

    *

    彩排舞台说来就来,第二天下午两点左右,工作人员通知所有小组去演播大厅集合。

    四位导师并排站在舞台下,个个表情都相当严肃,连平常最没架子的Evan都不搞怪了。

    “卧槽……这这这、这么严肃的吗?妈耶我的腿、腿有点软了!”秦宋慌了,连忙扒拉住旁边的组员。

    “慌什么,就跟我们私底下练的一样表演就行了!”姚宁宁倒是心大,“而且这才哪儿跟哪儿?到正式舞台时,台下黑压压全是人头,别吓死你!”

    他这话一出,秦宋登时更晕了,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行了,宁宁别吓唬他了。”姜意笑着将手搭在秦宋肩膀上,轻声安抚道:“别紧张,你跳得已经很好了,而且不是还有我们吗?”

    他的嗓音平静如水,但是却带着一股神奇的力量,莫名让秦宋一颗七上八下的心安定下来。

    第一轮彩排,《Baby》A组第一个上了。

    十一人摆好初始队形,熟悉的音乐前奏响起,在练习室里重复了无数次的表演正式搬上了舞台。

    将近四分钟的唱跳,台下的导师和练习生们全程眼睛都不眨一下。演播室内的气氛在C位solo表演时达到了高|潮,众人在一曲结束后意犹未尽,久久回不过神来。

    “太炸了!卧槽真太他妈炸了!这个舞台不赢定了我当场表演倒立拉稀!”

    “虽然我也认可这个舞台真的很牛逼,但是倒立拉稀大可不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练习生们发出一阵哄笑,乐文杰拿起话筒,“作为第一组表演的练习生,你们自己觉得表现得怎么样?”

    “还……还行?”姚宁宁气还没喘匀,下意识接了一句。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其他小组又忍不住大笑起来。

    “好吧,是还行。”也许是第一组的表现让乐文杰比较满意,他赞同地点了点头,“你们的舞台编排很巧妙,完全扬长避短了。不过有几位练习生要抓紧继续练习,动作走位还是有些慌乱。”

    《Baby》A组的成员们纷纷长舒一口气,只有姜意眉心微拧,神情并没有放松下来。

    下了舞台,他找工作人员要了纸和笔,把舞台上发现的问题一一记了下来,甚至包括要和灯光摄像老师沟通的部分。

    “啊我们有这么多问题吗?”秦宋看到纸上的内容瞬间惊了,“刚才连乐老师都说我们的表演很好啊!”

    郑宇轩摇了摇手指,“啧,你不懂,意哥对舞台有强迫症,不求最完美,力求更完美!”

    “哈哈,完美主义者吗?”

    笔尖顿了顿,姜意抬起眼睫,“如果你们经历过混乱不堪的舞台,你们也会跟我一样。”

    五年前薄队长退队时,距离Hots第一次全球巡演倒计时三天。

    队内人心惶惶,但最可怕的是所有舞台都被打乱了,三天的时间根本来不及重新编排,所有人不眠不休重新分配舞台,但结果可想而知。

    那是他人生中最失败的几个舞台,尽管从一开始的兵荒马乱到后面越来越稳定娴熟,但最后这次全球巡演还是以国内七场就匆匆收尾。

    很长一段时间内,他是恐惧舞台的,恐惧满场的嘘声,恐惧粉丝失望的眼神,恐惧那个迎面砸向他的矿泉水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