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祈无病压根儿没感觉出来,慢吞吞地回答,“画个猪吧。” 所有人:“……” 佘禧堂也停顿了一下,好像没听清似的又问了一遍,“你要画什么?” 祈无病耐心的重复,还带着丝没办法才选择的无奈,“猪吧。” 他脑子里真的只对猪有点儿轮廓感。 佘禧堂表情诡异的后退一步,“……那你开始吧。” 原先的霍瞑最擅长的就是人面像。 因为他手臂上的那个纹身是贺渡亲手刺上去的,也是他亲自设计,意义重大。 之后霍瞑就开始拼了命的钻研人面像,其他风格的全都放弃了。 这次突然来个猪。 别说一向淡定的佘禧堂没想到,连厌烦他的贺渡都吃了一惊。 他从来没有见过祈无病画除人面像以外的东西,有点儿震惊,更多的是莫名其妙想笑的冲动。 贺渡:我怕是疯了。 众目睽睽下。 祈无病拿起了画笔。 开始慢悠悠的在调色盘上来回跳。 差不多沾了七种颜色,才把彩虹般的笔头戳在了花板上。 动作流畅自然,没有什么花哨的弧线,他像个刚学画画的孩童,一笔一画都认认真真,速度不急不躁,这个创造态度简直能拿去当教科书。 佘禧堂看着他表情平淡却透着随性的样子,终于确定。 他绝对不是霍瞑。 周围的人时不时发出惊叹,动不动就一声“啊!”“哦!”“天呐!”“神来之笔!”“画龙点睛!”“茎上添花”! 好不容安静下来又会出现乱七八糟的呼吸声叹息声。 祈无病:……画画真不容易,好像被一群苍蝇围在中间,我还不如去卖酒。 此时离十三廊两条街距离的一个簋街仓库里,悄无声息的发出阵阵火光。 被火团团围住的是一个瘦高的男人。 他身上像是被铅纸层层包裹,露着水银般的颜色。 周围的火舌都争先恐后的在他周身试探,却怎么都燃烧不掉。 男人的脸在火光里若隐若现,嘴角挂着丝骇人的笑意。 他嗓音嘶哑,像是被燎伤后的声带破损。 “成了!成功了!闻医生!我成功了!” 激动的低吼完,他顿了顿,语气突然变得羞涩起来。 “这下,我终于可以去找你了……” 小房间里。 闻观面前摆着一盘水果,青绿的颜色看着格外健康。 他拿着刀叉一口一口的吃着,不慌不忙的总结,“我知道的就这些了。” 魏潜轻轻的哼了一声,“胡焕的事儿呢。” 闻观:“不熟。” 袭珧在一旁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xue,“我查到了点儿东西,憋在心里好久了,观爷,你要不听听看?” 闻观抬眼,“你说。” 胡焕在霍瞑面前的身份,就是那个提醒他让他改名儿的神棍。 还友好地帮人家把新名儿都起好了,就是“祈无病”。 后来,这个神棍摇身一变变成了精神病患者,定期去找闻观做心理咨询。 在这期间。 他竟然还时不时的去找霍瞑,给他一些自制的致幻剂。 那个时候霍瞑的精神压力已经到了一个顶点,像是过刚的稻草,稍一用力,就会折断。 他在上边儿不停的施加压力,一次一点,像是在折磨自己的猎物,慢慢地看着他自我毁灭。 中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胡焕销声匿迹。 但所有的记录都被刻在了眼珠监控里,这些罪证像是被人亲手递到了眼前。 处处透着诡异。 “眼珠监控是你亲手交给霍乱的吧?”魏潜语气平静。 闻观把最后一块儿小青瓜塞进嘴里,这才开口,“我从研究院拿的眼珠监控编号785,你们查到的那些监控编号是多少?如果一致,那我还真是嫌疑大了。” 魏潜顿了顿,表情出现了一瞬间的空白,“这个,我还真没注意。”他转头问袭珧,“你注意到了吗?” 袭珧白了他一眼,“咱们手里的是679,不一样。” 他语气忿忿,“早跟你说过,这些事儿跟观爷没关系,你偏不信……” 魏潜一巴掌拍在袭珧背上,“珧儿,我今天在这儿郑重告诉你,把你对他的崇拜滤镜给我拿了!救你一次不代表他就是个知法守法的好公民了!好医生也有犯罪的可能性!明白吗!” 袭珧一拳锤到半路硬是拐到了桌子上,终究还是没敢大着胆子再揍魏潜一次,后劲儿太大了。 “凡事讲证据!你他妈一口一个怀疑!老子还怀疑你对我图谋不轨呢!” 魏潜没有立刻回敬,反倒安静了一会儿,“这点,你倒是没说错。” 袭珧:“……” 沉默中。 有人早已站起了身,端起了空盘,走到门口要求警卫员再来一盘,仿佛把这儿当成了饭堂。 两人的视线看过去。 闻观转身,淡定的笑了笑,“看你们如此激烈,我不忍打扰,再吃一盘儿我就撤了。” 魏潜:“……” 袭珧:“……” 天色渐暗。 画廊里灯火通明,屋顶的光照在大厅中间。 耗了两个小时。 祈无病的画,终于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