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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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曳曾与明空有过一面之缘,见状颇为欣喜地扬唇一笑,视线落在他身旁那人时,又露出了有些纳闷的表情:“奇怪,那是谁?” 他没有注意,自己身边的贺知洲已是脸色乌黑,神情阴毒如白雪公主的后妈,从嗓子里生生挤出两个字:“明净。” 对了,他曾经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果被明净狠狠坑了一遭。等那和尚偷偷摸摸跑掉,揍贺知洲的就是三成加七成,总共十成人了。 惨,真的惨。 明空与明净同是梵音寺弟子,看样子关系很是不错—— 具体体现在明净舞着钟杵敲,明空顶着个灯泡似的大脑门悠悠哉哉坐在一旁,用播音腔声情并茂地诵读:“师兄,流风逝水,花落无痕。听君一曲,只觉生命重新有了意义,一切皆成永恒。” 明净敲钟跟春节联欢晚会开场的打鼓没什么不同,越来越快,越来越激烈,最后甚至敲出了点架子鼓的阵势,咚咚锵锵,听得宁宁耳朵发痛。 贺知洲五官扭曲地捂住耳朵,不愿再向前一步:“这什么鬼,死歌开大了?” 他们听得难受,正在与两人对峙的一男一女就更是生不如死。 那两位应该是御兽宗的弟子,穿了天青色门服,身旁则七七八八倒着一大片体格健硕的灵兽,想来尽是受了梵钟的精神污染,腿脚抽搐地昏死过去。 “哪里有你这样的乐修,卑鄙!”眼看明净已经舞着钟杵砸过来,女子气得浑身发抖。她身旁的青年同样仓皇,慌不择路地大喊一声:“师妹,事不宜迟,看来只能请出那两位了!” 女子神色一凛:“那两位?可它们是我们压箱底的镇门之宝——” 她说着停顿须臾,终是咬牙道:“好!” 此言一出,不但是宁宁等人,连玄镜外的长老们也纷纷露出好奇之色。 “镇门之宝?” 纪云开睁着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望向林浅,声线天然带了点糯,活像个撒娇的熊孩子:“那是什么?” 林浅嘴角一抽:“慢慢看,不急。” 钟杵被明净挥出了虎虎生风之势,势如破竹地劈开村落中平静如水的空气,径直冲向两名御兽师; 而那女子浑身轻颤着低头,储物袋中金光一闪—— 刹那间天地变色,饶是杀气腾腾的明净也浑身一顿,面庞上浮现起极度惊骇之色! “不、不会吧!” 许曳双眼浑圆,几近破音:“怎么会是它们!” 只见浮光褪下,在女修手中赫然出现了—— 一只猫和一只兔子。 而且是非常普通、毫无灵力可言的那种。 宁宁:……? 猫咪小巧,白兔可人,双双蜷缩在女修手心,浑身上下找不出一丝杀气。 而那女子轻轻一呵,用了破釜沉舟的语气:“开始罢!” 两只动物得了指令,耳朵皆是悠悠一晃。 兔子睁着红通通的大眼睛,长长的耳朵软绵绵地摇来摇去,似是颇为惬意般抬起爪子,揉了揉自己圆嘟嘟的脸。 猫咪尾巴竖得笔直,双眸如同浸了水光的玻璃,倒映着明晃晃的水光,末了乖巧地一滚,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轻软软糯乎乎的:“喵~” 许曳惊了。 你有病吧!这就是你们御兽宗的镇门之宝吗!谁会因为一只兔子一只猫就停下进攻啊!这种弱智的手段连傻子都不会中招好吗! 他赌一块灵石,那女人在下一瞬间就会被钟杵敲中脑袋,治一治她的小脑偏瘫。 没想到明净竟瞳孔地震,现出了极度的惊恐之色:“啊可恶!” ——不!会!吧! 半空中的僧人陡然一滞,然而周身汹涌浩瀚的灵气已经无法撤回,明净最后看了一眼猫咪与兔兔水汪汪的大眼睛,嘴角溢出一抹轻笑。 然后猛地把钟杵往回一收,灵力回荡、钟杵如雷,所有的攻势须臾反噬—— 竟当场表演一个我杀我自己,被钟杵锤飞三丈之高! 许曳默了,宁宁惊了,裴寂漆黑的眼底无甚亮光,抱着剑皱起眉头。 但见明净被自己的钟杵撞飞老远,光秃秃的脑门在半空划出一道优美弧线,最后凄然落地,噗嗤喷出一口血花。 ——结果这人更有病啊啊啊!!! 许曳眼珠子都要掉在地上,宁宁亦是心情复杂。 这两位真是一个敢想一个敢做,要是生在二十一世纪,肯定能在有朝一日相逢于精神病院或医院脑科,高唱“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 “师兄!” 明空见状大骇,赶忙跑到自家师兄跟前,一颗卤蛋似的脑袋尽显悲怆:“你哒哒的敲钟声是个错误,怎样的一场落叶匆匆,让死亡也这般灿烂从容。” ——这光头在说啥? “出家人以慈悲为怀,我本欲杀之,奈何它们实在太可爱了。” 明净有气无力地呵然一笑,答得气若游丝:“其实一路走来,每一个季节都有残缺,每一个故事都有暗伤。我厌倦了争夺与杀伐,只愿守着一树似雪梨花,守着一池素色莲荷,缓慢地看光阴在不经意间老去。” ——这光头又在说啥??? 一旁的御兽宗弟子露出如同吃了苍蝇般的神情。 他们这边打得热火朝天,妥妥的热血仙侠剧情,那两个梵音寺的和尚却在兢兢业业表演苦情,真是恶心他妈夸恶心,好恶心。 “梵音寺的和尚都如此吗?” 宁宁皱着眉:“都这样了,居然还要硬凹文艺人设?” 钟杵受了灵力冲撞,不像梵音寺僧人那般拥有功法护体,转瞬之间碎为齑粉。 明空与明净生生演出了黑发人送白发人的凄凉,那女子收回兔子与猫,眼底划过冷笑:“如今你没了武器,唯一的师弟又是个只会防御的护盾,二位注定逃不掉了,还是乖乖束手就擒吧!” “谁说我没有武器?” 明净抬手抹去嘴边血花,轻轻咳嗽一声:“只要心中有武,万物皆可为武。” 宁宁有些迟疑:“莫非他还有另一个钟杵?” “不对。” 裴寂低声应道:“他所用的钟杵用材非比寻常,想必很难造出……那僧人是想用别的物件作为武器。” 别的物件? 可明净灵力汹汹,凡俗之物别说是充当钟杵,就算仅仅受了灵气的一点冲撞,都会顿时碎裂。 要想找到一个坚固不催、不会被冲撞所伤的物件—— 宁宁瞳孔骤然一缩。 不、不会吧。 明净微微一笑,从地上勉强爬起来,口中所说的话却是叫人遍体生寒:“明空,准备好了吗?” 明空双手合十,浑身散发出莹莹金光,像是刚从卤水里捞出来的蛋壳:“师兄,来吧。” “等等!” 御兽宗的青年满目惊骇:“你们万万不要想不开!” 两个和尚同时露出深不可测的笑。 “佛说,我只有三天能给师兄当钟杵。” 明空双手合十,目光飘然下落,端的是慈悲为怀、温润祥和。 而他的声音亦随着身体飘散在半空,带着男播音腔的情真意切,一字一顿:“昨天,今天,明天。” 在逐渐转黯的夜色里,身形高大的僧人举起另一具立得笔直的身体,如同抡起一根大棒。 明空的脸上仍然带着微笑,一颗悠悠发光的头颅被抡出一百八十度曲线,重重撞在那顶大钟之上。 佛光四起,嗡鸣大作。 许曳已经丧失了全部言语,一旁的御兽宗弟子则顶替他的作用,用声嘶力竭的嗓音咆哮出那几个深深印刻在他们心底的字句:“你们有病吧!!!” “好家伙。” 饶是贺知洲也看得目瞪口呆,直呼厉害:“就这觉悟,今年感动中国年度十大人物要是没他俩,我绝对不看。” 第54章 整个梵音寺的僧人都知道, 明净师兄清冷矜持、不近人情,直到某天有人在秘境中偶然路过, 竟发现他将明空小师弟抡在天上锤。 明空的微笑一直停在嘴角,遥遥望去,只能看见一个发着光的人脑袋在半空飞。 仔细一瞧,偏偏他身体又挺得笔直,被明净握着脚踝打在钟上,宛如摇摇晃晃的人形雨刷,情形之诡异,小孩看了都得连续做半年噩梦。 钟声激荡, 百兽俱惊, 金光如同一层层荡开的波浪, 在逐渐黯淡的天色里扩散开来。 许曳捂着耳朵, 用剑气抵挡住浩瀚不绝的灵压, 被折腾得头皮发麻:“我怎么觉得, 明空的脑袋比钟杵更好用?” 他所言不假, 身为梵音寺里的天才弟子, 明空苦练金刚护体神功多年, 身体已逐渐超脱了常人范畴, 往千年老钢筋的方向越跑越偏。 说老实话, 站在一个绝对公平正义的角度来讲,无论是坚固程度还是对灵力的承受能力,明空都远远胜过他师兄原本的钟杵—— 哪怕是要对比两道声音的清脆度, 只需把小和尚光秃秃明晃晃的头顶往梵钟上一敲,颅骨与玄铁亲密接触的瞬间,不用太多言语,就能毫无悬念地夺冠胜出。 宁宁看得啧啧称奇, 暗道修仙界真是人才辈出。 前有唢呐梵钟二胡各种音修,后有出水卤蛋人体钟杵,或许这就是传说中的“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只有她想不到,没有他们做不到。 御兽宗的两名弟子本就不敌,如今又不像玄虚剑派能够以剑气为盾,被钟声冲撞得站立不稳,最终还是那女修扯着嗓子大喊一句:“别敲了,我们认输!” 话音响起的刹那,梵钟声这才淡淡散去,空留一片未尽的余音。 一山更有一山高,修真界处处是人才。 御兽宗的两人无论如何也不会料到,自己引以为傲的saocao作居然会被更sao的套路制住,只得含泪上交身上的所有令牌,末了携手相望泪眼,一并从试炼秘境中淡出身影。 明空明净显然早就发现了宁宁等人,拿过令牌后齐刷刷望过来。 乔颜被方才人体钟杵的场景吓得不轻,下意识后退一步,站在宁宁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