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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玉宸眼露讥讽,杨鑫更慌了,他紧张地搓搓手,脸色凝重。 “盛总,乔霄不懂事儿,我狠狠地训了他一顿。他就是起了玩心,不是认真的。您对他的好,他都记着。盛总,您大人有大量,我明天就拎着他来和您道歉。” 盛玉宸正低头刷着通讯录里的名字,这段时间都是同一男孩陪,他有些腻了。 指腹又滑到了“柏秋池”,盛玉宸鬼使神差地点开了。 杨鑫苦口婆心地说了大半天,说到喉咙都烧得火辣。盛可玉宸一点反应都没有。 “杨鑫。” “我没断了他的路,已经是给足你面子了。你今天还来找我,看来是脸面都不要了。” 空气瞬间凝结,盛玉宸终于垮了脸。 杨鑫还在挣扎,企图挽留。听完这句话,愣是一个字都不敢再说。 盛玉宸捞起椅背上的衣服往外走,连眼角都懒得施舍。 盛玉宸狠狠地摔上门,油门踩得过火,车子像脱缰的马在空无一人的马路上乱窜。 他阴沉着脸,浑身写着拒绝。方向盘推得用力,一个拐弯,他蓦然瞪眼,急急地踩下刹车。 车子被迫降速,盛玉宸一个猛冲,差点撞了额角。他按下车窗,张口就要骂。 “你他.....” 一个身影蹲坐在路边,别扭地伸长着腿,半张脸被掩在黑暗中。这人受了惊吓,一下子站起来,盛玉宸才看清了他是谁。 “大晚上的,你在这儿干吗?” 柏秋池只穿了一件单薄的外衣,连外套都没有。他一手握着资料袋,一手捏着手机。风吹乱了他的发,冻白了他的嘴唇,显得分外狼狈。 “.........” 柏秋池一见盛玉宸,双肩都跟着抖,他匆匆地垂下眼,手上的资料袋捏得劈啪响。 盛玉宸下了车走到柏秋池面前,他伸出手拉住柏秋池。 柏秋池被他一碰,反射性要抽手,盛玉宸不肯放,柏秋池都快冻得没了知觉,直到被拉上了车才回过神来。 “你怎么回事啊?那么冷的天穿那么少,索性不要穿好了!” 盛玉宸把自己的外套往柏秋池身上一甩,一脸不耐。 柏秋池抓了下衣服,牙齿冻得直打架,连个字都蹦不出。 盛玉宸心里一动,眼见柏秋池都要红了眼睛。仅存的一丝人性将他剩下的话悬崖勒马。 柏秋池都不记得这是第几回踏进这间房了。 他还踌躇着不愿进门,盛玉宸不跟他废话,拽了他的手腕就往屋里拽。 “一口气喝了!” 柏秋池一个激灵抬起头,一杯姜茶被猛敲在桌上,水珠子一并溅出来。 “.....谢谢盛总。” “怎么回事?说说。” 盛玉宸歪坐在沙发里,他翘着二郎腿,从下睨着柏秋池。 “.....找工作。” 柏秋池似乎难以启齿,他双手紧握着茶杯,失神地盯着冒着热气的水波。 盛玉宸想起杨鑫,眼神一凛,锋利如刃。 “那点赔偿金不着急。” 柏秋池慢慢将手松开,他抬头望进盛玉宸的眼里,眼神看似静止,实则汹涌暗藏。 盛玉宸却没看出来。 “那我....也还是得尽快找到工作。” 盛玉宸想着他兴许还得交房租,普通人的生活压力应该很大。 柏秋池刚说出口就后悔了。一个过了而立之年的男人,半夜三更和人控诉自己的无能,伤己伤到底了。 “盛总,我得走了。太晚了.....我不打扰您休息了,今天谢谢您。” 柏秋池坐如针毡,他将盛玉宸的衣服从身上脱下,小心翼翼地折叠好。等走到门口了,又想起来遗留在桌上的资料袋,火急火燎地冲回来,那胆怯害怕的样子,仿佛是当年的乔霄的重影。 当年乔霄不过十七,也是怯生生的样子。被人带进公司,手脚都不知道往哪儿放。他也随着众人喊自己‘盛总’;不太敢看自己,总是垂着眼,一字一句都说得极其小心。等到成年后,两人上了床,才改了口——喊‘玉宸哥’。 这才俩人显得没那么生分。而三年过去,却连脸皮都没保住。 盛玉宸想到乔霄,心竟不由地一刺。 “柏秋池。” 柏秋池没回头,后背明显一僵。 盛玉宸慢慢地从后接近,柏秋池感觉一呼吸都能闻到盛玉宸的味道。 “要么你给我打工吧。” 盛玉宸的手又绕上了柏秋池的腰,他有意无意地撩拨,在逾矩同规矩间游刃有余,等到柏秋池渐有挣扎,他就收手。 “.....我什么都不会。只做过助理,都是伺候人的活儿。” “不会英文吗?” 盛玉宸的手摸到了柏秋池的肩胛骨,食指极轻地打着圈。 柏秋池动了**体,摇摇头。 “那些办公软件也不会用?” “不是很会.....” 盛玉宸假意叹气,他掰过柏秋池的肩,侵略性地往前逼了一步,柏秋池不得不退。 “那你挺难找工作的。这么笨。” 柏秋池脸一红,羞愧难当。 “别的你都不会,我也不是慈善家。白养不干活可不行。不过,做个生活助理还行。” 盛玉宸和柏秋池差不多高,柏秋池更高些,但盛玉宸仍能用肩抵住柏秋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