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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说田甜完全是凭着自己的能力,那刘花花这边则是因为颜晋耘给她打好了基础。村里那些老弱病幼女为何都爱来找她唠嗑,还不是因为大家在采摘队里结下了深厚的友谊吗?等到投票选妇女代表时,大家就把她选上去了。再有,有颜晋耘教刘花花认字,她现在已经能够读懂上面发下来的文件了,只凭这个本事,她就能出头。 灾年的时候,谁家没有受过老俞家的恩?那可是活命的恩! 因此,只要田甜和刘花花在她们的本职岗位上干得不错,她们就能把这个位置坐得稳稳的。因为她们有庞大的群众基础,所以在开展工作时都会比别人顺利很多。 两个儿媳妇都当“官”了,宋金来心里既高兴又有一点儿担忧。 儿媳妇们越来越出息,儿子们却总是一副毫无出息的样子啊!老二也就算了,勤勤恳恳的总挑不出错来,但老大真是太过分了!这两年越发不成样子,别人在地里抢收,他竟然仗着田甜能干,躲在屋子里不出来,硬是把自己养得和城里人一样白! “又懒又馋的东西,半点本事都没有,至今也没给我折腾个孙辈出来。”宋金来一想到俞保红那个样子,就觉得头疼脸疼心口疼,总之全身上下没有一点舒服的地方。 宋金来改嫁后又生了一个女儿,小名叫二妮。等刘花花当了妇女主任,她在生产队里办了扫盲班,二妮肯定要去给二嫂子捧场啊,刘花花就给她取了一个正儿八经的大名叫俞星红。二妮可喜欢田甜和刘花花了,跟着大嫂子学武,跟着二嫂子学文! 此时,二妮从外头飞奔回来:“娘!娘!我大嫂怀了!” “什么?”宋金来疑心自己听错了,“大甜怀上了?” 二妮开心地说:“对啊!大嫂说,难怪最近力气越来越大了,原来是怀上了。” 别人怀孕能去了半条命,但田甜的情况很特殊,她怀孕就像是怀了个“假”孕,不仅能吃能喝能睡,体能比怀孕前还要好。本来大家都体谅她,既然怀孕了,民兵队里的事情就先放放,等生了孩子再说。结果田甜精力旺盛啊,越是怀孕,她越是能干。 去镇医院做个检查,她火眼金睛抓到了一个特务;去供销社里买东西,她路过河边时动作潇洒地救了两个溺水的儿童;公安局听说过她的大名,想要借调她去出某个任务,得知她怀孕时本来想换人的,但田甜举着她老公和玩儿似的,趁着月份小肚子不显就把任务完成了。就这样,孩子在mama肚子里时就陪着mama领了好几回奖章。 与此相对,俞保红是越来越憔悴了,光食欲不振就长达三个月。 宋金来忍无可忍地说:“怎么的,能孕吐都装上了?你媳妇那么能干,你心里就没点害怕的嘛。我要是大甜啊,我立马和你这个懒东西离婚,要不然尽伺候你了。” 俞保红往嘴里塞着酸黄瓜,嘟囔着说:“我媳妇才舍不得和我离婚呢。” “你有啥好的,大甜能舍不得你?”宋金来一脸嫌弃。 俞保红一脸神秘地凑到亲妈耳边:“妈,事到如今也不瞒你了。大甜只穿得惯我做的小衣。供销社里卖的那些都是什么玩意儿啊!不好穿!我给她做的最好穿了。”正所谓熟能生巧啊,他做的衣服越来越精致了,这一年更是连绣花的技能都掌握了。 宋金来掏了掏耳朵:“你说啥?” “我说,大甜只穿得惯我做的小衣!”俞保红得意极了。想要抓住一个女人的心,就要先抓住她的胃,抓住她生活的方方面面,想尽一切办法让她离不开自己的照顾! 啊,就像我这样,我超棒的! 第215章 难道我不是来当老父亲的吗? 俞保红献宝似的拿出了他刚做好的老虎帽和老虎鞋:“妈, 你看,好看不?” 宋金来有点儿晕乎乎的。她低头看了眼帽子和鞋子,嗯, 好看的。不过……宋金来的声音如同醉酒之人的走路姿势一样飘忽不稳:“你是说……这些都是你做的?” “对啊!”俞保红懒洋洋地打了一个哈欠,“不过大甜不许我做了, 她说既然怀孕了, 就别费这个神了。”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怀孕是大甜, 他却整日整日地犯困。 宋金来的眼睛在俞保红的肚子上诡异地停留了一秒钟:“你怎么就……” 俞保红得意洋洋地说:“妈, 你可不许再说我懒了。我虽然没去地里干活, 但每天要做的事情也不少。喏,去年给你做的新衣,可不是大甜做的, 都是我做的啊!” 他们这儿有过年要穿新衣服的习俗,早几年大家连饭都吃不饱,就不讲究这些了。但这几年, 不说大甜和花花都是能干的,就是白风铃也一直往俞家村寄东西。俞保红就给宋金来连衣带裤地做了一身新的。宋金来过年时穿出去, 赢得了所有人的羡慕。得知这衣服是老大家孝敬的, 不少人都说:“田甜真是能干啊,衣服做得真好。” 宋金来也一直以为那衣服是儿媳妇做的, 结果竟然是儿子? “你、你这几年就躲在家里做这些?”宋金来震惊极了。 “妈,你只说我做的衣服好不好看吧!” “好看是好看, 但……” “那不就得了!我走在外头时, 看着别人身上的衣服,感觉自己的手艺已经超过村里大半娘儿们了!”俞保红回忆着过去两年的经历,露出了一个颇为沧桑的表情, “妈,你是不知道啊,为了苦练做饭裁衣的技能,我这两年吃了多少的苦头!刚开始练习时,十根手指上全是针眼,每天都戳自己无数下。到了饭点,放下针就得去洗菜切菜,手指泡在水里头,别提有多难受了。我说,要不然我不做了,我爹还骂我。”以后哪个男人敢说待在家里做家务是一件容易的事,他非一个大耳巴子抽过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