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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静长得是真好看,她的性格也是真“爷们”。 她是弃婴,被洪老头捡回来当孙女养着。洪老头本来就三个亲生的儿子,儿子们全部牺牲在战场上了。有些人确实也是为洪老头着想,但说出来的话却不好听呐,见洪老头捡了一个女婴,就劝他说:“女娃娃养大了是要嫁人的,你白养她十几年,等老了还是没有着落啊。有养孩子的钱,不如都存起来,日后好歹手里是有钱的。” 类似的话还不止一个人在说,堵住了这个人的嘴,却堵不住下一个的嘴。 洪静就听不得这话。谁说养女娃娃没用?我一个女娃顶你们几个男娃!因着这份一副不服输的性子,就算有着一张得天独厚的美人脸,她还是长成了一个女汉子。 对于老四来说,认识了一个像洪静这样的姑娘,真是一种新奇的体验。 洪静从来不会在他面前脸红,也不会扭扭捏捏说话。她倒也夸过他长得好,但话是这么说的:“你这个长相啊……要是我生下来是一个男娃,我估计就长你这样。” 对于洪静来说,认识了一个像老四这样的人,也是一种愉快的经历。 面对洪静心里那股不服输的念头,老四竟然会鼓励她:“闹饥荒的时候,我们村里一个人都没有饿死,都仰赖我大嫂一身好本事。你以后肯定像我大嫂一样能干。” 熟了以后,洪静还会开老四的玩笑:“你连柳学苏都拒绝了?很多人喜欢她的!” “反正我不喜欢她,你不知道她那些话说得有多气人。”老四捏着嗓子学柳学苏说话的样子,“俞苗红,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想留在城里,就一定要懂得抓住机会。” 抓住什么机会?就是抓住她这个官家千金,然后靠着她爸的帮助留下来。 老四直言不讳地说:“她啊,只看上了我这张脸,却看不上我的家世。本来嘛,只看上我的脸也没什么。但我留在城里是为什么?是为了带上我一家人过好日子啊。她连我的家世都看不上,更不可能看得上我的亲人了。我不能让我爹受这份委屈。” 洪静懂了。她感同身受啊,因为她的身边也经常会出现一些自以为是的人。 俊男和美女齐齐哀叹。 长得好看真是一种负担啊。 虽然很有共同语言,但直到这时,其实两个人都还没有结拜。毕竟不同校,两个学校还都是寄宿制,他们能相处的时间有限,而有限的时间又都用来补数学了。补课地点设在洪家的小平房,洪老头躲在门厅外面偷听过,确定这两人是真的在补课。 直到七八个月前,洪静忽然开始做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在梦里,她应该是一个男孩,因为她能不脱裤子地站着撒尿。不过,梦醒以后,梦里的东西就记不清楚了。她本来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可是那个梦啊,三两天就做一回,大大消耗了她的精力。 又一个周末,洪静回家时在校园里见到了俞苗红。 见洪静手里东西多,俞苗红主动提出帮她分担一部分。在安静的校园中,两人一边走一边聊天。忽然,俞苗红做了一个抬腿的动作。整个过程很快,抬完一条腿,他立刻就把腿放下了,然后继续往前走。对于这个动作,男生应该都能懂,就是走路时,鸟、鸟窝、鸟蛋互相摩擦,觉得不舒服了,所以需要抬腿调整一下鸟和鸟蛋的位置。 洪静理应是不懂的。但在这一刻,她却忽然鬼神使差地停下了脚步。 俞苗红继续往前走。洪静落在了俞苗红的后面。她忍不住偷偷学了一下俞苗红的动作,快速抬起一条腿,然后又放下。咦,忽然觉得这个动作做起来有点爽啊! 俞苗红转头看她:“怎么了?” “没事!”洪静若无其事地摇摇头。 这天晚上,洪静继续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梦醒后,其他的情节全部忘了,她只记得两点。第一点,她确实变成了一个男孩,跑步去找爷爷时,因为跑得太快所以扯着蛋了,忍不住做了一个抬腿的动作。第二点,她之所以会跑步去找爷爷,是为了告诉爷爷,天上好巧不巧的落下了一泡鸟屎,正好落在爷爷晾晒在外面的衣服上。 第二天,洪静醒来以后懵逼了好久,这都梦了什么啊! 结果,当她拿着牙缸蹲在门口刷牙时,她的目光落在了屋外的晾衣杆上。咦,衣服的排列顺序好像很眼熟。就在她沉思时,一只鸟飞过去,一泡鸟屎落在衣服上。 洪静:“!!!” 经过各种实验,洪静终于摸到了规律。梦里的她确实是一个男孩子,只要她白天做了一些能和梦境产生共鸣的事,她就能从梦里得到讯息。某天,她趁着夜深人静校园里没人时,特意跑去男厕所参观了一下。然后,她那天晚上梦见自己在男厕所里上厕所,忽然有人跑进来大喊说:“洪劲,不好了,教学楼的窗户被风吹落,砸着你爷爷了。” 梦醒后,洪静吓出一身冷汗。 因为不知道教学楼窗户是什么时候砸下来的,她只好拎着修理工具,一间教室一间教室地检查过去,发现有好几扇窗户都已经松动了,就把它们全部加固了一遍。 洪老头问她怎么忽然想起来做这事了。 她总不能说担心窗户把爷爷砸了吧,只好说:“学雷锋,做好事。” 因为这一经历,本来就很爷们的洪静更热衷于去做一些男人才会做的事了,只有这样才能做预知梦啊。她常常想,如果她是男人,说不定就是俞苗红这样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