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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东岳觉得允梦泽有点过分,有点任性。 但是他又偏偏喜欢允梦泽对他过分一点,任性一点。 不解风情的允医生指了指疗养院A区的方向说:“我送你回去,你不要再跑出来了。” 现在时间很晚,允梦泽也该困了。封东岳的理智想答应“好的,你也早点回去休息”,情感却想说“再陪我一会儿,就一会儿”。 理智在0.01秒内被碾成渣渣,他想再多看看允梦泽,哪怕只有几分钟,更何况他还准备了很多很多:“等一下,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四周除了树就是路灯,允梦泽不明所以地说:“看什么?”可别跟上一位攻略者一样叫他出去看月亮。 封东岳淡然一哂,对智脑发出指令,拨通李余的电话说:“李助理,可以开始了。” 看来他早已提前做好了安排,让李余在某处待命呢。允梦泽担心他搞出什么高调的事情扰民,可是周围又静悄悄的,一个人都没有。 “五,四,三,”封东岳倒计时的同时,始终垂眸看着允梦泽。那副紧张的样子让他感到很有趣,很想把人圈在怀里揉揉蹭蹭,“二,一。” 话音刚落,一簇瑰丽的流光在允梦泽睁大的眼眸中升至天幕。 夜空中绽放出一簇簇耀眼的焰火,绮丽烂漫,璀璨夺目。即使观众只有两个人,却从“心花怒放”到尺玉瀑布等各种高空大型烟花都有,隆重盛大得宛如万人盛典。 允梦泽微微仰头,好一会儿才意识到焰火不是在疗养院里放的,与他们这里有段距离,很适合观赏。 “这是我让人在城外山上准备的,”封东岳贴在他背后盯着他白皙的耳朵说,“喜欢吗?” 允梦泽小时候很喜欢看焰火,他母亲在他们那里很有名望,每年都会组织焰火会。平时对他要求严格的母亲,只有在这一天会允许他跟其他孩子到处乱跑。 “今天是什么日子,”允梦泽看得出神,无意识地问道,“为什么要放焰火?” “只要你喜欢,每天都可以是放焰火的日子。”封东岳注视着允梦泽被焰火映亮的双眸低声说。他很嫉妒那些焰火,能占据爱人的双眼,如果可以,他希望允梦泽只看着他一个人。 良辰美景,爱人当前,空气都是甜的。封东岳的视线滑向允梦泽的双唇,焰火的声音逐渐减弱,取而代之的是不断增强的心跳声。距离越来越近,只要再往前一点点,就可以…… “你干吗?”允梦泽忽然闻到淡淡的草莓味,从天空收回视线,发现封东岳不知何时已近在眼前,他的嘴唇亮晶晶的,似乎是涂了草莓味无色唇膏。 允梦泽很想问问大舅子是发了什么疯,要对他这个无辜的妹夫做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封东岳却皱眉说:“你喝酒了?” 刚才靠近允梦泽的时候,封东岳从他的呼吸里闻到了淡淡的酒精味,还从他身上闻到了若有似无的香水味,心情顿时不那么美好了。 “晚上你去了什么地方,跟什么人一起?”封东岳极力掩饰着内心的不悦,故作平静地绕着弯子问,“还这么晚才回来,我和meimei都很担心你。” 允梦泽实在不想知道他为什么总是在给空气meimei刷存在感,随口答道:“给同事庆生喝了点酒。”说完,他继续欣赏焰火。 这个规模的焰火,等于是漫天绽放的每一帧美景都是钱在燃烧。此时此刻,这座城市中不知多少幸运的夜猫子,正在这突如其来的惊喜中借花献佛跟情人表白。 然而正主的表白又一次搁浅了。封东岳盯着允梦泽的侧颜,心里酸溜溜的。日子才过了多久,就敢出去花天酒地,再过个三五年,是不是就要忘记自己对着焰火许下的诺言,甚至敢去青楼找rou体治疗师了?! “看到焰火,我想起一个故事。”封东岳拐弯抹角地说,“传说有一位城主,不仅做下过屠城这样残忍的事,还冷血地手刃了亲父同族。他是恶鬼一般令人闻风丧胆的代名词,提起他的名字不仅能止小儿夜啼,还能令猛男落泪。” 允梦泽揶揄道:“城主叫龙傲天?” 封东岳沉浸在故事里继续说,这位城主整日戴着一张凶恶的鬼面具,谁也不曾见过他的真面目。人人都说他一定长相丑陋,面目可憎,所以才会用面具遮掩真容。 不过城主有个深居简出的meimei,有幸见过的人无不说她仙人之姿,清逸出尘,美貌世无其二。若是果真如此,那城主作为她一母同胞的兄长本应长得不差,大概是修炼魔功走火入魔毁容了吧。 为了得到城主的青睐赏识,各界人士也是煞费苦心,想把女儿侄女送过来这种套路已经被用烂了,还有一些人苦心钻研医术,企图解除城主走火入魔之苦,为此可说是找了不少偏门邪道,被当成“药人”的少男少女隔三差五就会被送到城主府中。 某一天,一个身世孤苦的俊俏少年也被当成药人送进了城主的府邸,和其他人一起暂时被当成下人做一些粗活。一天夜里,他因为肚子饿溜到外面找点东西吃,在庭院里遇到了一位少女。 少年不知道她的身份,见她容貌可谓惊为天人,便以为她也是被送给暴虐城主的礼物,便将刚刚偷到的梨花酥分给了她一半。 少女记住了少年的名字,却没有吃梨花酥,而是仔细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