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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忠眼见一时说不下来秦禛,以免秦禛起疑心便也没坚持,带着李生下去了,至于宋岩会趁着没人对秦禛不利,杨忠倒是完全不担心,众所周知秦禛睡觉的时候才是警觉性最高的时候,宋岩要敢对秦禛起歹心,他一定会是死的最快的那个。

    杨忠和李生下去之后,惴惴不安一天的宋岩憋不住了,偷看沐浴回来的秦禛一眼,一面帮他铺床一面装似无意的试探说:“王上,奴才今天突然想到一件事。”

    秦禛喝了口水,扭头看他:“什么事?”

    宋岩咽了口口水,方才小心翼翼的说:“就是您有没有觉得其实太后娘娘当初有很多男宠都是无辜的,心术不正怂恿太后谋逆的男宠只是少数,其他人或许也只是迫于无奈,比如生活所迫才会进宫做太后娘娘的男宠,罪不至死呢?”

    秦禛闻言好好的心情瞬间被破坏了,好久没在宋岩面前流露的阴鸷恐怖神情再次流露出来,盯着他阴森讥讽说:“无辜?你管玷污王族声誉的腌臜东西叫无辜?生活所迫就能跟太后厮混?还罪不至死?打他们踏进宫门就罪该万死,罪无可赦!”

    宋岩本来还有一肚子话,闻言瞬间死心了,踏进宫门就罪该万死罪无可赦了,那还有什么可说的。

    “哦,王上睡吧,晚安。”

    宋岩说完就站直了身子,转身闷闷不乐的回了自己的小榻上,翻身背对秦禛睡觉。

    秦禛看他一眼,若是往日宋岩因为他的不妥协生气了,他看的心堵定然会做出一定的妥协来哄这气性比他这个王上还大的小内侍开心,但是事关他母亲那些恶心的男宠,秦禛一点没有要妥协的想法都没有,反而觉得定然是自己这些日子太过宠这个小内侍了,让他飘得都不知道东南西北了,竟然胆敢试图给那些罪该万死的恶心男宠洗脱罪名,其心可诛,这若是换一个人,从开口的那一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他能让他活着都已经是他最大的恩典了,他竟然还有脸跟他不开心的置气。

    “哼!”

    秦禛脸色阴郁的冷哼一声,转身上了龙榻,同样背过身去睡觉。

    虽然宋岩是觉得秦禛挺不可理喻的,但宋岩倒没有想要跟秦禛置气的意思,毕竟他跟一个一发起疯来就成深井冰的暴君置气有什么用啊?还不是气坏自己的身子。不过不开心倒是真的,谁在得知自己即将归西,且求生无望了之后能开心起来才怪呢。

    可秦禛却是真的跟宋岩置起了气来,从第二天早上起来开始,连看都不看宋岩一眼,完全拿宋岩当空气,宋岩主动跟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的,这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可见太后男宠当真是秦禛的逆鳞,碰不得摸不得。

    秦禛越是如此,宋岩越是绝望沮丧,而后接下来的几天宋岩也隐隐约约摸清楚了杨忠是有什么顾虑和打算,因为他发现李生在有意识的模仿他说话做事,甚至眼神神态。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杨忠是想让李生代替他。再由此想下去不难想到杨忠或许并不打算跟秦禛告密,想要让李生代替他,然后悄悄将他处理了的打算,至于原因可能是怕秦禛得知他竟然上了自己母亲的男宠?恶心疯了?

    不管是什么吧,总之他的身份被发现了几乎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宋岩就突然佛系了,淡定了。因为知道不可能跑掉了,他也没有试图再做什么垂死挣扎,故意不配合什么的,毕竟他闹腾起来不管是惹恼了杨忠,还是将事情闹大了引起秦禛的怀疑知晓他的身份,都只会叫他死的更惨。若是这样,他还不如乖乖配合呢,这样说不定依着杨忠心性还能给他个痛快的好死。

    于是这么想的宋岩在发现杨忠的意图之后不仅没有闹腾,反而相当配合杨忠的计划,除却帮着秦禛批阅奏折这种事关朝政大事,他不能擅作主张的时候,其他时候都会主动将李生带在身边,让他好就近向自己学习,在他不懂的事情上还会教导他一二。

    宋岩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按理说他也不必做到这种地步,但他就是想做,想要多教给李生一些东西,隐隐约约有个想法,这样等他走后也能有个人更好的陪在秦禛身边。

    察觉自己有这种想法的宋岩觉得不止秦禛是神经病了,他也是!不然正常人谁能临死之前还想教让自己死的罪魁祸首学好过的好呢!

    但宋岩都承认自己是个神经病的尽心尽力的教人了,却还是有人不领情。这个人就是李生,李生对于他做的说的很多事情都很不以为然,甚至是不屑和讥讽的。比如在他有意识的灌输一些希望他能在王上情绪激动的时候,劝解王上不要滥杀无辜,李生便会讥讽不屑的看着他凉飕飕的说:“这奴才可不敢,宋寺人不要命了,奴才还要呢。”

    这个宋岩还能理解,虽然忧心倒也不会说些什么,可这天宋岩画好的图纸工匠和裁缝绣娘看不懂来找宋岩确认做法,宋岩将李生带在身边接见他们。李生见到他给绣娘画的裤子带裆,还说是给王上准备的,很不满的冒出来了一句:“你这种服侍穿上了,王上宠幸起奴才来多不方便啊。”

    裁缝绣娘顿时愣了,兀的一下红了脸。

    宋岩将羞红了脸的绣娘打发走,方才转身对着李生冷声说:“王上宠幸宫妃侍妾都应在晚上,穿什么服侍都不存在什么不方便。”

    宋岩的意思不言而喻,身为王上的贴身近侍你不该想着大白天的勾引王上白日宣yin不方便,可李生明显不以为然,闻言瞥宋岩一眼,不屑说:“谁能勾的王上白日喧yin那是谁的本事,王上想什么时候临幸谁那是王上的权力,轮的到你吃不到葡萄嫌葡萄酸的多管闲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