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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不动神色的走下讲台,往后排走去,同时眼中盯着徐缓,一旦他有什么小动作就立刻会被发现。

    教室靠墙的后排,是一个非常适合作弊的位置。

    监考老师走到徐缓身旁,而徐缓还在聚精会神的推算一道函数题,看了一会老师的眼中流露出惊讶的神色来——

    他正是教数学的,仅仅这么粗略的看了一眼就可以发现徐缓不仅答题速度很快,而且草稿纸上推算的公式思路清晰。

    这是怎么回事?

    监考老师站在旁边盯着自己做题,换做别的学生已经大气不敢出了,但是徐缓却是镇定自若,好像对身旁的人视若无睹。

    观察了一会,监考老师惊讶的确认了一件事:徐缓不仅没有作弊,而且他的正确率也非常高!

    不,准确来说目前为止他做出的所有题目的答案都是正确的!

    像这样的一个学生怎么会被分到九班考场?而且一个认真学习的学生真的会做出迟到这样的事情吗?

    监考老师感到百思不得其解,目光在扫过徐缓的手腕时却微微凝滞起来。

    徐缓皮肤细嫩,上面很容易留下痕迹,像之前同杨耀一伙人发生摩擦的时候,对方只是按照自己习惯的力气一握,此时在徐缓的手腕上显出了一个发红的指印。

    为了避免留下来可能会给答题的考生造成不必要的压力,他回到讲台上,表情却若有所思,并逐渐沉了下来。

    他回想了一下,确认自己在看到徐缓走近教室的时候,虽然掩饰的很好但是步伐微微有些不正常。

    加上手腕上的指印……他记得有人说过像这样长相不错身材比较单薄的学生经常是容易受到他人霸凌的对象,本来以为麟水一中作为麟城最好的高中不会发生这种事,现在想却是他太天真了。

    他恐怕是碰到了一起校园霸凌。

    监考老师的心情有些不平,他入职不到一年,胸腔中的热血尚未被日复一日的授课磨灭,见到了这样的不平事自然不能忍。

    如果不是现在还在考试中,他可能已经忍不住要去询问徐缓到底是谁在欺负他了。

    定了定神,等到考试结束将试卷收上去,监考老师沉着着脸离开,过几天市里会有一场教师会议,他打算告诉自己的导师这个情况。

    如果换做别人可能会对这件事有心无力,但不凑巧的是这名监考老师的导师是一位德高望重、参与过高考出题的特级教师,通过他所反馈的问题必然会受到重视。

    徐缓还不知道,自己给监考老师带来的误会将来会对一中,乃至整个麟城中学里那些不务正业喜欢欺凌别人的混混来一场降维打击,他刚整理了一下桌面准备走人,就看到萧白桦一脸纠结的走了过来。

    “怎么了?”徐缓道。

    萧白桦是觉得徐缓估计来考试的时候遇到了什么事情,但是又不好直接出口,干脆借口考试来想对答案来看看。

    徐缓听了萧白桦的说法,自然不会拒绝,萧白桦俯身的时候看到徐缓手腕上有一道红色痕迹不由迟疑了一下。

    注意到他的视线,徐缓掩饰的将右手挪开:“怎么了?”

    “……没什么。”徐缓的态度显然是不想提,善于感受别人情绪的萧白桦自然不会强求,只道:“你有什么事情的话,可以找我帮忙。”

    “那正好。”徐缓道。

    萧白桦:?

    徐缓坦然道:“能麻烦你送我去下医务室吗?来的时候我脚扭了。”

    萧白桦觉得,徐缓一定不知道自己仰头抬眼看着别人的时候是什么样子,也幸好他不知道。

    作为一个颜狗,这样的请求他自然很难拒绝。

    于是萧白桦扶着徐缓去了校医务室,医务室的老师在给徐缓检查后得出了和袁飞白差不多的结论:脚踝没有什么大碍,需要静养两天,这两天能少走路尽量不要走路。

    “你等一下,我给去给你拿点东西冷敷一下。”老师道。

    学校虽然设有医务室,但平时很少会有学生来这里,最多也就是留了点鼻血啥的,所以还需要临时准备东西。

    在等待的时间里萧白桦就跟徐缓聊了聊,他道:“说起来你脚扭了的话中午打算怎么回去?还是留在学校等到放学父母来接?”

    数学考试时间是两个小时,所以他们放学时间比平时早了一大截,这个时间学校食堂都还没开门。

    徐缓被他提醒也想到了这点,脚扭了那肯定是不能骑车了,想了想他有些迟疑道:“恐怕……这两天只能麻烦叔母接送我上学了。”

    徐衡山工作很忙朝八晚七的在公司拼杀,徐星岚更不行,他念书的中学跟一中完全是两个方向,算来算去只能麻烦身为家庭主妇的叔母了。

    不过徐缓想了想,张雅婷可能反而会高兴自己愿意麻烦她,她之前就总抱怨徐缓太懂事了给她感觉有点距离感。

    “叔母?”萧白桦抓住了这个点,“你父母呢?”就算工作再忙徐缓放学的时候也应该是有时间了吧?

    就在萧白桦以为徐缓是跟家里关系不好的时候,后者从嘴里轻描淡写的说道:“嗯,他们两年前过世了,是空难。”

    “……抱歉。”沉默了一会,萧白桦有些艰难的说道。

    他没想到这么随口一问会牵扯出徐缓的伤口。

    “没事,我已经走出来了。”徐缓反过来安抚他道,萧白桦听了却愈发感觉愧疚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