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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伊甸目瞪口呆地看着蔺珣一顿cao作,愣了两秒才想着拦,“诶你别……”

    “什么?”蔺珣若无其事地抬头,很平淡地抬头,“你不是一向节约吗?”

    徐伊甸无可反驳,前一阵子他怕蔺珣钱紧,一边努力炒股买彩票,一边还老想着偷偷勒紧裤腰带给蔺珣省钱。

    “股票不是涨得不错吗,公司不也就快能拿回来了?”徐伊甸小声嘟囔,“还不至于要吃剩饭的。”

    “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蔺珣平静说完,也不吃菜,安静扒拉碗里的米饭。

    徐伊甸微微抬起一边眉毛,看了看蔺珣,“你说什么?”

    蔺珣把吃干净的碗放下,“今天下午我要回一趟蔺家,处理一点事情,很快会回来。”

    不知道是徐伊甸的错觉还是怎么的,最近蔺珣只要出门都会跟他说“很快就回来”,就好像知道他自己在家的时候心里不踏实一样。

    徐伊甸也挺不想承认,自己一个穿书的,本来就被书里的男主迷得五迷三道的,现在又恨不得黏在人家身上。

    都是大老爷们儿,像什么样子?

    但他每次听见蔺珣说“很快就回来”,心里那种离开蔺珣的失落都会被冲散一些,忍不住开开心心地“嗯”上一声。

    蔺珣一走,徐伊甸悄悄摸摸地走到甜品间,想偷偷扣一勺冰激凌,刚刚伸出罪恶的小手就被陈曲抓住了。

    “不可以吃冰的!肚肚疼!”陈曲很严肃,拉着徐伊甸的袖子往外带。

    “诶呀不会的,”徐伊甸一步三回头,跟陈曲商量,“咱俩一人一勺行不行?或者你两勺我一勺?我看家里新买了白桃味的,我们一起尝尝?”

    陈曲使劲摇头,“不行!我也不吃!”

    徐伊甸又好言相劝,“冰激凌买回来就是要吃的,船长和陈伯都不吃,咱俩要是不吃就全浪费了。”

    陈曲的意志坚硬如铁,“不行!不可以!不让吃!”

    因为陈曲一向是很听话的,徐伊甸就有点纳闷儿,“谁教你的?谁教你不让我吃冰的?”

    陈曲撅着嘴一扭头,“不许吃不许吃就是不许吃!”

    小孩子的话最好套了,徐伊甸装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来,“哦——一定是陈伯教你的,陈伯这么体贴我,我可要好好谢谢他。”

    陈曲听见徐伊甸没有要怪罪的意思,有些为难了,“其实是船长不让吃的……”

    “船长为什么不让吃?”徐伊甸笑眯眯地问。

    陈曲更局促了,“船长说公主不舒服了要闹觉的,不好哄,得抱一晚上。”

    徐伊甸眉毛挑得老高:这是人说的话吗???有人用闹觉形容一个二十多岁的男人吗?他什么时候让蔺珣抱一晚上了???

    他还没来得及纠正陈曲的错误印象,就听见门外一阵喧闹,陈伯的声音焦急又无助:“你不能进,先生不在家,现在不方便,等先生回来你再……”那声音渐渐低了,像是尘埃降落,悄无声息。

    陈曲惊恐地看向外面,立刻把徐伊甸往身后掖,“捉迷藏!捉迷藏!”

    徐伊甸不明白,抓住陈曲的手,“不怕不怕,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出去看一眼。”“蛇!蛇!”陈曲拼命摇头,拖着徐伊甸的手要把他往零食柜子里塞,压低了声音,“这次轮到你藏了。”

    徐伊甸还没来得及出声,身体突然一僵,系统发声了:【为保障宿主安全,进入托管状态。】

    宿主话音刚落,一个沙沙的脚步声从走廊里压了过来,陈曲的尖叫声就像被转了音量旋钮,扭曲着降低到寂静。

    “咚”的一声,像是陈曲摔在了地上。

    徐伊甸心急如焚,想要赶紧起身查看,却发现身体根本动不了。

    那令人焦躁的脚步声终于在柜子前站定了。

    苍老的嗓音响起来:“出来吧。”

    不由自主地,徐伊甸从柜子里爬了出来,端端正正地站起身。

    面前是一个带着黑色宽檐帽的男人,看着有些眼熟。

    那人的大半张脸都被遮着,两侧的脸颊癞皮狗一样的耷拉着,一看就年纪不轻了。

    他一双骨瘦嶙峋的手在空中虚虚架着,像是在cao纵着几条看不见的线。

    “走。”男人一开口,徐伊甸的脚就不由自主地跟了上去。

    走过客厅时,徐伊甸看见了躺着客厅里的陈伯,见他呼吸很平稳,跟陈曲一样只是昏睡着,心里稍微松了半口气。

    男人带着徐伊甸上了一辆全是黑玻璃的车,跟他面对面地坐下,布满青筋的手灵活地拨弄着,看着就让人难受。

    “今天来,有个任务给你,”那人说话的态度怪怪的,像是在跟人说话,却又根本没期待回答,“蔺珣的厂子吐出来又吃回去,你给我查查他的钱哪来的。”

    徐伊甸张不了嘴,怼不出去那句“老子给的”。

    他听见陈曲喊“蛇”,慢慢想起来这人大概就是老单让他防备的人。

    他本来还是有些怕的,但是越发觉得这人邪门,现在一看,原主和他还有些见不到光的交易,更觉得他恶心。

    那人看了看徐伊甸麻木的表情,老树皮似的脸上忽地露出一个笑来,“他还那么喜欢‘你’吗?”

    徐伊甸身不由己地点了点头。

    “所以说,哪有什么矢志不渝的爱呢?他甚至认不出枕边人的真心。”像是想起什么,他自嘲地说,“人就是这种可悲的动物。自以为可以为了真爱付出一切,但不过也就是自我感动,四岁也一样,二十三岁也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