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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顾锦沅也懒得理会顾兰馥这个。 本来她们这所谓的姐妹关系就不好,如今顾兰馥进宫先来见她,一进门眼睛便四处乱窜,仿佛恨不得从她的头发丝里找出她过得如何不好的证据。 她当然懒得搭理她,不但懒得搭理她,还故意在她跟前显摆了一番,看着顾兰馥那嫉妒得不行却又莫可奈何的样子,心情大好。 这几日,她跟在皇后身边帮衬着料理后宫之事,倒是长进不少,偶尔间忙了,午膳也在皇后处用,和皇后以及福云公主的关系日渐亲近起来。 皇后自然也提起来那日的事,倒是惹得福云公主闷笑了一番。 顾锦沅听着,也是好笑又羞愧。 偏偏有一次在皇后处用膳,恰好皇上和太子也过来了,午膳又恰好又鸡汤,当时大家看到鸡汤,显然都想到了那里,便一个个面上有些古怪了。 后来皇上肃着脸,咳了声,却是道:“太子妃贤淑至孝,前几日熬的鸡汤,倒是比这御膳房出来的味道更胜一筹。” 顾锦沅微怔,看过去。 却见皇上面上越发严肃,很是正经的样子。 当即突然也就想笑了,不过勉强忍住,恭敬地道:“谢父皇夸赞,原本是儿媳应做的,等过两日稍闲了,儿媳还会洗手做羹汤,孝敬父皇和母后。” 这话一出,皇上也是愣了下,之后连忙抬手道:“罢了,罢了,太子妃不必如此辛苦。” 福云公主再也忍不住,捂嘴笑出声来,一旁皇后也忍不住抿唇笑了。 只有太子,对顾锦沅道:“太子妃不必如此费心,你的心意父皇领了,煲汤就省了吧。” 反正父皇又不喜欢,要做,也是给自己做,不要给父皇吃。 顾锦沅倒是闹了一个粉面羞红,瞪了太子一眼,再也不好说什么了。 不过因为这个,她回想下,觉得这皇上实在是一个温和谦逊的君王,也是一个慈爱宽容的父亲,甚至因为对太子的爱屋及乌,他对自己这个当儿媳妇的也是诸般包容。 这么想着间,就连这巍峨宫阙这御苑御苑都多了几分人情味,她迎着冬日暖融融的日头,笑着进了皇后的寝殿。 谁知道一进去,便见这里面的气氛和往日不同,垂花帘外,宫娥嬷嬷全都肃脸立着,其中还有一个面上看着明年张扬一些,是生面孔。 顾锦沅顿时明白了,是皇太后过来了? 在这皇宫之中,能凌驾于皇后之上的,也就是皇太后了。 而皇太后这个时候为什么过来,想必是因为顾兰馥了?,顾兰馥找了韩淑妃,韩淑妃又找了皇太后,最后这么一串都过来了。 正想着,那嬷嬷已经拦住了她,居高临下地道:“太子妃娘娘,请留步,如今太后娘娘正和皇后娘娘说话,请太子妃稍等片刻。” 顾锦沅听了,淡声道:“既如此,那本宫等等便是。” 那嬷嬷却冷笑一声,颇有些不满的样子。 顾锦沅挑挑眉不说话。 她约莫知道,这嬷嬷定是觉得她是太后身边的人,而自己在她面前不应该自称本宫。 呵呵,这想得也太多了,真以为自己当了皇太后的狗就觉得自己登上皇太后的宝座了。 这个时候就听得里面有人问起来,问外面是谁,那嬷嬷忙回了,于是里面很快传话,说是让她进去. 顾锦沅进去的时候,那阵势果然如她所想,顾兰馥陪在韩淑妃身边,韩淑妃陪在皇太后身边,而皇后反而是坐在下首,手中拿着账簿,在和皇太后一点点地说着这次番邦进贡之物是如何分的。 顾锦沅当下上前拜见,皇太后却是久久未说平身:“皇后,你是说,最近这些日子,太子妃一直帮着你料理后宫之事?” 皇后略犹豫了下,还是道:“是。” 皇太后笑了下,却是道:“我原看不出,原来咱们的太子妃竟有这般能耐。” 这话自然是不无嘲讽。 顾锦沅也不吭声,就那么低着头,一脸的乖巧。 旁边的韩淑妃却突然道:“母后,我前几日听闻番邦进贡了一套貂绒大氅,那颜色纯得浑然如雪,我当时听着,就纳闷了,想着咱们大内库房里什么都不曾有,哪里稀罕一件番邦进宫的什么貂绒大氅,母后你说,这得死什么样的貂绒,值得大惊小怪。” 要说韩淑妃说这话也是高明了,并不直接提,非拐弯抹角夸那件貂绒大氅好。 顾锦沅神情依然淡淡的,番邦是进贡了一件,但还留在库房里,和她有什么干系。 反倒是皇后,并不知道适才顾兰馥过去顾锦沅处的事,当下也是疑惑:“今年番邦送来的贡品,倒是有那么一件貂绒大氅,不过——” 并不是什么通体雪白的啊! 皇后略蹙眉,她有点不懂韩淑妃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 她无奈地道:“那件大氅,只怕是母后并不喜,儿媳便命人收进来放在库房了。” 韩淑妃听了,顿时笑了,笑得嘲讽而得意。 她不喜欢皇后,皇后一个没下蛋的鸡,就那么白白霸占着皇后的位置,凭什么? 只是皇后往日行事谨慎,她从未抓住过她任何把柄,如今看来,倒是抓住了。 皇后为了讨好太子,竟然把那么一件貂绒大氅给了顾锦沅。 虽然说一件大氅对于堂堂皇太后不算什么,但这是敬重,这是地位,在这宫里,最好的东西不给皇太后送来,皇太后一旦知道了,必然生怒。